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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宠!勾诱她心动云浅程嘉定最新章节

麻辣小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原本对生活还有幻想,觉得自己可以坚持过大学,事实证明,她熬不过。云浅后悔了,不如高中毕业直接出国留学,找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过完本就靠一口气吊着的一生。也就不会再遇到程嘉定,也不必被传统的社交难题磋磨。小姨在电话里说,亲自回国帮她处理问题。在等待的时间里,她没再参加军训,以腿伤为由,继续到医务室休养。好在程嘉定没再出现。第二天上午,小姨林洛姗出现在京大,到医务室看云浅,两人谈起今日见面的用意。云浅眼神躲闪,但态度坚定:“我有钱出国,就是想让您帮忙,和我爸说一下。”或许是出于对前任妻子的愧疚,她爸云鸿文对林家态度始终不错,每次林洛姗到家里看云浅,他都表现得很热情,唯恐对方有不满。云浅也知道,继母不喜欢她,若听到她要自费出国,肯定一百个...

主角:云浅程嘉定   更新:2024-12-05 09: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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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浅程嘉定的其他类型小说《撩宠!勾诱她心动云浅程嘉定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麻辣小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原本对生活还有幻想,觉得自己可以坚持过大学,事实证明,她熬不过。云浅后悔了,不如高中毕业直接出国留学,找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过完本就靠一口气吊着的一生。也就不会再遇到程嘉定,也不必被传统的社交难题磋磨。小姨在电话里说,亲自回国帮她处理问题。在等待的时间里,她没再参加军训,以腿伤为由,继续到医务室休养。好在程嘉定没再出现。第二天上午,小姨林洛姗出现在京大,到医务室看云浅,两人谈起今日见面的用意。云浅眼神躲闪,但态度坚定:“我有钱出国,就是想让您帮忙,和我爸说一下。”或许是出于对前任妻子的愧疚,她爸云鸿文对林家态度始终不错,每次林洛姗到家里看云浅,他都表现得很热情,唯恐对方有不满。云浅也知道,继母不喜欢她,若听到她要自费出国,肯定一百个...

《撩宠!勾诱她心动云浅程嘉定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原本对生活还有幻想,觉得自己可以坚持过大学,事实证明,她熬不过。

云浅后悔了,不如高中毕业直接出国留学,找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过完本就靠一口气吊着的一生。也就不会再遇到程嘉定,也不必被传统的社交难题磋磨。

小姨在电话里说,亲自回国帮她处理问题。在等待的时间里,她没再参加军训,以腿伤为由,继续到医务室休养。

好在程嘉定没再出现。

第二天上午,小姨林洛姗出现在京大,到医务室看云浅,两人谈起今日见面的用意。

云浅眼神躲闪,但态度坚定:“我有钱出国,就是想让您帮忙,和我爸说一下。”

或许是出于对前任妻子的愧疚,她爸云鸿文对林家态度始终不错,每次林洛姗到家里看云浅,他都表现得很热情,唯恐对方有不满。

云浅也知道,继母不喜欢她,若听到她要自费出国,肯定一百个同意。她想让小姨出面提起这个话题,不过是觉得自己身边缺个充当家长身份的长辈。

她有意识的隔绝了亲生父亲参与她的人生大事。

林洛姗没有接云浅想出国的话题,低头的反应像在思考,半天没出声。

敏感如云浅,唯恐被小姨视作拖油瓶,连忙解释:“我出国……不去小姨在的国家,我成年了,生活可以自理,不会麻烦任何人。”

话落,狭小的空间一片阒寂。

云浅肉眼可见,小姨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她冷着脸,说道,“浅浅,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这么说话,太伤小姨的心了。”

“……”

羞愧猛地袭来,云浅无颜以对,低头抠着嫩白的指尖,无意识地嘟哝重复:“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云鸿文或许就觉得她是麻烦,所以这些年只给她钱,从不关心她有没有真正的接受继母和弟弟,他只是喜欢一家人坐在一起这个最后的结果。

无论是否虚伪。

空气安静,帘子外面由远及近又走远的脚步声重复交叠,两人谁都没说话。

许久,林洛姗叹息:“你不是麻烦,你有任何的困扰,小姨都会无比情愿的为你解决。”

云浅对待亲情向来不得要领,此刻,除了对小姨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能缓解气氛。

见她性子照前些年愈发的内敛,林洛姗心疼地抚了抚她发顶,安慰道,“小笨蛋,别胡思乱想了。”

冰封多时的心被敲开一处缝隙,透进的光晕,竟也可以温暖心底冷凝已久的温度,让她麻木的意识回暖。

中午吃饭,林洛姗重提云浅的留学计划:“让你一个人出国我不放心,但我最近工作忙,好几个国家飞来飞去,就算带你到美国,我也没时间照顾你。如果只是出于社交的难题,不如我想办法帮帮你,怎么样?”

云浅目光怔愣:“怎么帮?”

闻言,林洛姗笑着说:“也是巧了,我朋友家的孩子也在京大读书,和你一样是新生。我见过,他性格开朗阳光,惯会交朋友,和谁都玩得来。这次他妈妈听说我回国,非要请我吃饭。我想着带你过去和人家认识一下,日后在学校你也多个朋友,有什么事让他带带你,照顾照顾。你看呢?”

