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颜心景元钊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颜心景元钊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颜心景元钊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又问,“你们一大清早来,是做什么的?”
章清雅:“四嫂,是我要来的,四哥他陪我。我想跟你道歉。”
姜寺峤在旁边:“颜心,你看表妹多深明大义?”
颜心笑了笑:“哪怕是哈巴狗,也不会主人说一句,他捧一句的。四少,你可别叫我笑话。”
姜寺峤震怒:“你、你羞辱我?”
颜心看向他:“你看,你心眼小,就觉得旁人说话夹枪带棒。表妹深明大义,她就不会多心。是不是表妹?”
姜寺峤差点吐血。
章清雅也忍着难受:“四嫂说得对,我不会多心。我今天来,真的是道歉。”
又说,“在督军府,我不该撞墙,弄得宴会很尴尬,破坏了你的好日子。”
颜心:“表妹是为这个事道歉?我还以为,表妹是为了将我反锁在房间里、想用找我的名义博取关注,而才道歉的。”
姜寺峤听不下去了:“这里没外人,你还要诬陷表妹?表妹都以死明志了。”
“别人不信呀。表妹哪怕撞墙了,也挽回不了损失,就四少您深信不疑。”颜心笑了笑,
“你们俩,真般配。表妹,你不如给你四哥做姨太太吧,毕竟,这样的知己难求。”
姜寺峤微怔。
他的脸孔,居然微微泛红。
章清雅脸色更惨白:“四嫂说笑了。”
颜心立马对姜寺峤说:“我没有说笑,我是真心的。四少,我可以主动去求太太。”
姜寺峤一时竟心猿意马。
旁边的章清雅难以忍受:“不行!”
姜寺峤回神,愕然看着她。
而后才想起,尊贵高傲的表妹,怎么可以做妾?
他怒道:“颜心,你在羞辱表妹!”
颜心索然无味,语气寡淡:“一大清早的,你们到底干什么来了?”
章清雅被颜心搅合得,都忘记了正事。
她有点找不到调子了。
颜心把章清雅设想好的词儿,都搞混了。
“……我是来道歉的。”章清雅干巴巴接上自己的话。
颜心:“道歉没有说到我心坎上,我不会原谅你。”
章清雅哽咽:“四嫂,你还要我怎么样?也给你磕头吗?”
“不用。”颜心想起她前世要她关掉药铺的嘴脸,心就狠狠一紧。
她心中那点柔软,立马消弭。
“表妹,道歉要想别人原谅,总归得真诚点。你这样撒谎成性,将来会堕入深渊的。我不原谅你,是为了你好。”颜心道。
姜寺峤再次发怒。
颜心在诅咒表妹。她如此刻薄,还要给自己脸上贴金。
她真的很恶毒。
姜寺峤后悔极了,他不该答应大太太娶颜心的。
他们总以为,颜心很好拿捏,谁知道她这么滑不留手。
在家,她有老太太撑腰;在外,她是督军夫人的义女。
想要调遣她,难于登天。
章清雅和姜寺峤两脸灰败,又尴尬又难堪。
和姜寺峤的气急败坏不同,章清雅开始哭了。
颜心看了一早上好戏,昨晚噩梦带给她的坏心情,一扫而空。
她知道,表妹章清雅不会无缘无故跑过来“道歉”。
“后面还有招数等着我呢。”颜心想,“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使什么诡计。”
故而,等表妹章清雅哭得快要昏厥,颜心大发慈悲原谅了她。
表妹大喜:“四嫂,我后天在花园子里摆酒,咱们喝一杯,才算真的泯恩仇。”
“你伤口未愈,不能饮酒。”颜心道。
表妹:“我只喝小半口,这是我的诚意。四嫂既然原谅了我,我得拿出我的真心待你。”
颜心就知道,花园子里会有事故等着她。
她不怕。
既不怕人,也不怕鬼。
她倒要看看,这些人又耍什么把戏。
她答应后天赴约。
不过,她得做点准备。
“人呢?”
“名角不上场,其他人也不上?”
“军政府的人捧场听戏,却不见了人影?稀奇。”
景督军等人,也面面相觑。
“去问问,怎么回事。”景督军喊了自己的副官长。
副官长道是。
他待要下去,有人急匆匆进了包厢。
是景元钊的副官长唐白。
唐白先叩靴行礼,才说话:“督军,少帅请您下楼。”
景督军蹙眉:“他闹什么?”
