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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顾钧成林清屏全文

一尾小锦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林清屏死了。死在她68岁这年。她生了病,但是本可以不死的,是她的好侄儿拔了她的氧气管。她是家里的老大,这一生都在帮扶娘家,帮衬弟弟。她的亲娘哄着她,要她给她弟弟、侄儿侄女们买房买车;哄着她立遗嘱,把财产都给弟弟和侄儿继承;哄着她说,等老了,弟弟和侄儿会给她养老。可是,在她生病的时候,她非但没有得到弟弟和侄儿一顿热汤热饭,她的好侄儿还把她的氧气管拔了。那个时候她的病,医生说了,不是没得治,只是要花钱。她的好侄儿就等不及了,夜里来她的单人病房里拔她的氧气管。她难受得醒了,想要叫医生,被她侄儿捂住了她的嘴。她侄儿露出狰狞的面孔,“姑姑,你已经快70岁了,人反正是要死的,何必再浪费钱呢?你要知道,你躺在医院里这每一天,浪费的都是我的钱啊!全...

主角:顾钧成林清屏   更新:2024-12-01 10: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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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钧成林清屏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顾钧成林清屏全文》,由网络作家“一尾小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清屏死了。死在她68岁这年。她生了病,但是本可以不死的,是她的好侄儿拔了她的氧气管。她是家里的老大,这一生都在帮扶娘家,帮衬弟弟。她的亲娘哄着她,要她给她弟弟、侄儿侄女们买房买车;哄着她立遗嘱,把财产都给弟弟和侄儿继承;哄着她说,等老了,弟弟和侄儿会给她养老。可是,在她生病的时候,她非但没有得到弟弟和侄儿一顿热汤热饭,她的好侄儿还把她的氧气管拔了。那个时候她的病,医生说了,不是没得治,只是要花钱。她的好侄儿就等不及了,夜里来她的单人病房里拔她的氧气管。她难受得醒了,想要叫医生,被她侄儿捂住了她的嘴。她侄儿露出狰狞的面孔,“姑姑,你已经快70岁了,人反正是要死的,何必再浪费钱呢?你要知道,你躺在医院里这每一天,浪费的都是我的钱啊!全...

《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顾钧成林清屏全文》精彩片段




林清屏死了。

死在她68岁这年。

她生了病,但是本可以不死的,是她的好侄儿拔了她的氧气管。

她是家里的老大,这一生都在帮扶娘家,帮衬弟弟。

她的亲娘哄着她,要她给她弟弟、侄儿侄女们买房买车;哄着她立遗嘱,把财产都给弟弟和侄儿继承;哄着她说,等老了,弟弟和侄儿会给她养老。

可是,在她生病的时候,她非但没有得到弟弟和侄儿一顿热汤热饭,她的好侄儿还把她的氧气管拔了。

那个时候她的病,医生说了,不是没得治,只是要花钱。

她的好侄儿就等不及了,夜里来她的单人病房里拔她的氧气管。

她难受得醒了,想要叫医生,被她侄儿捂住了她的嘴。

她侄儿露出狰狞的面孔,“姑姑,你已经快70岁了,人反正是要死的,何必再浪费钱呢?你要知道,你躺在医院里这每一天,浪费的都是我的钱啊!全是我的!”

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下......

问她这一生可有悔吗?

有啊......

她最后悔的事,是没有好好待他——她的丈夫顾钧成,那个早早就牺牲了的男人,后来的许多许多年,她都再也没有遇上那么好的人了......

侄儿狰狞的面孔在她面前渐渐模糊,在咽气的最后一个瞬间,她眼前浮现的是那黝黑硬朗的面容。

“顾钧成......”她脑海里闪过这个名字,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那一瞬,悔恨的痛充斥着她整个心房。

顾钧成,如果一切重来,我一定不会这么对你了......

