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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白和温舒唯走进病房时,我刚清醒过来。
全身重度烧伤,从头到脚被绷带缠绕,只剩下一双眼睛。
痛意一寸寸遍布全身。
我以为他是来看我。
于是努力挣扎着起身,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他真相。
那天下午温舒唯借口顾沉白出了车祸,把我骗到了郊区。
可到了约定的地方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就是在那个着火的废弃仓库。
只是声带也被烧伤,任凭我怎么努力,也只能发出嘶哑难听的“嗬嗬”声。
顾沉白低头凑近我,我眼里顿时涌出亮光。
我就知道,他不会认不出我的。
可他脸上掩盖不住的嫌恶却刺痛了我,那双眼里盛满冷漠,唯独找不出一丝关心。
我哭着摇头,下意识地想抬手遮住自己的脸。
直到他拿出那块怀表,我才意识到不对。
这是顾沉白用来辅助催眠的工具。
他这是要干嘛?
温舒唯被我这副样子吓到,转身扑进顾沉白的怀里。
「白哥哥,就是这个人,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是我资助的孤儿,把我骗去仓库想勒索我,我挣扎中打翻了燃着的蜡烛,这才引起火灾把她烧成了这样。」
「你一定要帮帮我,白哥哥,我不想去坐牢。」
「你说过的,会一直保护我,还算数吗?」
顾沉白紧紧搂住她,轻声安抚: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有指认你的机会。」
我死死地瞪着他们相拥的身体。
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惧不停地颤抖。
他竟然没认出来我是谁?
可他视线扫过我时,眼里分明闪过片刻的迟疑。
我不断发出呜咽,与他对视的双眼蓄满泪水。
顾沉白,你看着我的眼睛。
你说过最喜欢我这双眼睛的。
「白哥哥,我要不,还是去自首吧。」
温舒唯突然哽咽着开口,「这是我犯下的错,我不能连累你……」
顾沉白收回视线,眼中的迟疑化作坚定。
他替温舒唯拭去泪痕,
「说什么呢小唯?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没有做错。」
他虚伪地道歉:
「抱歉,要怪只能怪你太过分,先伤害小唯。」
不再犹豫开始催眠。
我想逃跑,却被温舒唯死死按住。
怀表不断晃悠摆出弧线,袭击着我的感官。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闭上眼时,耳边只剩那句:
「你的伤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有罪。」
他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