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雨还是去了浴室。
她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需要热水来放松下紧绷的神经,以便更好地面对祁时风。
不等她开口,男人便将她逼至角落,迫使她整个人贴在了冰冷的玻璃墙上。
她本能地挣扎,不经意之间,感受到了身后男人的情动。
真是疯了!
她挣扎得更加激烈,“你放开我!”
祁时风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凑近她耳边,低声哼笑。
“上次你明明也很喜欢在这里,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嗯?”
他将她的反抗当作欲拒还迎的手段,扣住她的腰,爱不释手地轻抚几下。
随后一个用力,迫使她柔软的腰塌陷,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许听雨的脸还贴在玻璃上,很冷。
可她心里的愤怒已经快要将她燃烧殆尽了。
呵呵,这就是她结婚了三年的男人。
她父亲今天刚窝囊地下葬。
她在他眼里,是不是就是个拿来发泄的工具?
她的抗拒和排斥太过明显。
祁时风眸底浮起阴鸷之色,低头咬住她的脖子。
同时,捏住她腰的手指微微用力。
“放松点,我今天很累,没精力哄你。”
他今天开了一天封闭会议。
企划部那帮蠢货,搞砸了一个大合同,让祁氏损失过亿。
他发了很大的火,下面没人敢说话。
连张秘书几次三番想开口,最终都咽了回去。
回来之后,从没关的浴室门,看到她纤细光洁的背,他的心情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在他看来,没关的浴室门,是不宣于口的盛情邀请。
许听雨被压在玻璃上,玻璃冰凉,身后是男人火热的身体,刺激着她脆弱的感官。
眼泪争先恐后地跑出来。
他说哄她?
他何时哄过她?
为了跟她上床,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了。
她发了狠,终于在他掰过她的脸,低头吻来时,一把挣脱开,几乎是崩溃地朝他大吼。
“祁时风,你混蛋!”
即便是已经情动至深,在祁时风的眼里也看不到太明显的沉溺。
还是那样的深邃冷漠,矜贵疏离。
她蓦地想起他跟谢语的那张照片,他将花献给她时,眸中满是深情的温柔。
好似那是他最珍视的宝贝。
他不是不会温柔,只是不会对她温柔而已。
淋浴头的水还在“哗哗”流着。
她如同困兽般,双手抱胸,缩在角落里,眼里满是赤红。
心口痛到她几乎无法站稳,只能贴着背后冰冷的玻璃。
祁时风见她这样盯着自己,不知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生气?”
他朝她走近了一步,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是想对她解释了吗?
许听雨心中微动,压着胸腔里那股沉积的怒气,看着他。
他眼中的不屑和凛冽的复杂太明显了。
她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
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发泄的工具人解释?
她紧紧抱住胳膊,用力到指尖泛白。
果然在下一秒,看到祁时风嘴角那抹笑意敛起。
他又成了那个高不可攀的祁家二少。
然后那薄情的唇张张合合,吐出了三个字,“你也配?”
说完,便再也不看她一眼,拿了浴巾将自己围住,大步走出了浴室。
许听雨听着跟三年前婚礼上那如出一辙的三个字,眼泪再度滑落。
三年前,祁老爷子和许建民,都想要大办她跟祁时风的婚礼。
毕竟祁许两家,称得上是完美联姻,被无数人关注着。
自然该办得风风光光,盛大隆重。
但祁时风不同意。
为此,祁老爷子气得要教训他。
还是许听雨去,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说不想太累。
说这种时刻,只需要双方家人到场祝福就可以了。
祁老爷子向来很喜欢她,听她这么说了,才勉强同意一切从简,低调进行。
不过,这样的豪门联姻,再怎么从简,该有的礼数都是全的。
当时她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直到她在化妆间等得有点无聊,出去找朋友聊天。
路过吸烟室时,听到了祁时风跟伴郎的对话。
“我说祁二少,你身家百亿,给未来老婆买枚200块钱的假钻戒?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你保险柜里的,都是摆设吗?”
她当时没见过婚戒,听到这里不由停住了脚步。
透过没关严的门缝,她看到了祁时风。
他斜靠在墙边,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半根烟。
西装笔挺,矜贵冷漠。
只是那张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恶劣的笑意,“她也配?”
后来里面还说了什么,许听雨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在婚礼进行到交换婚戒的时候。
祁时风略显不耐地抓着她的手,将钻戒一推到底。
捧着戒指盒的伴郎忍不住笑出声,被祁时风瞪了一眼,又赶紧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
而她当时太过紧张,也来不及细看,便拿着他的那枚给他戴上。
婚礼结束后,她才有时间看那枚婚戒。
200块钱的工艺,粗糙得离谱,甚至不需要仔细分辨,就能知道是假的。
可她不死心。
仰头举手,迎着光看了好久,才不得不承认,不仅是假的,连尺寸都是错的。
祁时风反抗不了家里,被迫跟她结了婚。
却也在用各种方法告诉她,他不爱她。
后来这件事被祁老爷子知道,将祁时风叫过去骂了一顿,又补偿给许听雨许多珠宝。
其中有一枚10克拉的鸽子蛋钻戒,非常漂亮,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给人震撼的视觉感受。
祁老爷子告诉她,这才是真正祁家给她的婚戒。
后来,这枚价值将近四千万的钻戒的照片登上了新闻,用以证明祁许两家联姻的奢华。
但其实,许听雨从未戴过,收到后,就一起被锁进了祁时风的保险柜。
世上戒指千千万,不是婚礼上由丈夫亲手戴上的,怎么能算是婚戒?
她在祁时风的心里,是那只值200块钱的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