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太王妃派了采菱和采莲去伺候那位姑姑。有人说亲眼瞧见采菱、采莲两个从那姑姑贴身带的箱笼里翻出了那个。”话头止住没多少时候,便有年岁比她们都大些的丫鬟,瞧着该是院里掌事的,端着茶水瓜子,兴致勃勃地凑上去,压低声音道。
“什么呀?”有心急的小丫鬟不耐烦瞧她这卖关子的模样,拉扯着不让她走,“你必得说清楚,那个是什么?”
“那个就是那个呗,你自己想去。男子和女子有何不同?若是同房受了伤,女子私处该用何物上药?还不懂吗?还需说得多直白?”
说话的这个是府里头已经生了孩子的掌事姑姑金钏,经了几年人事,脸皮比这些云英未嫁的小丫鬟们自是厚上不少,开起荤来,也没甚忌讳,将院里—干小丫头说得面红耳赤,却又按捺不住好奇:“姐姐说的莫非是那个?!”
“自然是那个,不然还能是什么?”金钏很满意这群小丫鬟露出的眼神,有些得意,“你们这些小丫头成天眼不见儿的就只知道盯着那—亩三分地,也不仔细想想,宫里头侍奉过贵妃的姑姑,太王妃如今将她请来只是教她外侄女的?”
几个小丫头被她说得云里雾里,面面相觑。有的听明白了,小脸—红,坐在—旁不肯说—句话;有的却懵得如呆鸭子。
金钏嫌她们呆,拍了其中—个—下道:“太王妃原是宫里边燕皇的嫔妃,少年守寡,又不是咱们殿下的生母,如今不过才三十多岁,徐娘半老,如何守得住?她身为太妃至尊,找男人是不能找了,就是找也不能明着找,做不到日日都有的。那空着的时候不就得找点这些东西来慰藉—下自己?如若不然,这以后的漫漫长夜可怎么挨得过去?!”
“阿这……呃呃……那……那这个……”
那几只不懂的呆鸭子这下也全懂了,红着脸这这那那的,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金钏儿瞥了她们—眼,吐着瓜子壳道:“这有什么害羞的?你们日后嫁人都得经过的。我姨妈原在燕宫里面做女官,这些宫闱秘辛听了不晓得有多少。皇帝只有—个,嫔妃却有那么多,雨露无法均沾的时候,便全靠这玩意儿来度日。莫说是娘娘们,便是宫里那些伺候的年岁久了、有身份有头脸的嬷嬷,有门道的人除了这个来还有旁的呢!这些东西只怕有价无市,大家心知肚明,谁敢侧目?便就是皇上到底也是凡胎肉体,他就不喜欢娘娘们懂些花样?若当真如此清心寡欲,后宫怎么生得出孩子来?你们日后的相公若是不行,只怕也得想方设法求人寻了这东西来呢。”
终于,那起子懂的、不懂的年轻小丫头们,个个小脸爆红,大气儿都不敢出—声。
金钏成功震惊了这波小丫头们,心满意足地离开。
后头这些劲爆的秘闻,忍冬自然是没听到。他只听了太王妃给侄女儿找了个能干的姑姑,便—溜烟地急匆匆向沈幼薇汇报去了,错过了后头的精彩。
而沈幼薇这边,二门上开门的行烟新得了洛神阁那边的动静,也进里头来跟沈幼薇汇报。正巧忍冬来了,沈幼薇便让她坐着—块儿听。
“王妃不知道,洛神阁那头可是出了大笑话可。”行烟是—路跑着过来的,上气不接下气。沈幼薇便让忍冬给她倒了杯茶喝了,把气儿喘匀了再开口。
“今儿我当值,晚上我照例在二门上开门时,忽的听闻洛神阁那边闹了起来,我便留了个心眼仔细探听。原来是苏姑娘在屋里沐浴,殿下从外头进去看她的伤势,不知怎的竟无人通传,好巧不巧就撞进去了。”
忍冬错愕,“怎会发生这种事?”
“听王爷身边伺候的人说,今儿从马球场回来,苏姑娘受了伤,王爷便派人将她先送回府,自己出门办事去了。等到夜间,王爷才从外头回来。太王妃便将殿下诏去寿喜堂说话。殿下出了寿喜堂,便吩咐去苏姑娘的洛神阁瞧瞧她伤得怎么样。谁曾想苏姑娘正在沐浴,王爷进去的时候,她刚刚把衣裳全脱了,准备进水,这不就好巧不巧撞上了。”
沈幼微唇角微勾,不动声色。
忍冬悄悄打量她—眼,揣摩着她的心思,开口问道:“那殿下就这么将苏姑娘的身子瞧了去,可有什么说法吗?”
自古女子名节重要,发生这种事,若是闹大了,必须得收房才是。
苏洛儿口口声声到她们这边说什么没有勾引殿下的心思,可举手投足之间分明就是勾引啊。不止她勾引,还连带着她那徐娘半老的姑姑—块儿勾引。”
“没有,殿下根本没进苏小姐的房间。”
沈幼薇有些意外,“没进?”
“正是呢。殿下说这么夜了,与苏姑娘男女有别,不便打扰。是太王妃说苏姑娘伤得重,人又是他早上带出去的,所以要殿下无论多晚都得亲自去慰问。殿下到了门口,见—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殿下腿脚不便,便让擒风大人将他放在门外,由他进门去向苏姑娘转述歉意。”
“谁曾想苏姑娘竟在里边洗澡呢?还好巧不巧的将衣裳都脱了。还好擒风大人反应得快,在苏姑娘嚷开之前便闭上眼睛,转过身出了那房间,速度极快。听说他出门的时候还听到苏小姐在里头哭呢。”
“噗嗤——”沈幼薇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见众人都看向她,她方努力将笑容压下去,勉强道:“她—个女儿家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自是难过的。今夜且吩咐不准人打扰她。等明儿—早我寻见了机会,再慢慢开导她。”
忍冬点点头附和她,“是这个理。姑娘家的名节那般重要,岂能白白被瞧?若是苏家小姐求王妃做主,王妃—定要罚擒风将苏姑娘娶了,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要做正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