“督军,您下去看看。”
“有什么话不能说,非要我下去?”景督军不悦。
他已经很努力压住脾气,可火气还是蹭蹭往上冒。
景元钊听了颜心的三言两句,搅合得戏院不得安宁。
景督军好不容易休息,与下属们出来赶个时髦,却要遭遇这种事,很心烦,恨不能揍景元钊一顿。
他又看了眼颜心。
郭师长在旁边笑道:“督军,大少帅想要捉雀,今天不给您看只鸡,收场不了。”
景督军瞥了眼唐白:“让阿钊上来!”
唐白神色为难:“督军,您还是下去看看吧。”
郭师长还想要挑拨。
盛远山就道:“姐夫,不如下去看看。不顺心了,就打阿钊一鞭子出出气。他今天的确胡闹。”
郭师长:“是嘛。为了宋老板这出戏,副官处的人排查了半个月。大少帅那意思,是副官处的人做了半个月无用功?”
盛远山:“倒也不是副官处的人无能,万事留个小心。”
景督军懒得再听了,站起身,对包厢里所有人都说:“全部下去,看看那个逆子搞什么把戏!”
又看了眼颜心。
这一眼,有点责备。
颜心救了他小舅子,有点能耐。可一味拿着这点能耐招摇,就很不知轻重了。
督军不喜欢“邀功”的人。
他颇有意见,快步下去,几乎是怒气冲冲。
然而,楼下后台被副官们堵得水泄不通。
督军等人来,副官让出一条路。
看清楚里面情景,景督军差点腿软,冷汗刷得从后脊冒了出来。
戏班众人被副官们一个个按住。
景元钊搜出来至少六十斤炸药。
“他们装戏服的箱笼,每个都特别沉,原来底部和夹层都做了空心,全部藏着炸药。”景元钊语气很淡。
景督军和几位师长,脸色发青。
尤其是郭师长,他比督军脸色还要难看。
戏院是木制的楼,别说六十斤炸药,六斤都可能把楼炸塌了。
这是刺杀!
景督军额头的细汗,密密麻麻沁出来:“这些混账东西,老子给他们脸来捧场,居然敢行刺。”
景元钊:“阿爸,这些戏子全部交给我审。背后牵扯的,可不止一两个人。”
景督军知道他手段厉害。
“一定要抓到主谋!”景督军道。
“是。”
景督军口中发干,疾步而去,一刻也不想在这地方呆了。
几名高官也怕死,赶紧随着景督军离开。
郭师长既后怕,捡回来一条命,欠了景元钊一个人情;又有点担心景元钊立功。
更怕自己当面呛了景元钊,景元钊记恨他,会利用这些戏子做文章,给他泼脏水。
各种情绪,导致郭师长心情郁结。
他脸色灰败,带着他的三姨太走了。
颜心在原地看了看。
今天这戏院上下,督军府的高官、副官,以及楼下的散客,约莫三百人。
“我救了三百人命。”
她微微闭眼,对自己如此说。
祖父总告诉她,要发仁慈之心。往后,不管她做了什么恶事,她都提前积蓄了功德。
她一直在救人,只是用了另一种方式。
“珠珠儿,你先回去吧。”景元钊瞧见她还站着,冲她点点头,“这里交给我。”
半夏拿衣服给颜心的时候,也尴尬得不知看哪里。
桑枝沉默着不敢说话。
只程嫂妇道人家,比较自在,安排好一切。
景元钊在房内,用一桶水擦了身子;汗湿的衣衫脱了下来,被程嫂抱出来洗了。
颜心已经换好了亵衣裤和外裳,看着程嫂等人晾景元钊的衣裤,有条不紊,个个小心翼翼。
一行泪从她眼角滑落。
尊严全无,体面扫地。
前世,她宁可抛弃“少奶奶”的这个鸡肋身份,去做医女,自己赚钱。
哪怕是民国了,自己出来做事的女人,总归不体面。
有身份、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是不做事的。
做事的都是下等人。
颜心的陪嫁耗不起,她丈夫又无法依靠,她要用手撑起自己的生活。
身份上自降一级,她也活得堂堂正正。
她把自尊看得那么重,景元钊却将它踩在地上摩擦。
刀枪无眼,希望这个恶徒早点死!