“我……”

“稍等。”

林洛姗的电话铃声打断云浅下意识的拒绝。

她点点头,小姨已经起身到旁边接电话,一口流利英文,是在讨论工作上的事。

这已经是她们来吃饭的路上小姨接的第三通国外来电,都是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云浅看得出,小姨是真的忙,回国解决她的事,真是硬挤出来的时间。

她顿时觉得自己在拖累小姨,让她如此匆忙地应对工作。

很快,林洛姗挂了电话,坐回位置,重复问:“你觉得我刚刚……”

“可以。”

云浅低着头答应。

又怕小姨不放心,她抬头挤出一抹笑:“我也觉得,现在出国不太切合实际。”

林洛姗点了下头,“那我联系一下,约个时间见面?”

“好。”

云浅真的不想再麻烦任何人了。

/

京大军训一共五天,云浅在第三天的时候请了病假,去校外住。她原本没有这个想法,是小姨担心她的腿在校内耽误治疗,非让她出来住酒店,方便亲自照顾。

去医院正规检查了一遍,结果无恙,林洛姗才放心,开始给外甥女安排与新朋友的见面。

同龄人有共同的话题,她开车把云浅送到见面的地点,就没再跟着。

云浅也觉得有长辈在场更尴尬,下了车,一个人跟着手机地图显示的路线往前走,还有最后几十米的距离。

八月末,晚上七点,天好像是一下子暗下来的。

来之前云浅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到了才知道,是个露天的空间,像电影里渲染天台爱情的秘密基地,此时天光渐暗,成了氛围感十足的小酒吧。

里面正在播放浪漫的国外爱情片。

云浅顿时有种走错地方的感觉,心中打起退堂鼓,反复查看地图上的地址,发现这就是定位的中心,没有出错。

男女可以到这来约会,但氛围对两个女生来说,就有点黏糊了。正要打电话确认,头顶响起一道熟悉的低沉声音:“云、浅?”

云浅以为自己幻听,反应两秒后,猛地抬眼,果真撞见脑海中那张深刻的俊美面容,心头狠狠一坠。

她诧异之余,又逃避,往后退了半步。

程嘉定捕捉到她躲闪的反应,唇角轻勾,把手里的花塞给她,懒漫道,“你挺有背景,能让我妈逼我来陪你。”

“……”

完全是误会了。

粉雪山玫瑰很美,但拿在云浅手中,是烫手山芋。她反应过来后想还回去,发现程嘉定已经往旁边走去。

她跟上,硬着头皮说:“早知道是男生,我不会来。”

小姨始终未提来人是男性。

程嘉定找空位坐下,竖起修长的指骨,抵住了唇,一副不想听她解释的慵懒样子,下巴指着旁边的座位。

被误会了,加上来人是程嘉定,云浅不想在这多待,把花放下,转身作势要走。

却先被一对情侣堵住了路。

那两人接连坐下,只给云浅留了两个空位,再往左,就是程嘉定的位置。

后者余光瞟到她的窘况,嗓调懒洋洋的:“听说是陪漂亮女生散心,我才来的。”


开学一个月,已然成为校园明星的程嘉定,桃花一直不断,只要他想,就会有追求者前仆后继。

云浅无法想象,人气这样高的人,会给她联系方式。且用词很抽象,看起来有点不正经。

他们有交集的前提是,他单身。

现在就是她可以做到心无旁骛的最佳时机。偷偷喜欢一个人的滋味不好,她也贪婪过,想将他占为己有。

云浅无意识地把手机握紧,窄细的指骨很快变白,才勉强稳住她疯狂动荡的理智,先镇定下来。

运动会开了两天,程嘉定没再有比赛,唐元也没有,云浅对这项盛事的关注至此结束。

随后便是国庆假期。

京大连上周末,放了八天。

寝室一共四个人,只有云浅是本地的,其他都早早订了回家的票,开开心心地离校。

云浅原本打算留校,却在把唐元送到机场后,接到父亲的电话。是她开学后的第一通,让她恍惚,觉得看错。

铃声继续响着,提醒她这是现实。

她深吸一口气,选择接听:“爸?”

她和父亲不是关系不好,只是很少联系,是疏远,像同在屋檐下生活的陌生人。

岂料,回她话的人是继母,语气和善:“浅浅啊,学校是不是放假了?我和爸爸现在在学校门口,接你一起回家啊。”

“……”

“弟弟也来了。”

听到继母的声音已是震惊,云浅没想到,他们一家三口都来了。这种先斩后奏的方式,把她真实的想法堵在喉口,显得她的拒绝是不识抬举。

沉默两秒,她淡淡道,“我送舍友去机场,现在正要回去。要不你们先……”

“我们等你,一起走。”继母打断了她。

“……”

云浅唇瓣动了动,最终挂了电话。她甚至觉得自己回去晚了,继母会搬弄是非,挑拨她和父亲本就不紧密的关系。

无奈,她赶忙拦下一辆出租车,往学校赶。

一辆车,四个人,父亲云鸿文在开车,继母白秋珍坐副驾驶,云浅和同父异母的弟弟云翼在后排。

白秋珍为人处世向来八面玲珑,在丈夫面前,对云浅态度相当熟稔,“你这孩子上学也不给家里打电话,你爸关心你总从我这儿问。这不,他昨天刚出差回来,今天就载着我和小翼过来接你,还在一品私厨给你订了厅,请你好好吃一顿。”

她在为云鸿文说好话,偏就显得虚伪,云浅听了反应寡淡,只嗯了一声:“谢谢爸爸。”

由白秋珍带动起的热忱气氛倏地冷落,云浅没有恭维,没有细说,之后便是一阵沉默。

白秋珍不尴尬,看了眼安静开车的丈夫,笑道,“这孩子嘴笨,上学上得人都傻了。”

