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开步子,优雅的走远。
“别!主子!”夜月追上去。
“爷!”
“摄政王!”
“这任务太重要了,要不然还是让夜冥来……”
盛云敬还是亲自到厨房安排午宴了,然而等他安排的妥妥的后,却被告知摄政王已经走了。
他站在厨房门口,打过盛锦姝的手掌微微颤抖起来。
以他商人的敏锐度,他觉得他得罪摄政王了……
于是,第二日,皇帝第一次赐御膳的时候,他看着面前一大盆的河虾,脸上满是笑,心里都是泪的吃了下去……
于是,皇帝赐晚膳的时候,他顶着一脸红疹子,再次面无表情的吃了下去……
于是,回家的路上,被套了麻袋打脸的时候,他不仅一声没吭,反而高兴的笑了几声。
摄政王没杀了他,那就是真的认他当岳父了。
他打了姝儿一巴掌,摄政王就对付了他一整天,摄政王是真的看上了姝儿!
以后,他的姝儿有摄政王罩着,谁敢欺负?谁敢!
还真有人敢!
盛蝶衣只安稳了两日,就跪在了孟秋雨的面前。
“姨母,我鬼迷心窍,抢了姐姐的男人!”
“我猪狗不如,辜负了姨母对我的照顾和期待!
“我该被千刀万剐,以偿还姨母对我的大恩大德,弥补对姐姐的亏欠……”
“可姨母,您要相信我,我前日真的不是在拿孩子威胁您,我是真的真的羞愧不已。”
“姨母,我六岁不懂事的时候就到了盛家,是您一手将我养大的,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您养大的孩子不可能那么坏啊!”
“姨母,我是看姐姐那样追慕二皇子您和姨父都纵着,我羡慕,我嫉妒,我以为我也可以那样去追慕男人……是我错了,我不自量力,我不是盛家的亲生女儿,我不配拥有与盛家女儿一样的好姻缘……”
“蝶衣,你……你别这样说话。”
孟秋雨皱着眉头,心里有些犯堵。
让盛蝶衣入府的时候,她曾当着孩子的面说过,会将这个孩子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她的女儿姝姝拥有什么,就会给这个孩子什么,他日两个孩子长大了,也会给两个孩子一样好的姻缘!
“姨母,您不必为难,我这样说,并不是在说气话,我是真的这样想的。”
盛蝶衣苍白的脸上滚落两行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如果没有怀上这个孩儿,我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去死。”
“可是姨母,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儿是无辜的啊!”
说着,盛蝶衣将头扣在地上,“咚咚咚”的磕响:“姨母,盛家是商贾出身,被京都皇城的名门贵族瞧看不起,您也是感同身受的……”
“如果我没个正经的身份就去了二皇子府里,我的孩子就会比我更加的低贱!”
“我求求您,就当是可怜可怜这个孩子,莫要让孩子来到这世上,只会遭受唾弃与伤害!”
盛蝶衣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她想要让孟秋雨认她做女儿,想要盛家千金的身份!
孟秋雨看了一眼盛蝶衣的肚腹,到底有些不忍:“……这孩儿,多大了?”
“快三月了,”盛蝶衣说:“我悄悄看过大夫,说三月显怀,就会动了……姨母,事已至此,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都已经无法挽回已经发生过的错事,可姐姐如今也算得偿所失,与摄政王好了。”
“那能不能就当是最后施舍我一回,让我也能出去的稍微体面一点?”
“蝶衣……”孟秋雨起了身,犹豫道:“你让我想想。”
盛蝶衣低垂着头,眼里满是愤恨:该死的老东西,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老东西竟还不肯松口!
她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姨母,您还记得半年前的事吗?”
孟秋雨愣了一下,想起盛蝶衣说的是什么事。
半年前,二皇子阎子烨被皇帝派出去做事,虽去的不远,却是阎子烨唯一一次离开京都皇城……
盛锦姝闹着要一起去,被阎子烨拒绝后,又卷了钱票子与金叶子悄悄的跟!
那时,正值季节交替,孟秋雨受了寒,病的浑身乏力,劝她别走,她却头也不回的离开!
孟秋雨伤心,大病一场,差点死在病榻上!
是盛蝶衣去求神医贺九鸣,在神医的药庐前跪了三天三夜,为她求来救命药丹……
盛蝶衣一直在观察孟秋雨,见她眼里划过对盛锦姝的失望,看她的目光也温和了许多,才继续说:
“姨母,我会好好孝顺您的,像半年前那样,像这些年我将您当我的亲生母亲一样,我的孩子也会孝顺您……”
与此同时,锦园。
穿着一身粉色衣裙的丫头急急的进了盛锦姝的房间,还没瞧见盛锦姝的人在哪里,就大声喊了起来:“不好了大小姐!我刚刚得到消息,二小姐又去求夫人将她认……”
这丫头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卡住了,因为她发现屋子里乌泱泱地跪了一地的人……
盛锦姝穿着一袭玄黑色的长裙,裙摆绣着大朵大朵如血般妖艳阴冷的曼珠沙华,慵懒地半躺在软塌上,手边大大的锦盒里,全是金灿灿夺目的奢华珠宝首饰。
这些东西,是她这段时间不在府里边,院里的人偷拿的,被她全搜了出来……
她捏了一只金镯子在手里把玩,脸上带着笑,却偏偏给人一种极为阴冷的感觉。
“大小姐这是在做什么?”粉裙的丫头穿过人群走到了盛锦姝的面前,又转身对众人说:“我有重要的事与大小姐商量,你们先下去吧!”
说这话的时候,丫头的下巴高高的扬起,脸上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得意。
按照以前,这些人就该恭恭敬敬的喊她一声“朝云姐姐”,全都退下去不打扰她做事。
可今日,她等了好一会儿,跪在地上的人却一个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