颜心转过脸回到净房,无声哭了片刻,把眼泪擦干净了。
她回到了卧房。
床上的卧具全部换了新的,景元钊只穿了一条男士亵裤,靠在颜心床头看她的书。
颜心上前:“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景元钊一把将她搂住,看着她穿戴整齐,笑道:“不热吗?”
他一身精壮的腱子肉。胸膛开阔,肩膀端平,线条在腰腹处收紧,窄窄往下。
清晰得完美的曲线,从小腹延伸进了裤腰里,腹部肌肉块垒分明。
颜心撇开视线不看他。
他哪怕洗了澡,身上皮肤也滚烫,天生体温高。
她推搡他:“热。”
景元钊松开了她,又端详她:“偷偷哭了?”
“你什么时候走?”颜心问。
景元钊笑:“这条亵裤,你的女佣不知从哪里偷来的。我穿这个走?总得等我的衣服干了。”
“你怎么进来的?”
“翻院墙。”景元钊理所当然,“你这里距离外街,就一道墙,谁都可以翻进来。”
颜心微微咬唇。
她并不知道自己院子还有这个风险。
她只知道进出不用惊动姜家其他人,很方便,哪怕偏僻了点。
“……我翻进来的时候,白霜就知道了。”景元钊继续道,“所以你放心,除了我,旁人进不来。”
颜心沉了脸。
她木木整理自己的书,不说话。
景元钊静静看着她。
她的侧颜很美。挺悄的鼻、饱满的面颊,樱红的唇,肌肤白得近乎透明,越发显得她眼珠子黑,眼波微微流转,能荡漾出水纹。
景元钊有空的时候,心里就在想她。
想得发疯。
盛夏天热,他突然口干舌燥,非要见到她不可。
故而他尝试着直接翻进来。
他亲到了、摸到了。
她的肌肤总微微凉,气味又那么好闻,一点点淡苦,是乌药的味道;回味却很甘甜。
“……生气了?”他又问,语气中有他无法察觉的忐忑。
颜心将医书整理好,仍不回答他。
上次程嫂问她为什么不戴南珠做成的珍珠梳篦,明明很好看。
她心里想着:她被景元钊缠上了,所以她不配。
她不配再拥有好东西了。
她在姜家的泥潭里,心要比蛇蝎还毒;她在景元钊身边,身子会比娼妓还脏。
送她珍珠的男人,也许仅仅是感激。可他下意识会觉得,颜心像珍珠那样,白净无暇。
她并不是。
那莹白的珍珠,戴着像讽刺。
颜心感觉很委屈。
她很努力学医,她也很努力活着,命运不是在那里给她挖个坑,就是在这里给她设个坎。
风风光光、体体面面活一辈子,不管前世今生,都是妄想。
督军夫人只犹豫了几分钟,将其他人都赶出病房,留下颜心和军医院院长。
“……如果他死了,你也会死在这间病房。”督军夫人说,“你想好了吗?”
“是,我想好了。”颜心道。
督军夫人:“行,给他用药。”
颜心拿了注射器,开始给病人注射磺胺。
她前世学过西医的,只是学得不深。
她镇定将磺胺注射到病人身体里。
病房里有几张椅子,颜心寻了一张坐下。
督军夫人坐在病床前,握住她弟弟的手。
军医院院长则出去了。
院子里,聚集了上百名大夫,大家都沉默着不敢出头。
稍微有点医术的人都知道,督军夫人的弟弟,必死无疑。
枪伤高热,是中医说的死症。
军医院的众人,见惯了枪伤,更是清楚中枪后高烧意味着什么。
大家心里很清楚。
所有人都不出头。
景元钊让人送颜菀菀回去。
颜菀菀拉住他衣袖:“钊哥,我不走。我怕我姐姐闯祸。”
景元钊不耐烦:“先回去。除非你能治我舅舅。”
颜菀菀咬住唇,半晌才可怜兮兮问:“钊哥,你是不是怪我?”
“不是,你先回去。”景元钊语气仍是不善。
他喊了副官,送颜菀菀。
颜菀菀一路上都在轻微发抖。
回到颜公馆,她母亲骆竹在门口等候着,急不可耐问她:“是什么事?”