只是,林清屏万万没有想到,一切竟然真的能再重来。

她躺在顾钧成家旧房子的床上,看着灯光下贴着双喜字的窗户,心神不宁。

她回到了48年前,她20岁的时候。

这一年,她娘收了顾家100块钱彩礼,逼着她嫁给了顾家。

她不情不愿嫁过来,对自己的丈夫顾家老二顾钧成横竖看不顺眼。

嫌弃他皮肤黑,嫌弃他年纪比自己大七八岁,嫌弃他当兵粗鲁不斯文,嫌弃他带着个孩子,嫌弃他太远、什么都丢扔给自己,包括那个孩子......

她在顾家作天作地,闹得顾家人仰马翻,还把顾家的东西尽往娘家搬。

几年后,顾钧成牺牲了。

尽管她作成这样,顾钧成的遗书里却还是留下遗言:抚恤金都留给她,很抱歉耽误她这几年的青春......

她后来能开饭馆,从小县城开到市里,再开到大城市,那笔他用命换来的抚恤金,是她的启动资金......

林清屏躺在床上思绪纷乱,天早已经黑了,顾钧成却迟迟不进房里来。

半年前她不情不愿嫁给顾钧成,为了不跟顾钧成做新婚夜那点事,她大冬天直接把自己冻病发高烧,第二天,顾钧成就因紧急任务归队了,所以,她跟他之间什么都还没发生的。

顾钧成是个很聪明的人,她的心思在他面前一点也藏不住,知道她不愿意,所以上辈子的这一次探亲回家,他是找理由跟她分房睡的。

这一世他还会这么做吗?

她心里细细一算,距离他牺牲的时间只有四年了。

如果,这辈子注定还是这样的结局,那这几年里,她不管怎样,都要好好陪陪他。

思来想去,她心里一横,冲了出去。

顾钧成在冲澡。

她知道!

就在猪圈旁的冲澡房里,她听见哗哗的水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胆,然后直冲过去,推开了那个歪歪扭扭毫无防备作用的门。

然后,她的眼睛就直了。

她跟他夫妻一辈子,竟然不知道他身材这么好!

虽然肤色偏黑,但他是军人好嘛!

那种健康的阳刚之气,完美的肌肉线条,完全可以和雕塑媲美!她上辈子眼瞎才会嫌弃他吧!

她的目光紧紧黏在他身上,顺着那些在他皮肤上滚动的水珠,一点往下看!

此时此刻,她就是小水珠本珠!

但,顾钧成迅速用毛巾将自己裹了起来。

“出去!”冷冷的一声呵斥,在命令她。

“我......我来拿你换下的衣服!”她不争气地红了脸,随手把他的衣服拿上,落荒而逃,出门的时候,手臂还撞在门框上,撞得她巨痛。

回到房里,以后,她一颗心还在砰砰乱跳,眼前尽是他身上的小水珠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乱滚。

她“嘤”一声,滑进了被子里,手臂再度一痛。

她心里暗暗叫苦,真是“男色误人”!

她把自己今天上午受伤的手臂都给忘了!

上午她在山里遇到村里的二流子了,要对她动手动脚,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臂划破好大一块。

本来伤处都已经止血了,她这么连撞两下,又开始渗出血来。

她痛得“嘶嘶”的,却听见房门响了。

他回来了!

她赶紧躺好。

只见门一开,果然是他进来了,什么也没穿,但用一块旧旧的布把自己裹起来了。

林清屏看着那块布,莫名觉得有些失望。

他却黑着一张脸,在桌上看见了自己的衣服。

“你把我的干净衣服拿走了!”他冷着声音说。

林清屏:......

当时心里眼里全都乱成一锅粥,哪里顾得上是干净的还是脏的啊!本来就是借口!

但,不能让他占理!

“谁......谁让你凶我?你一凶,我就......就......”她憋啊憋的,憋得两眼泪光莹莹,委屈极了的样子。

顾钧成:......

顾钧成一时语塞,拿上衣服又出去了。

再回来时,已经穿上了裤子和背心,军绿色的背心,手臂和肩膀都露在外面,残留的水珠顺着肌肉的纹理往下淌......

林清屏看得失了神,直到他走到她床边站定了,才恍然回神。

他看着她,微微眯了眯眼,似乎在思考。

她的呼吸都凝滞了。

上辈子没有这一出!

