晚上吃饭的时候,江听夏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两口就要走,虽然白天躺了一天,但是睡不着也没什么用,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她轻飘飘留下一句,“你吃完放那儿就行,我来洗碗。”
她对这些家务活一窍不通,也就剩个洗碗还勉强能做,所以这事儿她就承包了。
厉菖蒲嗯了一声,本想问她哪里不舒服,看见她脸上那两个大黑眼圈又什么也没说。
洗漱完休息的时候,厉菖蒲在摆他那两只凳子,看见江听夏又披着被子坐了起来,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又打算一晚上不睡觉?”
江听夏噢了一声,“躺下了也睡不着。”
厉菖蒲把褥子铺在凳子上,心中说不上来的烦闷,手上动作变重,听在江听夏耳朵里就成了敲敲打打的发火。
江听夏不解道,“你生什么气?我又没烦你?”
“我坐在这儿,还能影响到你的睡眠?”
厉菖蒲站起来看着她,厉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直接说出来,没必要大晚上的折腾。”
江听夏看着他的冷脸,心里三分不解七分愤怒,自己这是碍着他什么事情了?
厉菖蒲这边则是想了一天后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她不就是想离婚吗?借着几只老鼠的由头在这儿闹腾。
一开始他就知道这大小姐瞧不上他,对这门婚事就没放在心上,后来听说人坐着火车来跟他结婚,他心里就存疑,在火车站接到人,看小姑娘那满脸的挑剔和不愿意,他哪儿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要离婚他没意见,只要她开口,他立马打报告。
只是天天这么闹腾算什么事。
江听夏的脾气也上来了,“你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是不是我说出来你就能办到?”
厉菖蒲冷哼一声,“只要你说,我就能办。”
江听夏:“行,那你把家里的老鼠都抓起来。”
“没问题,我明天就去……”
厉菖蒲话说出来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老鼠?怎么又是老鼠?”
江听夏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白了他一眼回道,“不是老鼠还能是什么?反正你答应了。”
都抓起来也好让她睡个好觉。
她本来不想向厉菖蒲提这个要求,毕竟他一天也够忙的,而且两人的关系这么生疏,江听夏从死过一次的事情中回过神后,在察觉这个环境里生活的厉菖蒲可能有家暴倾向后,她已经开始考虑两人是否合适做夫妻,让她怎么好意思开口。
不过这可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江听夏怎么能不抓住机会呢。
江听夏:“不过你刚才说你明天就怎么?”
厉菖蒲:“抓老鼠要准备什么呢?”
听江听夏这么问,厉菖蒲把之后的话咽回去,他不想先提起这个话头,含含糊糊道,“明天去……去搞点药药耗子。”
江听夏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厉菖蒲说什么她信什么。
她问,“什么药?”
厉菖蒲:“什么药?呃,农药吧。”
江听夏不疑有他,“噢,那你明天可别忘了。”
厉菖蒲:“那今天呢?又这么坐一晚上?”
江听夏裹紧被子,“反正老鼠没抓起来,我害怕,睡不着。”
厉菖蒲被她说的话气到,“没听过老鼠吃人的,有什么怕的。”
江听夏嘴上可不饶人,“没听过是你孤陋寡闻,老鼠是杂食动物,它们会乱啃的,吃掉你的手指头,脚趾头,还有耳朵。”
江听夏脸上显出恐惧的表情,“你睡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发现耳朵破个洞,这还不恐怖吗。”
厉菖蒲呆呆看着她的样子,不是被她说的话吓着了,只是他就没见过这么胆小的人,多看了两眼。
江听夏依旧喋喋不休,“老鼠身上很脏的,携带很多病菌,万一被抓伤或者咬伤,得了什么传染病怎么办?”
厉菖蒲十分无语,“照你这么说,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江听夏知道他不把这个放在心上,也懒得跟他解释。
却看见厉菖蒲搬着凳子在屋子中间坐下了。
“你坐这里干什么?”
厉菖蒲一摊手,“我给你看着,你可以睡了吧。”
江听夏摇摇头,“不用,我白天补觉就好了,你白天还有事情要做,不要熬夜。”
厉菖蒲疲惫的捏捏眉头,“你大半夜再叫喊起来,我也一样不用睡。”
江听夏听他这么说,知道是自己给他找了麻烦,不过她依旧嘴硬,小声嘀咕道,“你睡你的,我不叫了还不行。”
厉菖蒲一脸不信。
江听夏被他看得心虚,眼神飘忽,其实她就那么一说,真看见那东西,确实没办法保证。
两人正你看我我看你的时候,一只黑乎乎的软体动物飞一样的从地上飘了过去,在离江听夏不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上肢离地,两只溜溜转的绿豆眼好奇的看着被吓傻的江听夏。
下一秒,江听夏的喊叫响彻屋内外。
厉菖蒲赶紧站起来,那老鼠发觉到他的动作,吱溜一下就跑没影了。
厉菖蒲心里暗骂,这玩意儿也真神了,他刚才看得一清二楚,老鼠就那么站在原地,江听夏看它,它也看江听夏,一点没害怕的样子,反倒是江听夏胆子都快被吓破了,直到他起身,那玩意才一溜烟跑了。
这东西还欺软怕硬的。
看着被吓得蔫蔫的江听夏,厉菖蒲才相信她是真的怕这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找出铁锹和扫把,说道,“你睡你的,它今天再敢出来,绝对跑不了。”
……
隔壁的张红香拍了拍赵勇,“哎,那边又打起来了。”
赵勇睡得迷迷糊糊的,“啊!昨天不是闹过一次了?”
张红香啧啧道,“这厉菖蒲脾气够大的,你听你听,听夏妹子哭的这叫一个惨。”
赵勇还记得当初接江听夏的时候,她那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高傲样子,来了句,“就得这么收拾她。”
“要不了两天就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了。”
张红香看热闹之余还有些担心,听着隔壁砸东西的声音,她推了赵勇一把,“要不咱们过去看看,你也劝劝厉菖蒲,就是心里再有气,也没有这么对自己老婆的,别真出了什么事。”
赵勇则毫不在意,倒头就睡,“能有什么事,谁家过日子不是吵吵闹闹的。”
厉菖蒲和江听夏两人坐等了一夜,那老鼠就像提前知道消息一样,再没出现过,只有他们两个人顶着个黑眼圈一夜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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