颜菀菀一张脸气得发紫:“姆妈,都是你的错。”
骆竹不解。
母女俩回到正院,颜菀菀就把军医院的情况,都告诉了她母亲。
“……我去的路上就打听了,军医院医术最好的军医,被少帅用枪抵住脑袋,都不敢说他有办法。
那个盛旅座,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救不了了。我进去之后,看到大夫们都脸色凝重,我就更害怕。”颜菀菀道。
骆竹:“你做得很好,就应该拒绝。不要引火烧身。”
“可督军夫人很不高兴,当场发作了我。”颜菀菀道。
骆竹笑了笑:“傻孩子,你又没做错事,她怪不了你多久。”
颜菀菀脸色还是极难看。
“颜心也在。”她说。
骆竹的笑容一僵:“她怎么在?”
“景家找了全城的大夫,她又有一家陪嫁的药铺,找到她是正常的。”颜菀菀说到这里,紧紧抓住了她母亲的手。
“姆妈,万一……”
骆竹立马摇头:“不可能!军医院的人治了多少枪伤都没办法,她能有什么法子?”
颜菀菀身在轻微发抖:“可她的确有点鬼才。前年那个人,都死透了,被她救了回来。”
“那个人没死,只是冻僵了。”骆竹道。
颜菀菀:“我很怕。若有个万一,她真走了狗屎运,她在督军面前胡说八道,我就会穿帮。”
又怪她母亲,“我说了不想冒充小神医,你非要!”
骆竹戳她脑袋:“你现在赶紧学起来,家里两个大掌柜教你。”
“可是这个很难学。家里那么多哥哥,学了十几年,没几个有好医术的。”颜菀菀说。
骆竹怒其不争。
“你放心,颜心肯定救不了盛旅座。”骆竹道。
颜心的运气,一向不好。
颜菀菀咬住后槽牙:“希望盛旅座死在颜心手里,这样督军府的人会杀了她。”
“肯定的。”骆竹说。
母女俩心情这才好转几分。
而军医院门口,督军景峰急匆匆而来,从一百里外的县城请了一个老郎中。
颜心这边注射完磺胺不到一刻钟,老郎中来了。
这位老郎中颇有些声望,看了盛旅座的高热,又细细诊脉。
半晌,他摇摇头:“这是阎王抢人,老夫也无能为力。”
脉象已经微弱,是将死之兆。
督军夫人心口狠狠一痛,眼泪夺眶而出。
她已经死心了。
督军安抚了她几句,又把老郎中送出去,叫副官好好送他回家。
他回来时,在军医院门口遇到了他的长子景元钊。
景元钊在抽烟。
景督军:“给我一根烟。”
景元钊递给了他,又掏出火柴,为父亲点上。
父子俩用力吸了几口烟,都不说话。
“……棺材得准备了。”半晌,景督军说,“阿钊,你到时候拉住你姆妈,我怕她……”
“知道了阿爸。”景元钊闷闷说。
景督军又说:“你舅舅是替我挡枪。若没有他,现在死的人就是我了。”
“不要多想,人各有命。”景元钊闷声道。
他又用力吸了一口烟。
他舅舅,像他大哥,手把手教他放枪。
他们舅甥感情很好。
现在,舅舅躺在那里,只等断最后一口气了。
景元钊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他恨不能把什么毁个精光,却又不知从何处下手。
他姆妈会哭死。
他姆妈比他舅舅大十五岁,发兵灾的时候拖着幼弟逃难,遇到了景峰。
家里人全死了,只剩下他们姐弟俩活了下来。
舅舅像是他母亲的第一个孩子,又争气。
和顽劣的景元钊不同,舅舅从小听话懂事,他母亲疼极了他。
片刻后,院长也出来了。
景督军:“里面情况怎样?”
“就夫人和那个小大夫还在。”院长说。
景督军一愣:“还有小大夫在里面?”