空气里忽然全都是潮湿的水汽,堵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啊——”她刚想说话,就感到自己的手被拉了起来。

她惊呼。

“痛?”他忽然问。

突如其来的低沉的压在喉咙里的声音打断了她乱七八糟的思绪。




进了仓库,林清屏就知道,这是不知积压了多久的衣服了。

确实堆积如山,隐隐还有一种长期没有人照管才有的特有的味。

“嫂子,这个科长坑人呢,这都是往年的衣服了。”杜根小声跟她说。

林清屏看了眼杜根,想不到这家伙还是有点机灵的。

“没事,跟着我挑吧。”

好在,这些衣服一捆一捆,分门别类都码得挺整齐。

林清屏挑一件看看款,看中的就让杜根整捆抱走。

选了一圈,林清屏选了大概有几百件衣服,都拖到了仓库门口,然后风风火火去找那个销售科科长了。

顾有莲看着这一幕,要疯了。

她以为,她带着弟媳妇来,顶多是买个一两件穿穿,这,一买就买几百件!就是一天穿一件不重样,一年也穿不完啊!

想到这个弟媳妇是个往娘家刨东西的货,顿时猜测,莫不是弟媳妇要把衣服分给每个人几十件?

哪能任由她这么糟蹋弟弟的钱!

顾有莲马上坐在那几大堆衣服上哭了起来,不准林清屏买,否则就要拍电报给弟弟!

林清屏这会儿顾不上她,直往办公楼而去。

顾有莲一把抓住她袖子不让她走,哭着喊着,”我弟弟通共有多少钱啊!他也就是个拿工资的,不舍得花,都给了你,你要这么糟蹋,我......我今天就算吊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你这么花钱!”

林清屏有点急躁起来,甩着袖子对杜根说,“管好你老婆!”

林清屏前世做到连锁餐饮店总裁,事业上雷厉风行颐指气使惯了,重生回来,言语间自然带了威严。

杜根被她一喝,倒是被慑住了,而且,他隐隐猜到林清屏想做什么,当即就把顾有莲从林清屏身上扯了下来,也低喝,“别吵!”

顾有莲对杜根言听计从惯了,心里再气,被杜根死死钳着,也没了办法,又不敢嚎,怕杜根熊她,在抹着泪,跟着林清屏而去,心里恨恨想着,这几百件衣服,林清屏休想全部带回娘家去!不然,她非得撺掇弟弟跟她离婚!

而林清屏已经回到了销售科。

科长姓付。

“付科长,你堂堂一个服装大厂销售科科长,就这么糊弄老百姓吗?”林清屏垮着脸,先发制人。

科长态度也不怎么好,“你这是什么话?”

林清屏将手里的衣服扔到地上,“你自己看看!这都什么品质?”

地上的两件衣服,都长了霉。

“你堂堂大厂,就把这样的东西卖给我们吗?”林清屏义愤填膺,“是不是看着我们是农民,觉得我们没见过世面,好糊弄?”

“没有!哪里有这回事......”长霉的衣服眼睁睁摆在眼前,科长的底气也没那么足了。

“你就是看着我们是农村人,我们又都是女同志,才欺负我们!你自己看看,这都是几年前的衣服了!”林清屏怒斥,还顺带红了个眼眶。

杜根:???女同志?那我算什么?

科长被林清屏这么逼问,也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说,“这位女同志,你们要秋天和冬天的衣服,今年的我们也还没做出来不是吗?只有去年的了。”

“这都不是去年的!”林清屏振振有词。

“那,你们这衣服还要不要呢?还是等新的?”科长只好问。

“等新的我们肯定来不及了!”林清屏假装纠结了很久,最后痛下决心,“我们还是要买,但是,你在价钱上肯定要给我们让让!”

科长想了下,挥手,“没问题。”

最后,林清屏拿到了超出她自己想象的低价,冬天的呢子大衣,才一块钱一件,其它的更加便宜得不像话。

林清屏各种款式一起拿了500件。

这下运输成了问题。

科长干脆好人做到底,同意他们先带一百件回去,剩下的,他想办法找车送去她们县里。

林清屏喜出望外,谢过这位科长。

科长哭笑不得,“这不是怕你又说我欺负女同志吗?”