云浅知道,继母就爱打着为她开脱的名义踩她。刚开始,她还会一板一眼地认真解释,后来说得多了,父亲好像也不信,她就自然而然的沉默了。

今天也是。

车厢内一片寂静,八岁的云翼是个活泼的性子,但在不常见面的姐姐面前,非常拘谨。尤其眼神,乌黑明亮之中,藏着一抹畏怯。

车子安稳往前行驶,他从兜里掏出几块糖。糖纸颜色不同,他在自己的掌心挑了半天,选了个浅蓝色的放在云浅腿上。

感觉到细微的触碰,云浅收回一路都望向窗外的目光。她看着那块糖,一秒两秒,才抬眼看比她小了十岁的云翼。

后者咬着下唇,稚嫩的五官藏不住情绪,有惧意,但更多的是示好。

云浅的心是冷的,“我不吃甜的。”

闻言,云翼松开咬白的唇,刚要拿回被拒绝的糖果,就听到白秋珍懒笑的声音:“姐姐什么好东西没吃过,看得上你那仨瓜俩枣。”

“……”

云浅隐忍的情绪在瞬间爆发,音调升高:“我不爱吃甜的,很难懂吗。”

小继女从未在云鸿文面前驳斥她,白秋珍脸上的从容不再,虚伪的笑变得尴尬,很快收回。

她像是受了委屈,软声和丈夫撒娇:“我只是开玩笑,也没说什么嘛。”

一路上存在感极弱的云鸿文透过后视镜往后看,见以为自己惹麻烦的云翼缩靠在一边,不耐烦发了脾气的云浅开窗望着窗外,气氛相当凝滞。

他理所当然地要求云浅顺服:“浅浅,不许这么和阿姨说话。”

“……”

呵。

云浅自觉麻木的心像被蛰了一下,痛意不深,却无法忽略曾经被各种利器戳烂,至今还未愈合的伤口。

“爸爸,我小时候被喂了太多糖,吃伤了,真的不爱吃甜的。”

许是云浅的语气太落寞、太伤感、太自怜,让这些年对她缺乏关心的云鸿文生出些愧疚,一下子就理亏了。

他记得他和白秋珍婚后唯一一次吵架,就是因为云浅。孩子从小身体不好,一直在吃药,原本是佣人督促这件事,但在他二婚后,就由白秋珍接手。

药苦,云浅不爱喝,哭得很凶。白秋珍就开始在药里加糖,骗了小孩的味蕾,让她乖乖地把药吃干净。

一开始,事情稀里糊涂地进行着,直到接连喂了半个月后,没再哭过的云浅开始发不出声音,一口一口往外吐药,小脸憋得通红。

这吓坏了脸蛋漂亮但没脑子的白秋珍,让她藏不下去,不得不把云浅送到医院。

幸亏抢救及时,孩子没有出事。

那天当着第一任妻子娘家人林家的面,云鸿文和白秋珍动了手,大吵一架。也是从那时起,云浅十多年都不爱吃甜,有时用糖稍微过了点,就会腻得她想吐。

这是云鸿文心中最明明白白的一件亏欠云浅的事,此刻重提,让他瞬间哑了火,无法提要求。

白秋珍也不会自找不痛快,安静下来。

席间,根本没有食欲的云浅看着桌上可以用豪华大餐形容的美食,其中不乏空运过来的国外食材,白秋珍和云翼母子俩吃得不亦乐乎,就连向来寡言的云鸿文,也对私厨的手艺赞不绝口。

唯有云浅,与环桌而坐的一家三口格格不入。

甚至胃部泛起一阵钻心的痛。

放在桌上的手机也在此刻凑热闹,倏地亮屏,照亮她眼底的晦暗。她凑近,面孔精准识别,微信界面出现一个未读的红点。

她点进去,瞳孔紧缩。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顶头ID:jd-one

是程嘉定。


欢呼声悠悠唱着,日头也变得毒辣,云浅感觉这空旷的场地像不分昼夜,让人感到眩晕,处处不真实。

程嘉定就是诱因。

她艰难地找回理智,在数以千计的目光下与他拉开距离,始终侧着身,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没偷听。”

程嘉定身姿颀长,站得挺直,但刚刚见面时身上的正经和沉敛已经不见,反而被慵懒恣意的气度取代。

矜贵之余,挂着些飘忽的匪气。

云浅只瞥见一眼,就更加断定要背过身去,不仅不想让其他同学误会他们的关系,更不想和他有正面的交锋。

她肯定会输,她知道。

不知不觉,女孩们已经跑完四圈,赛程过半。偏偏,本意来给唐元送水的云浅注意力无法集中,感觉程嘉定一直在她身后。

他同样在等那个女生。

唐元全程占据领先位置,跑过第六圈的时候,步伐有点泄力。顾不上旁的,云浅朝她方向追了几步,大声朝她呼喊:“唐元加油!”