景元钊也想起,颜心好像一直都在病房。
他母亲似乎说,如果舅舅断气,颜心就要陪葬。
景元钊这会儿完全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思,也不觉得她死了可惜,过耳不过心听着。
“那个小大夫,她说三个小时会退烧。她不肯走。”院长又道。
景督军:“胡闹。”
院长没心情聊那个年轻的女大夫,只说:“夫人应该出来,最好不要……”
最好不要让她看着盛旅座断气。
夫人会受不z了。
也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但夫人现在很固执,谁也劝不动。
院长看了眼景督军。
景督军去看儿子景元钊。
景元钊喷了一口烟雾:“看我没用。我说话姆妈不听,舅舅说话才好使……”
他说罢,心口似针扎般剧痛。
那么好的舅舅,可能熬不过今晚。
景元钊长到二十五岁,还没有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楚。
但这会儿,他的心在一丝丝分裂般,让他胸腔这一块儿隐隐作涨。
景督军想了想:“我去劝劝。”
他进去了病房。
半个小时后,他一个人出来了。
“劝不动。”景督军眼睛发红,“这可怎么办?”
一筹莫展。
军医院的院长看了眼满院子的大夫,这些都是城里临时抓过来的“壮丁”,想问问要不要先将他们遣散。
然而,景家父子俩这会儿焦头烂额,心情极差,院长不敢触霉头。
院子里的大夫们,害怕扛枪的副官,也不敢要求离开。
满院子人,又寂静无声,就这么耗着。
景督军第三次进去病房,督军夫人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想把夫人抱走。
然而一动她,她就醒了。
“远山怎样?”她问。
景督军看着病榻上的小舅子,叹了口气,有点不敢去试他鼻息。
督军夫人却不管不顾,直接去摸。
胸口有起伏的,她松了口气。
再去摸他的额头,督军夫人愣了愣:“是……是汗。”
督军听了这话,愕然看向病床上的小舅子。
一直高热滚烫的小舅子,出了满头大汗。
“快来人!”景督军大喊。
安安静静坐在病房一角的颜心,急步过来,按住了盛旅座的脉门:“开始退烧了,脉搏也缓过来了。”
景督军和夫人一起看向她。
凌晨,军医院灯火通明。
所有的军医都去了病房。
在院子里等候的几十名大夫,都很诧异听动静。
有人耐不住好奇,问副官:“里面怎么了?”
没听到哭声,不像是死了人。
必死之人却无哭声,反而有些隐约兴奋的声音,令人费解。
副官心情不错,低声说:“盛旅座退烧了,清醒了片刻。”
众大夫愕然。
院子里起了嘈嘈切切的议论声。
“这不可能!我诊脉了,万老爷子也诊脉了。没得救的,不可能退烧。”
万老爷子就是督军专门从县城请来的老郎中。
众人附和。
“我们从医几十年,不会看走眼。现在的枪厉害,中枪后高热不能不死。”
“不止是中枪,受了刀伤,高热也是死症。”
“我不信,到底谁治的?”
院子里议论纷纷。
有人再去跟副官打听。
有军医出来,就被院子里这些中医们团团围住。
“退烧了,千真万确。”
“颜氏百草堂的六小姐!”
众位郎中都惊呆。
他们难以置信。
用了什么退烧?
中药的安宫牛黄丸、紫雪丹全部用过了,没起作用。
枪伤或者刀伤,会破坏伤者自身营卫。而中药需要调动营卫,才可以起效。
故而中药面对急性外伤时,总会不那么好用。
“是颜家的秘方吗?”
“颜家有个小神医,颜温良在世的时候一直藏着,要把她训练成大家,不想世俗的名利干扰她,怕她成名后轻浮。
后来颜温良去世,大家都说那个小神医是颜家七小姐。”
“今天在场的,是六小姐。”
“小神医到底是七小姐,还是六小姐?”
“不知道。但这一手,颜家要起死回生了。”
还以为颜温良一死,颜家会慢慢倒下的。
众人议论纷纷。
颜心被请到休息室,等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副官给颜心打了一盆水洗脸漱口,又给她端了早饭。
她才吃完,副官请她去病房。
病人醒了。
病房里没几个人,大家都散开了,只景督军、夫人和院长在,景元钊不在。
“……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病人盛远山声音虚弱。
颜心没有半分迟疑:“是。”
盛远山笑了笑:“多谢恩人。”
督军夫人很疲倦,但精神奕奕:“你叫什么名字?”