杜根:???他这么大个杵在这里,横竖谁也没看见呗!

一百件衣服,他们四个人背,不是一件难事了。

别说,杜根在农活这件事上懒,跟着林清屏采购衣服却积极得很,一个人背得最多。

四个人加上一百件衣服,一路辗转坐车,到镇上时,借了平板车,几个人轮着在顾有莲时不时的哀嚎声里把衣服往顾家村推,回到顾家时,村里大多数人家都熄灯睡觉了。

顾家二老也是。

听见响动披着衣服出来,看见这么多衣服,吓了一大跳。

顾有莲便把刘芬拉到屋里去说话。

当着林清屏的面不敢说,而且杜根对这件事也是一包子劲,她不敢忤逆自己男人,到了家里,便把林清屏把钱花光买了500件衣服的事说了。

刘芬一听就崩了。

“妈,成子是被什么迷了眼啊!把钱都这么给他媳妇管,她媳妇也太败家了!这哪是过日子的人啊!”顾有莲想着想着,又哭。

刘芬气得,直冲了出去,看见林清屏和她二妹,还有杜根守着那一堆衣服,拿起剪刀就挤了过去。

她真恨啊!

儿子的血汗钱,就被这么个败家娘们都给花了,她活了这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谁这么花钱的!

刘芬拿起剪刀就要剪衣服,急得林清屏大喊“妈,你干什么”,刘芬才猛然清醒,这要是一剪刀下去,不但钱回不来,衣服也没了啊!

可是,他们乡下人,要这么多衣服干什么啊!

刘芬很绝望,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顾家的祖宗,“我这以后下去,怎么跟成子他爷爷奶奶交代啊!这么就娶了这么个败家货啊!成子啊,你到底是什么眼光,中了哪门子邪啊!”

“妈......‘林清屏想要跟刘芬解释。

但,刘芬哪里听得进去,又喊顾钧成的爹,”老头子啊!怎么办啊!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你还是出面,把她退回林家吧!这样的儿媳妇,我们家伺候不起啊!“

公爹顾大富啪嗒啪嗒抽着焊烟袋子,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林清屏妹妹一直都不吭声,她只听姐姐的话,姐姐说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会儿也害怕了,紧紧贴着姐姐。




大胖的娘领着一大家子人来顾家找麻烦来了,在外喊得震天响,“刘芬!把你家的兔崽子牵出来!”

她听见婆婆刘芬硬着头皮出去了。

刘芬是个善心人,否则上辈子也会由着林清屏作天作地,可这样一个人,怎么是一群泼妇的对手?

林清屏只能把志远暂时放放,二话不说就开门,身后,志远小小的声音说了句:“你别......”

但后面的话被林清屏关在门后了,打架这件事必然有隐情,但现在不是详细询问的时候,先把这波人打发了再说。

外面闹得更厉害了,一群女人围着刘芬,七嘴八舌的,说得刘芬招架不住。

“是赔点钱就了事的吗?把那个兔崽子给我叫出来!”

“叫他出来道歉!磕头赔罪!”

刘芬还在陪着小心,“孩子知错了,现在他正在思过呢,成子一会儿回家,会好好教育他的。”

但对方不答应,就是要李志远出去。

林清屏冲上前,挤开那些女人,把婆婆先从人堆里捞了出来,护在身后,“有事说事,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会逃避,我婆婆也说了,该赔赔,该教育教育,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孩子还要在一块玩,何必闹得这么僵?”

大胖娘顿时跳起脚骂,“谁要跟野孩子玩?我们家清清白白的孩子不跟没爹没娘的野孩子玩......”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大胖娘脸上挨了一巴掌。

打她的人是林清屏。

林清屏原本是想好好讲道理的,但显然,这道理是讲不通了。

野孩子......

前世,这是志远最忌讳的话,这一世,虽然他才五岁,但早慧而敏感,“野孩子”这三个字,对寄人篱下的他来说,是扎心之痛!