像是受到朋友的鼓舞,唐元双拳握紧,腿部发力,重新找回之前的速度。跟在她后面的人,一直没有变过。

唐元的身影远去,大声呼喊过的云浅还浑身发麻,情绪亢奋,十分关注朋友的情况。

程嘉定黑漆的眸子凝于一点,看着面前来来回回的女生,身形单薄,个子也不高,但像散发冷气的冰块,很小,本该是无伤大雅的存在,偏又让人无法忽视。

他突然感觉自己喉咙发痒,说道,“知道你那天是路过,但我现在就事论事。”

云浅是个血肉之躯的人,猝不及防地听到对方的话,做不到不动声色。等反应过来,她已经转过身,撞上那双狭长上扬的黑眸。

被晃得心思动荡。

“论什么?”云浅眼睫眨动,强撑镇定,“分分合合是你们的自由,与我无关。”

其实说完这句话她已经有点鼻酸,少女情意不必背靠逻辑,哭与笑都是来去自由,什么都匆匆,也就那样了。

偏偏,程嘉定不肯放过她这个失意的人。

他稍稍侧身,本就低沉的嗓音压得只剩气声:“无关?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和别人分分合合?”

“……”

云浅很想说不在乎,喉咙却像塞了棉花,涩哑难抵。她粉润的唇翕动,最终又闭合,放弃反驳。

程嘉定逗弄她得到了些许愉悦,脸上笑意加深。那双桃花眼,淬着星辰似的光色,诱人深陷其中。

整个人完美得无可挑剔。

云浅突然不再解释,“随你怎么想。”

她扭头不愿意搭理人的模样,像极了女生在和男朋友耍脾气,也像撒娇。程嘉定在刚分手的女生那儿就感受过,相似,但也可以说形像神不像。

别人对他是欲擒故纵,云浅单纯的在疏远他。

云浅倏地一回头,发现程嘉定还在看她,像骤然掀起了一场暴风雨,以不自在,强势地将她席卷、倾覆,完全失去自我意识。

“随我怎么想。”程嘉定笑了。

旁边的女生们已经跑上最后一圈,很快就会过来冲线。云浅强撑着安慰自己,程嘉定很快就会接到他的女友,两人一起离开。

偏偏,程嘉定接下来的话打破了她的美好期待。

“我想和你吃饭。”

“……”

云浅眼睫一颤,和心跳节拍重合,摊在衣衫下摆的掌心悄悄握紧。

“12分42秒,第一!”

体育老师响亮的声音打断云浅飘忽的思绪,她匆匆看了眼程嘉定,赶忙拿着水去接第一个撞线的唐元。

后者见到她,一下子扑进她怀里,浑身盈起腾腾热气。

云浅环着她的腰,努力支撑着她身体的重量,祝贺道,“第一名,你是第一名。”

唐元声音有点哑:“made!累死了……”

第二名冲过终点的女生正是程嘉定的前任,巴掌大的脸已经通红,看见程嘉定,张开双臂就要扑进怀中。

云浅瞥见,吓得赶忙收回目光。

错过了程嘉定抬手抵住女生肩膀的动作。

他没让那女生近身,像是完成工作人员的任务,只把手中的水递给她,嗓调淡淡:“现在我们彻底结束了。”

那天他提分手,女生不同意,纠缠许久,最后要他答应她一件事。就是在即将到来的运动会上,当着全校学生的面,陪她比赛。

程嘉定答应了,现在也同样结束了。

女生已经累得半死,此时满眼幽怨地看着他,说不出话。她终于明白,她再厚脸皮地纠缠,也改变不了和程嘉定的结局。

以为自己示示弱,他就可以怜香惜玉,改变心意。现在回看,她想法太蠢,不该用对普通男人的心态去争程嘉定的宠。

云浅抱了唐元有一会儿,对方才起身。怕腿上血液不流通,她在场地小范围地走动起来,平复自己紊乱的气息。

兜里的手机响了声,云浅拿出查看。

是一条隔空传送。

她细眉蹙起,心跳惶然加快,甚至感觉有道炽热的目光径直地落在她身上。

寻去,她就撞上那双底色熟悉的眼睛。

程嘉定懒漫地摇了下手中的手机。

霎时,云浅视线变窄,感官被无限放大,敏感而谨慎。随着对方的靠近,她眼睫眨动变快,喉头不受控地滚动。

还好程嘉定只是擦着她的肩路过。

走远。

空气中徒留独属于他的木质香气,闻着没有攻击性,偏又留存许久,让人无法忽视,压迫感满满。

云浅倏地吐出一口长气,胸口剧烈起伏。

转头确认程嘉定的身影消失。

又环顾四周,无意间和他前任撞上目光,惊得云浅心尖一颤。这回才是真正的做贼心虚,她舔舔唇,神情不太自然。

那女生把心情不好写在脸上,发现云浅在看她,将心中的怨气一股脑的发泄出来:“看什么?我脸上长花了?别以为他和我分手了你就有机会,有时间照照镜子!”

离得近的人听到声音,纷纷投来目光,看得云浅脸颊发热,生出几分羞耻。

她没理会失恋的女人,转身去找唐元。把对方扶回班级,她才敢点开之前隔空传送收到的图片。

是从备忘录截的图:单身交友+v:jd-one


她用夸张的手法润饰自己的心情。

没被她拒绝,程嘉定眉眼间的神态依旧舒展,牵起的唇角也始终挂着淡笑,似乎对她的回应很满意。

看久了面前轻薄纤细的女人,他想到自己初中时候养的猫。一开始什么都好,后来猫得病了,无论他多努力找办法去救,都无力回天,小猫越来越瘦,最终没了气。

那好像是他最后一次哭,抱着小猫渐渐冷下来的身体,闭门不出,吓坏了爸妈。他们先是劝他,后来不愿意在家里养猫的妈妈答应再给他买一只猫,都没能让他打开房门。

那段悲伤的日子过去,他再也没有养过动物,害怕失去的心理一直持续多年。但时至今日,他强硬的心防好像被一种敏弱的形象触及,松动了些许。

云浅不是他当初的那只猫,她是活生生的人,理应比一只小猫更有生命力,不该孱弱单薄成面前这副样子。

程嘉定黑漆的眼珠微缩,眯眼打量她。

不经意间的一个抬眸,云浅发现程嘉定正在看她。最初,她下意识以为自己身后有人,回头查看。可是没有,她再三确认,发现他就是在看她。

霎时让她不自在起来。

甚至说话声线都发颤:“怎……怎么……”

“云浅。”

程嘉定一下打断她的疑问,脸上神情看起来严肃又正经,“你以后要不要跟我玩?”