“颜心。”
“颜心,真好听。我万万没想到,你能有这般神迹。”督军夫人欣慰笑道,“好孩子,你救了我兄弟一命,就是救了我一命。”
颜心:“夫人客气了。”
“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督军夫人道,“我得感谢你。”
颜心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倏然说:“夫人,我母亲很早去世了,祖父母一直照顾我。
而后祖父去世,祖母不管事,身体又不好。我公婆对我有些误解,不是很喜欢我。
夫人,我一直盼一个人能教导我几分,在我遇事糊涂时候提点我。
您如果真心感念颜心,可以认我做干女儿吗?我保证,绝不给您闯祸。
若我借了您的名义,在外面作恶,您亲手杀我。哪怕我背地行事,也叫我天打雷劈。”
督军夫人微讶。
她没想到,颜心会提出这种要求。
继而她笑了笑:“好孩子,往后你就是我女儿了。”
颜心立马跪下,给她磕头:“干妈。”
督军夫人搀扶起她:“不要叫干妈,叫姆妈。”
颜心很乖很听话,叫了声:“姆妈。”
督军夫人揽住她,心情愉悦。
一旁的督军心情也很好:“这么一来,我就有第四个女儿了。”
夫人轻柔笑着,又让颜心叫督军“阿爸”。
颜心不太敢叫。
督军就说无妨,夫人的干女儿,也是他女儿。
颜心果然叫了。
督军豪爽应下了。
夫人又让颜心喊病床上的盛远山叫舅舅,颜心也叫了。
这里不需要颜心,她可以先回去。
督军夫人对她说:“心儿,你先回去。等你舅舅这边病情稳定能出院了,姆妈再设宴认亲。”
颜心道是。
她先走了。
走出军医院的时候,遇到了景元钊。
景元钊阔步进来。
看到颜心时,他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一瞬,意味深长。
颜心不看他。
他要是再敢动她,颜心就跟督军夫人告状,叫夫人打断他的腿。
军政z府的汽车送颜心。
一路上,颜心想着这一夜的辛劳,心口微微发暖。
“我改变命运了吗?”她问自己。
前世,她和盛柔贞关系很好。
盛柔贞的父亲,以前是督军夫人身边的副官。
有次夫人带着大少帅出门,遇到了绑架,盛柔贞的父亲救了他们母子,自己被歹徒砍死了。
盛柔贞的母亲悲伤欲绝,投缳自尽了。
督军夫人听说了这件事,把盛柔贞接到身边抚养。
这一年,盛柔贞人还在伦敦,她是出国念书去了。
她要明年年底才回来。
督军夫人一直对盛柔贞特别好,因此前世盛柔贞处处能压景元钊的妻子,也就是颜菀菀一头。
如今,颜心也是督军夫人的干女儿了。
“哪怕不能毁掉颜菀菀的婚姻,她顺利嫁给景元钊,也不敢再作践我吧?”
颜心胆战心惊的重生,到这一刻,似乎上了一层保障。
她心情好了很多。
她赌赢了,她挣到了前途。
颜心回姜家,还是走她的角门,故而她让军政z府的汽车停在弄堂口,她自己不行回去。
从弄堂穿过后街,就是姜公馆的小角门,汽车进不去。
颜心敲门。
不成想,开门的却不是她的女佣,而是一个年轻妇人。
“四弟妹,你这是夜不归宿?” 年轻妇人笑容不怀好意。
她是二少奶奶。
和颜心一样,二少奶奶也是庶子媳妇。
姜家大老爷一共四个儿子,除了三少姜云州,都是姨太太生的。
“二嫂怎么在这?”颜心语气冷淡。
这个二嫂,一直打压颜心抬高她自己,是大太太和表妹章清雅的马前卒,坏事做尽。
她曾经把颜心推下楼梯,让颜心摔了腰,在床上半死不活躺了三个月。
而后颜心的腰一直不太好,阴雨天总要隐隐作痛。
“姆妈让我来看看。如果四弟妹回来了,就去姆妈跟前,她有话问你。”二少奶奶笑着。
她一把将颜心拽了进来。
颜心甩开她的手:“二嫂,我自己会走。”
又问,“我佣人呢?”
“都打死了。”二少奶奶笑道。
颜心脚步一顿,目光锁在她身上:“你是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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