林清屏站得笔直,凛然之气和顾钧成如出一辙,她甚至学着顾钧成眯了眯眼,怒斥,“野孩子?大胖娘,你给我听着!我家志远的父亲,为国捐躯!壮烈牺牲!你们今天能安安稳稳在家里种地,能东家长西家短说人闲话,正是因为有千千万万志远父亲那样不畏牺牲、视死如归的战士在守卫和平!在守卫我们美好的生活!你居然骂志远野孩子?你对得起那些舍生取义的战士吗?你对得起那些仍然在保家卫国的战士吗?我告诉你!我们志远不是野孩子!他是英雄的孩子!成子连队所有战士都是他的父亲!所有军嫂,都是他的娘!”

林清屏大义凛然的话,威慑到了大胖娘。

顾家多了这么个孩子,一直也没说是烈士的后人,现在大胖娘知道了,不敢再说志远,但也被气得够呛,恼羞成怒,当即就爆发了,“你是他的娘?你一个破鞋,凭什么当烈士后人的娘?”

婆婆刘芬听到这里,脸色都变了,死死拉住林清屏,颤着声音,求大胖娘,“你别说了,我给你道歉,我等会儿上门去给你道歉,你别说了,求你了......”

林清屏被破鞋两个字震到了,但听着这话的意思,婆婆也知道点什么?

只听一声大喊从身后响起“别道歉!我没错”,一个小小的身影挡在了林清屏和刘芬前面。

志远居然冲了出来......

林清屏把志远拎了回来,抱在怀里,死死按住,防止他挨这些人打,小家伙却情绪上头,在那狂叫:“一人做事一人当!有种来打我!不准欺负奶奶!”

还有什么:“要杀要剐随你们便!老子就是没错!”

只是,嘴上叫得凶猛,一身英雄豪气,却出师未捷身先“死”,顾钧成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拎着衣领子给志远拎了起来。

小东西在空中脚还乱蹬,“你放下我!你个怂包!你不问问她们,她们在村里都在说你婆娘什么!你不给你婆娘出气!你算什么男子汉!”

林清屏:???顾钧成婆娘?是说她吗?这里面有她什么事?

顾钧成将李志远一扔,扔回了家里,高大的身躯挡在林清屏和刘芬前面,将那群闹事的女人隔在他身后。

“你们也都回去,别出来。”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穿破那些人的喧闹,轻轻地撞击着林清屏的耳膜。

林清屏摇摇头,“不......”她想知道大胖娘要说什么,破鞋这两个字,对一个农村女人来说,太重,太重......

“进去!”顾钧成严厉了些,是发号施令的语气,目光也变得威严起来。

林清屏犹豫着,顾钧成微微蹙眉,“你也要我扔进去?”

林清屏:......

终究还是转身回家,顾钧成还把门关上了,林清屏、婆婆和李志远都被关在门内。

李志远在屋里还对着外面喊,“不准道歉!都不准道歉!谁再敢乱说,我听见一次还要打一次!”

和平时安静怯弱的小孩完全不一样,像被解开了封印似的,猛虎被放出来了。

门外,顾钧成傲然站立,目光在众人之中扫视了一圈。

整个人群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退。

顾钧成的威压力实在太强......

但大胖娘不甘心,挺胸怒骂,“成子?怎么?说到你痛处了?要打女人了吗?你婆娘的丑事不让说吗?”

村里不成文的规定,女人之间打架也好骂架也好,男人是不能参与的,否则会被戳脊梁骨。

这也是为什么她们明明知道顾钧成在家,还敢来闹的原因。

外面大胖娘带来的那些人本来有些怵的,听了这话也不怕了,七嘴八舌嘲讽开了。

“就是!说怎么了?说的难道不是事实?林清屏本来就跟狗剩有一腿!早不清白了!”

“狗剩都说了,林清屏胸脯上有颗痣!林清屏,你敢不敢露出来给大家看看!证明一下呗!”

“成子!你别仗着你是军人就不讲理!你婆娘敢搞破鞋,别人还说不得?”

“成子!绿帽盖顶的滋味好不好受?”