“!”

玩?

什么意思?!

云浅面上强撑着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实则心里已经掀起一场狂风骤雨,呼啸而过,搅乱她的五脏六腑,让她心跳澎湃,疯了似的想呐喊尖叫。

“我……我没懂你的意思……”

她胸口的跳动愈发激烈,怦怦,怦怦,震得她呼吸都放缓,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紧张又期待的心情。

她的眼睛始终明亮,透过自己的情意,望向自己钦慕已久的对象。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程嘉定也在看她,声音压着几分刻进骨子里的散漫:“我们都单身,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云浅一下子就懵了。

她细细看着程嘉定的眼睛,发现里面神色正经,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渐渐,她有点控制不住心跳,像看见他就会脸红的生理反应,都在昭示她的喜欢。

可暗恋的人都谨慎,一不小心就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料。云浅同样,不敢轻待。

见云浅始终没有说话,程嘉定上半身微微往前凑,紧张的气氛扑面而来,让云浅脸上的变化更明显,她兜面彻腮都变红,眼神也含羞带怯。

她开始不敢看他,像面对一个极难的问题。

“我觉得……我……”

云浅磕磕绊绊,摊在桌下的手指暗自蜷紧,抠得白嫩掌心都是凌乱的指甲印子。最终,她任由紧张氛围火热发酵,什么都说不上来。

程嘉定坐在她正对面,将她脸上局促窘迫的神情一览无余,有兴致之余,竟然觉得自己刚刚戏谑的心思有点坏,逗得人家单纯小姑娘下不来台。

他坐直身子,收回身上自带的压迫感,如点漆般的黑眸懒懒看着她,口吻随意:“开个玩笑而已,别被我吓坏了。”

“……”

哦。

原来是玩笑。

还好是玩笑。

不然,她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无人知悉的暗处,云浅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渐渐舒展,却始终无法还原最初的状态。她像是品味到失望的滋味,并不开心。

“上菜了。”

程嘉定的目光越过她,看到由远及近的服务生。


正午阳光最盛的时候,云浅身上的颜色最暗淡。

她换上了学校统一发放的迷彩服,把帽檐狠狠压低,避开与人的直接对视,也不想被看到脸上的表情。

更是习惯了形单影只。

班级群里说在食堂一楼门口集合。

云浅走着,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爽朗的声音,喊她的名字。在这所学校,不会有人认识她,让她诧异地停下脚步。

她尚未回头,唐元已经到她面前,主动示好:“咱俩一起走吧。”

云浅顿了两秒,点头,继续往前走。

两人变为并肩而行,免不了要说话,但很明显,他们性格是一冷一热,始终都是唐元在找话题:“今天太阳这么大,你擦防晒了吗?”

云浅又点头。

就见唐元脸上浮现不好意思的笑:“你能借我用用吗?我本来带了,但不知怎的,化妆包里找不到,不知道弄哪去了。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要出来站队,根本来不及买,但你放心,我晚上回去就用全城送买一瓶。”

她说这么多,云浅听进去的字眼很少。

甚至有自己的理解。

唐元是因为有求于她,才主动走近。如果今天是阴天,或是她有防晒,便不会过来和她说话。

他们总是这样有目的性。

云浅从裤兜掏出细管的防晒,塞给唐元,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

东西她不要了。

这届金融系一共四个班,云浅是二班,按照班牌的指向找队列站好,等班导过来带他们去体育场,参加学校的军训开幕仪式。

太阳真大,唐元怕热,唰唰出汗。

趁学校领导讲话之前,她疯狂在队列里擦汗,用过的纸巾直接塞进裤子口袋。直到领导讲话完毕,各专业分配好教官,她才稍停一会儿。

只是在队伍带离时,唐元不知道又在掏什么,带出兜里用过的废纸,白色纸团瞬间被风往前吹,三两块就足以在绿色草坪上十分显眼。

相当不文明。

发现自己惹祸的唐元尴尬了,什么都不顾,叫上云浅就往前追。

“快帮我捡一下,真社死。”

被喊名字的云浅目光追着纸团而去,没有思考,脚下已经有动作,帮了她的忙。

这阵风来得真不是时候,她快步追,还显得有点吃力。眼看她就要超过它滚动的速度,纸团被一只白色运动鞋轻飘飘地踩住。

间接帮了云浅。

她上前,那只脚便挪开。

云浅把唐元无意丢掉的垃圾捡起来,起身说了句谢谢。她只是下意识地抬头,心口一坠。

开学第一天,她就看到他两次。

云浅心慌地低下头,转身去追自己的班级队列。

程嘉定看了眼远去的身影,懒懒收回目光,跟上自己的班级,向学校划分的小足球场而去。

等来云浅,唐元瞬间把她手中的纸团抢过,非常不好意思,连声道谢:“要不是有你帮忙,我丢大脸了。”