林清屏愣住了。

狗剩,就是村里的二流子。

昨天上午,她馋山里的野果子,想上山摘点,没想到,遇到狗剩,对她动手动脚的,吓得她拔腿就跑,摔了一大跤,直接从山坡上滚下来的,幸得一棵树挡住了,不然她得滚到山脚。

这一跤,她手帕掉了,滚下山的时候,衣服可能也掀起来了。

她当时根本没注意到,没想到,竟然传出这样的流言......

这个年代,闭塞的乡下村子里,女人惹上这样的谣言,后果可想而知......




“大姐......”她小声叫着姐姐,心里做好了准备,如果姐姐真的被他们家给赶走,她们自己家也回不去,那她就跟姐姐相依为命......

林清屏拍了拍妹妹的手安抚她。

顾有莲有了爹娘支持,也不怕了,冲到林清屏面前,杜根拉都拉不住。

“你还有多少钱?你......你都跟我交出来!”顾有莲说着,就来拉扯,要搜林清屏的身。

一团混乱,没有人愿意听林清屏嘴里在说什么。

直到一个瘦小的身影使劲挤进林清屏和顾有莲中间,又脆又响的童音响起,“你们别吵了!我有钱!”

“别吵了别吵啦——”小孩子拖长了声音,又尖又亮。

终于将这场混乱给暂时止住了。

“志远啊,大人的事小孩别管,你去睡觉去!”刘芬现在心痛如绞,眼泪流个不停。

志远没走,他靠着林清屏,眼睛亮亮的,将手里紧紧拽着的东西放在了那一堆衣服上,清清楚楚地说,“奶奶,你别骂......婶婶了,我有钱,我给婶婶买衣服,你们不吵架好不好?”

他在对林清屏的称呼上还犹豫了一下,最终叫的“婶婶”。

摆在那堆衣服上的,是一叠十元的钱,不知道有多少,但百往上是肯定有的。

小孩子的思维很简单,婶婶想买衣服,那就买好了,花了钱,家里没钱了,他有钱啊,他只想大人们别吵架。

刘芬一听,眼睛更红了,抹着泪,“傻孩子,哪能要你的钱,那是你爸留给你的,你自己拿着。”

但凡今天刘芬或者顾有莲动了志远这钱的心思,林清屏都不会原谅她们了,但她们没有,顾有莲还一把抓起钱往志远怀里塞。

林清屏便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她婆婆和大姑子,人不坏,只是接受不了她这个惊世骇俗的行为。

是的,这个年代,放眼整个顾家村,乃至整个乡、整个县,都没有哪家女人这么买衣服的,而她们的眼界,最宽只到县里。

“爹,娘,大姐,你们听我说。”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郑重其事地说,“你们,相信我一次。”

宛如在顾家投了个炸弹。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连林清屏自己妹妹都惊呆了:姐姐这个想法,真的太惊人了!

杜根眼里闪着既兴奋又激动的光:他猜对了!只是,这个弟妹比他想的还要更好!他只想到了倒卖,弟妹居然还要改款?

只有志远是最淡定的,因为他屁都不懂,因为不懂,所以无畏,他还点着头,“我帮婶婶一起卖。”

这样,可以不吵架了吧?

刘芬和顾有莲都感到很绝望,绝望到哭都哭不出来了,骂也骂不出来了,她们笃定了这笔钱是砸水里了,谁会那么傻,买你这些衣服啊?

公公顾大富狠狠抽了一口旱烟,心痛如割,“那就,卖吧!”

还能怎样?死马当活马医!

全家人现在都是这个想法。

刘芬一把鼻涕一把泪,“瓶子啊,以后可不干这傻事了啊!有什么想法,要跟家里人商量!”

也不说要退回这个儿媳妇这种话了,毕竟,林清屏并不是图自己享乐挥霍掉了,而是,想挣钱。

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太年轻,异想天开而已。

谁年轻不犯错啊,心是好的,以后改了就行。

别说,顾家人一旦做了什么决定,就雷厉风行。

刘芬话说完就蹲在这堆衣服旁,等着林清屏告诉她该怎么改。

顾有莲也蹲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她。

林清屏哭笑不得,“娘,大姐,今天先睡了吧?明天再开始不迟。”

两人这下说什么也不肯,一定要现在就开始,那可是钱啊,好多钱啊!

林清屏怎么也劝不走这些人,行,那就先开始吧,从清洗开始。

其实,她扔给科长的那两件确实脏,但她挑的都是相对干净的,至少没有长霉。

一听第一道工序是清洗,连准备去睡觉的公公都不去了,缝衣服啥的他不会,洗还是会的!

看着一家人把对她的气和绝望都放下,风风火火投入劳动,林清屏心里有点热,不管怎样,顾家人齐心协力这股劲儿,还是让人羡慕的,也正是这样的家庭,才会养出顾钧成那么好的儿子吧......

一百件衣服,一家人清理以后,已是后半夜,大家拖着疲惫的身体睡去了,大姐两口子都没回去,也在娘家住下了。

林清屏却没有睡意,在纸上画图,构思着这几款衣服的改造想法。

她前世活了快七十年,经历了几十年时尚潮流,什么都见过了,在改造方向上,不敢过于超前,现在是七十年代末,马上就要奔赴80年代了,她就朝着80-90年代之间的流行趋势改,熬另一个晚上,大致构想得差不多。

公公婆婆起得早,见她还在那里写写画画,心里又软了几分,公公一早去地里干活去了,婆婆还蒸了个蛋给她。

林清屏看着那碗放了糖的鸡蛋,微微一笑。

第二天,开始正式投入衣服改款行动。

林清屏把她画的图给大家看,然后拿出一件来做示范,教她们怎么拆、怎么裁剪,怎么缝回来。

顾家的女人还有二妹,针线活都会的,平时的衣服也都是自己买布回来手工缝,林清屏裁了几件后,又手把手看着她们照样做了几件,就觉得差不多可以放手了。

顾家有缝纫机,林清屏结婚的时候置办的,她自己懒,没动过,婆婆却早已经踩了个溜熟,于是婆婆专门负责踩缝纫机。

顾有莲急啊,只觉得她娘一个人动作太慢,让杜根把自己家里的也搬过来,于是,家里两台缝纫机同时开工了。

至于杜根,不会裁缝的活,居然破天荒地跟着顾大富下地去了,只因,刘芬一天到晚坐在缝纫机前,顾家的农活跟不上了,杜根作为女婿,顶替丈母娘出工。

连志远都没闲着,帮着各种打下手。

林清屏看着志远小小的身影,又多了个主意......

顾家缝纫机的声音,常常响到天亮。

这样密集地干了几天后,一百件衣服,顺利改造完成。




她真的被这孩子离家出走这种事吓怕了,要知道,在前世,这家伙也是动不动就跑,一跑就几天不回来,这万一哪天受了气又跑怎么办?

让他知道,这也是他的家,这个家需要他这个小小男子汉,是不是他就有了责任感,不会再随便走?

志远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说,“谁欺负你,我帮你打他。”

林清屏:......

“志远,打人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而且,我并不是怕人欺负,我也很厉害的。”林清屏对志远这动不动打人的解决问题颇为担忧,以后还得好好跟他讲这个道理。

“那你怕什么?”志远也不理解了。

“嗯......我怕很多啊......”林清屏皱着眉头想,“比如,我怕黑......”

听到这里,志远就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理解。

林清屏:......还要继续编,“我还怕虫子,以后摘菜的时候,你能帮我把虫子拿掉吗?”

志远虽然觉得她怕的东西都不太能理解,但还是点头答应了,这些,都是小事!

林清屏笑了,还伸出手跟他拉钩,“你要一直帮我啊!一直一直。”

“行!”志远不假思索地跟她钩了小指。

林清屏这才领着他回去吃饭。

他果然爱吃甜食,看见南瓜饼眼睛都亮了。

林清屏笑着说,“今天作业写得好,等下我们去县里,晚上回来,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志远听着,眼睛又亮了亮。

小孩子终归是爱吃的......

林清屏要去县里的目的有两个。

一是才买学习资料和学习用品,再者,想看看有什么赚钱的法子,能比前世提早开始挣钱,也想去看看,能不能遇上前世遇到的人。

吃过饭,她就带着志远出发了。

先去的百货商店,实在是,志远这一身衣服,又旧又短,下盖磨破补了两个大补丁,补丁都又破了。

进百货商店的时候,林清屏发现这孩子对城里的一切都没有丝毫惊奇,好像是司空见惯的样子......