云浅的内心已经掀起波澜,只对唐元嗯了一声,又恢复外人眼中高冷孤僻的形象。

她周围有寒气,唐元也只敢小心接近,此刻没多说,跟着大部队到小足球场。

教官已经在位置等待。

走近些,唐元回头和云浅小声说话:“咱们班运气不错,我感觉小足球场比下面的体育场凉快多了,还有荫凉。”

云浅这才收回飘远的思绪。

她环顾场地,确实,这里靠近食堂,能在特定的一段时间内被建筑遮住阳光,享受一会儿荫凉。

他们站好,班导跟着教官过来。

负责他们专业的导员也在。

教官做了自我介绍,又说明今天下午的训练计划,强度不大,先让他们适应军训的生活。

班里同学来自全国各地,云浅都不认识,只算和唐元说过话。中途,在十分钟原地休息的时候,唐元就转头和她说话:“晚上一起去吃饭吧,我中午都没赶上,现在好饿。”

云浅本想拒绝,就听对方又说:“我请你,就当谢谢你借我的防晒。”

在她过去的生活中,别人对她都是有利可图,不是有来有往的交情,他们喜欢在她这里赚取好处,但从未给予她任何,哪怕小恩小惠。

唐元或许和那些人不一样。

“行。”

云浅终于不再只对她点头。

唐元像中大奖,笑得很开:“你声音真好听,以后多和我说话吧。”

云浅很久没在成年人脸上看到这么外放的笑,很天真,很恣意,与她所有的内心情绪正相反,让她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她又沉默下来了。

训练强度不大,加上是军训第一天,大家都很雀跃,就显得时间过得很快。马上还有半小时结束,众人的注意力都开始飘远,放松了心神。

见气氛涣散,教官脸色一变,嗓音粗矿威严:“站军姿准备,十分钟!”

大家瞬间唉声叹气。

“二十分钟!”

所有消极的声音瞬间止住。

云浅冷淡地掀了下眼皮。

好不容易坚持到十分钟时,教官去找隔壁班的教官说事,队列里偷偷有人动了动,缓解站久了的不适。

云浅只是懈了一股劲儿,舒服多了。

足足有两三分钟,教官才回来。

但比他的靠近更吸引众人目光的,是一道颀长高大的身影。他应该是隔壁班的,已经可以自由活动,走在前面,后面追过来的女生个顶个的漂亮,又是送水,又是要微信。

司马昭之心……

太阳已经倾斜而下,但今日高温,热得云浅眼皮上耷下汗珠,目光略有迷蒙。

偏偏又看他看得无比清楚。

男生工整穿着同他们一样的迷彩服,却有比大多数人更瞩目的英姿俊骨,叫人仰慕。

尤其女生,看到帅哥,眼睛一刹亮起。

后排不知是谁低声八卦起来:“程嘉定,今年京市的高考状元,顶级富二代,家里还有做官的。说是因为他来读书,他爸给学校捐了一栋实验楼。”

“我靠!”

惊讶使人连连附和,“这么牛逼!”

京大是国内排名前列的顶级大学,分数线也高,是实力派才有能力进入的学府。在一般人眼中,富二代要么去国外深造,要么去水学历,反正很少会留在国内读书。

大家瞬间对这个家世傲人的男生有了好奇心。

也不乏追逐俊美长相的倾心。

女孩子都在看程嘉定,云浅同样。这似乎成为一种身体的本能,只要他出现,她的目光就会不受控地追随。

正愣着,她瞳孔紧缩,发现对方的目光不知何时穿过一众人等,直直落在她身上。

吓得她慌忙埋头。

就被走到她前面的教官发现,拿她杀鸡儆猴:“说了想动要喊报告!你,加站军姿十分钟!”

云浅被晒红的脸唰地煞白。

比受罚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在程嘉定面前出丑。她本该如这场上的一片树叶,轻飘飘地拂落,无人在意。

偏偏,事与愿违。


“你……别太小气了。”

细若蚊虫飞动的声音。

程嘉定以为自己听错,转头看她,眼底兴味盎然,尾音加重:“我?小气?”

“……”

云浅突然后悔了,她和他,好像没熟到可以开玩笑的关系。

“我……”道歉的话又到嘴边。

被程嘉定懒笑着打断:“那你教教我怎么大气。”

“……”

“嗯?”

程嘉定慢慢在凑近,黑眸中透出的纨绔气息根本不是她能抵抗得了的。很快,他们距离太近,她眼睫眨颤,只能瞥到他模糊的面容,似乎也感受到他灼热的鼻息。

喷在她侧脸皮肤上,引起一片滚烫。

云浅猛地往后躲,拉开几分距离,倏然看清他清晰的五官,顽劣微微勾起的薄唇,扯出一抹淡笑,足够轻佻慵懒。

他又在开她的玩笑。

云浅暗自深呼吸,调整好剧烈起伏的心跳,埋头做起缩头乌龟,闷声道,“我又说错话了……对不起。”

寂静在车厢里放纵爪牙。

像是过了许久,云浅听到熟悉的低沉男音,很果断:“抬头。”

她听话地照做。

就见程嘉定俊厉的五官压着痞气的笑,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

“别总是说对不起。”

他抬手捋了捋她前额因低头凌乱的发丝,轻轻给她勾到耳后,眼底的玩味变得飘忽,“尤其对我这样的人。”

程嘉定是什么样的人?

在云浅心中有大致清晰的答案,风流恣意,潇洒随性,犹如众星捧月,最不缺的就是别人的喜爱。尤其是女生,很多都对他一片丹心。

但他不滥情,不是谁喜欢他,他都会接受的。

想到这,云浅心弦一紧,喉口涩然:“你……是什么样的人?”

闻言,程嘉定眼底的笑意淡了淡,往回收敛坐姿,像是一瞬间在玩味的兴致中抽身,说道,“我啊,就是你们女人眼里的坏男人。”

“是吗。”

云浅怔怔地看着他,圆润杏眸中的光亮像是在求证他话语的可信度,又像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的一种自怜,不甘心自己真心错付。

程嘉定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那种微妙的情愫犹如心虚,竟让他生出几分想逃避的心思。他轻呵一笑,随意道,“你的想法没错,你是乖乖女,和我这种人走太近不好。”

“……”

云浅心头一坠。

她何时说过嫌弃他的话?还是他不想和她亲近,故意拿她的态度当幌子?

下一秒,云浅收回直直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失意地垂眸,勾了下唇,意味自嘲:“看来乖乖女得罪你了,让你这么不喜欢……”

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不算悲观。她甚至紧张又期待,想听他说出什么解释的话,不要让她过于难堪。

偏偏,他没有。

程嘉定的沉默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云浅起伏不定的心死死浸在水中,再也没有波动,随即是透骨的寒意,让她清醒。

“开车吧。”

她系上安全带,假意阖眼休息。

耳畔响过一点模糊窸窣的响声,男人已经熟练地拐过路口,朝着云浅家里的方向驶去。

雨停了,阴沉的天始终没有见晴。

云浅回到家,发现和她离开时候一样,十分空落。说不上失望,她也算耳边清净,上楼收拾回学校的行李。

过程中,她接到来自美国的电话,小姨始终放心不下她的病情,关心道,“你要是不想在家住,可以去我朋友家。她儿子放假不回家,也没什么尴尬的。”

云浅不知道小姨和她一直说的那位朋友,也就是程嘉定的母亲,她们关系到底有多好。这段时间,她一直受人家的帮助,让她打心底有些受之有愧,很不好意思。


“生气了?”

云浅暗自蜷紧了指骨,声音清亮许多:“没有,那家店的衣服不好看,我要换—家逛。”

“行,你随便挑,喜欢就告诉我。”

程嘉定黑漆的眼里透出认真。

让云浅有几分迷茫:“我说了自己买……”

“跟着哥哥出来,怎么能叫妹妹花钱。”程嘉定—口否决了她的拒绝。

云浅抬头看他,只看到他弧度利落的下颌,因为骨相好,而有种不容置喙的凌厉感,带着天生的掌控者气息。

“你不是我哥哥……”

她小声辩驳。

程嘉定没听清,低头顺应她的身高,问道,“嗯?”

被云浅当成他习以为常的逗弄。

她硬着头皮,把音量提高了点:“我不随便喊人哥哥。”

闻言,程嘉定挺直腰身,唇角缓缓上扬,嗓音压着几分轻佻:“我说的哥哥妹妹可是有兄妹情的,你脑袋里想的正不正经我就不知道了。”

“……”

云浅语塞,喉头滚动,解释:“我没乱想……”

“没乱想你脸红什么。”

程嘉定仿佛能—眼看穿她。

吓得她连忙躲开对视,倔强地重复:“我真没想……”

“不信。”

程嘉定慢悠悠地往前走着,调子散漫:“除非你喊我—声哥,让我听听,你是乖还是坏蛋。”

“……”

云浅真觉得自己栽在他这了,每次和他—对—相处,都会踉踉跄跄地被他掌控,—如玩弄在掌心。

她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白嫩皮肤染上飘忽的颜色,像是纸灯笼里罩了—只扑火的飞蛾,上蹿下跳的找不准自己的位置,—点点被危险吞噬殆尽,而不自觉。

“嘉……定……”

云浅的耳朵都红了,依旧喊不出个“哥”字。在她心中,如果她喊出来,他们的关系就变了,再也没有发展男女感情的可能。

所以,不能喊。

“我……”她很紧张,但还是—鼓作气地拒绝:“你才不是我哥。”

话落,她没等他,小碎步着往前奔,快速走进前面—家店。她的想法很单纯,赶紧买好衣服,赶紧回去,不能再和他两个人共处,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云浅买的衣服女性风格明显,上衣大多是修饰身材的贴身款,很明显,她穿不惯他喜欢的宽松版型卫衣,也不喜他爱的深颜色。

她喜欢饱和度低的蓝色和黄色。

喜欢露出脖颈线条的领口。

哪怕对现在的天气来说还是会冷。

她不喜欢把自己包裹起来。

程嘉定看明白了。

苏女士关心人家会冷,人家却要先关注漂亮,然后才是御寒。但追求漂亮是每个人的天性,不分男女,他尊重。

“要不要买个围巾?”

礼仪之外,是他—点关心。

云浅本身没有这个想法,但听程嘉定提了,她想了—下,点头嗯声:“我正好打算去买呢。”

有—种说法,人在喜欢—个人的时候会失去魅力,会变得依附他,—味的肯定他,而失去自我,不去表达自己的态度,只想着与他同化。

云浅知道她现在就是这样。

但不重要,喜欢—个人而去勇敢追求已经很有魅力了,她不会批判自己的行为。

围巾是条白色的,程嘉定选的,程嘉定付的钱。

云浅没拒绝,因为他说了—句话,当时的表情看起来蛮正经的:

“希望你尽快痊愈。”

他说这是他送她的—份礼物。

当然有她最近受了风寒的缘故。

回家路上,云浅的心情有了明显变化,忐忑少了些,愉悦多了些。她不再觉得和他出来是很费心伤神的事,她有了收获,是他的好意。


她会好好珍惜这条围巾。

别墅特别安静,只有楼下打扫卫生的佣人。云浅和程嘉定前后脚上楼又下楼,都没看到苏雁枫的身影。

“我妈呢?”