林清屏想到了他那个从不曾提起的妈妈,不管前生还是此世都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给志远买了两身衣服,两双鞋,想了想,又去卖毛线的柜台买了几斤毛线。

她织毛衣的技术不错,秋天到了,正好给家人里织几件毛衣。

经过女装柜台的时候,看见好看的一件红色女外杉,她立刻买了下来,这是给妹妹的。

就这么,她跟就提满东西了,等他们买完学习用品和资料,志远手里都拎着小件的东西了。

林清屏觉得有点遗憾,高考资料真的太少了,对比后来考生们把自己埋在书山题海里做题,真的太悬殊了。

她扛着大包小包去往最后一个目的地——国营糖厂。

这里住着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然而,却扑了个空,那人不在。

没办法,这个年代,没有手机,通讯真的不方便又不及时。

而且,这时候她们还是陌生人呢......

算了,以后有缘再见吧。

她在糖厂的门市部买了两包糖,买了几个包子路上给志远吃,就带着志远踏上回去的路。

到家都快天黑了,家里,婆婆正在做饭,公公也收工回来了。

见她大包小包的,两个人都没说什么。

林清屏洗洗手,也进厨房帮着做饭去了。

志远跟着进来,小小的人,在小小的厨房里,一会儿和刘芬撞一下,一会儿和林清屏撞一下。

刘芬笑着,“屁大点地方,你在这来挤什么?”

林清屏笑了,这孩子,不说别的,就说话算话这种义气,从小到大不变的。

她拿了把菜给他,“志远帮我摘菜好吗?”

志远点点头,立刻就拿了个小木盆洗菜去了。

林清屏今天特意做了个双皮奶。

答应给志远做的。

没想到那么爱吃甜品的志远,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怎么了?不好吃吗?”林清屏问。

志远摇摇头,“留着,明天......”

“吃吧,明天就坏了,如果你喜欢,明天我再给你做一份。”

志远听了,这才小口小口吃完了。

吃过饭,林清屏就把今天买的东西拿出来了,五斤毛线,都是深色,让公公婆婆挑颜色,喜欢哪一个。

直接把公婆震到了,看她的眼神,像看怪物。

林清屏“咳咳”两声,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成子交代我的,秋天了,给你们置几件衣服,我觉得我们乡下地方,要干农活,外面的衣服还是自己做,就只给志远置了两套,再过一两个月,天气就凉了,我给你们一人织件毛衣。”丈夫不在身边的唯一好处是,有什么事都可以赖他头上。

这个解释,虽然算是解释,但是,说服力显然不够,但公婆也没再说什么,只随便指了个颜色。

“那行,就这两个给你们二老,这个色给志远。”剩下的线,至少还可以织一件......

她把线都收了起来,晚上没有事,她就可以开始织了。

这一天,就这么忙忙碌碌地过去了。

第二天,她还是先给志远上了两节课,时间也不长,一节20分钟吧,布置了作业,做了饭,当然,没忘记给志远做双皮奶,然后,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去了。

主要是为妹妹来的,她直接去的地里。

果然不出所料,妹妹在地里干活,瘦小的身体,烈日下弯着腰,像只虾。

“二妹!”她走近了叫她。

她爹先看见她的,一见她脸就拉了下来,看来她娘回来说了她不少坏话。

她才不管她爹脸色怎么难看,只把妹妹拉到一边,问她,“我让你准备的学习用品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二妹低着头没吭声。

林清屏忽然想到了什么,“钱没了是吗?”

二妹头埋得更低了,脸绯红。

林清屏确定了,这个钱,肯定被她娘收走了。

“算了,是我的错,没想周全。”她把包袱给她妹,“这里面呢,是一件衣服,还有一些复习资料和学习用品,你收着,自己好好复习。”

衣服,她特意买的红色,这样,她娘总不会拿去给她弟穿了吧?

谁知道,二妹却抱着包袱小声说,“姐,要不,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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