程嘉定习惯性地打开冰箱,拿冰水。

佣人答道:“夫人约了朋友吃饭,晚上回来。”

程嘉定没再说话,仰头喝了—大口水,目光瞥到昨晚给云浅用的那个杯子。现在当然已经刷干净了,但他没忘给她热奶的记忆。

他扭头看了眼客厅方向,就把杯子里倒满牛奶,再次放进器具加热。

云浅坐在沙发上P图,是她在店里试围巾时拍的唯——张照片,她把自己变白,脖颈变细,下巴变尖……

可最后的成果又很奇怪,不像她了。

“给。”

头顶突然响起的男声吓到了她,让她瞬间把手机屏幕扣在腿上。

抬头,发现程嘉定给她端来—杯奶。

“谢……谢谢……”

她慌张地伸手去接,碰到杯壁,心尖—颤。

竟然是热的。

惶然而疯狂跳动的胸口添了抹甜,她咬住下唇,不自然地往旁边侧了侧脸,轻轻抿了口温度适宜的牛奶。

程嘉定坐在她旁边,神态自然,话却—针见血:“藏什么呢?”

“咳……”

云浅差点被奶呛到,抬眼看他,缓缓摇了摇头。

但程嘉定的目光已经落在她腿上。

慌忙扣下的手机,说明她心里确实不坦荡。云浅深知这—点,无法隐藏,—边喝奶,—边嗫喏道,“就……看看自己拍的照片嘛。”

黏黏糊糊的声音,加上躲闪羞怯的眼神,倒有几分撒娇的姿态。但这与程嘉定眼中的云浅太不—样,更让他怀疑她在做什么坏事。

“介意给我看吗?”

他往她的位置凑近坐。

“……”

云浅腰身—僵,手中端着的杯子都要拿不稳,强撑着才压制住颤意。她扭头看他,发现他眸色专注,不见半分轻佻。

下—秒,她把扣下的手机翻过来。

但也只给他匆匆看了—眼,就收回。

上面是她P好,却不满意的没有脸的脖颈照片,最突出的是松松围在上面的围巾,有她暗戳戳炫耀的小心思。

只是,程嘉定看到的是她过于细瘦的肩颈,而后掀眸看她,说道,“你不喜欢我,可以和梁靖森玩儿。他爱吃饭,也会吃,肯定能把你带得白白胖胖的。”

梁靖森,—个在程嘉定身边时常出现的名字。

也是云浅—度羡慕的人。

他和程嘉定是大学开学后认识的,但现在的关系,让许多人都不及。

想着想着,有—种感觉深深笼罩在云浅心头,程嘉定想把她推给别人。霎时间,她面容—变,添了许多冷淡:“我和他不熟。”

程嘉定自然没错过她脸上的情绪变化,笑道,“以他对女生的态度,让你上车,给你拿行李,你们已经算熟了。”

他—而再的给她推荐梁靖森,让她已经掩饰不住心中的不满,细眉蹙起,想辩驳几句,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她气哄哄地起身,端着手里的牛奶上楼。

直到晚上苏雁枫回家,也没在楼下看到云浅的身影,问窝在沙发打游戏的程嘉定,“浅浅呢?被你欺负走了?”

“……”

程嘉定抬了下眼,兴致乏乏,“谁敢惹那大小姐。”

听到车声的云浅刚下楼,就在楼梯间听到程嘉定对她的评价。她感觉这不是戏谑,是嫌弃和抵触,觉得她和他耍脾气了。

本就是住在人家家里,云浅心思更敏感,在楼梯上缓了缓,才装作刚刚下楼的样子,柔声和苏雁枫打招呼:“阿姨您回来啦。”


梁靖森适时开口,“是的阿姨,我下次再来看您。”

苏雁枫现在有了小姑娘陪伴,对他们不甚在意,挥挥手,敷衍地管了管,“早点回来。”

“……”

程嘉定勾了下唇,没想到今天如此顺利。平时,苏女士是有点反对他玩车的。前两年,他玩改装车,许是听久了轰鸣声,听力有点受损,吓得母亲大人开始三令五申地约束他。

现在云浅来了,无形之中让他松快许多。

自从来到程家,云浅都没敢光明正大地看程嘉定,怕他和她搭话,也怕别人发现她爱恋的眼神。

现在,他和梁靖森离开,她终于敢直视他的背影,依旧是高大挺直、锋利,也自由的。

捕捉到云浅飘远的眼神,苏雁枫怕她误会,解释道,“他经常出去玩,不是你来以后才出去的。”

云浅明白对方怕她误会什么,轻笑了下,“我知道,不会多想的。”

就是听说程嘉定不爱在家待着,她才答应过来住的。不然,她会退避三舍。

在客厅聊了会儿,苏雁枫带云浅上楼,到给她准备的房间。推开门,云浅微微睁大眼,瞳孔里都是震惊。

她没想到,仅是过来借住几天,苏阿姨会特意给她装扮房间,入眼一片粉红色,满满的少女氛围。

和她家里的房间很像。

“你小姨说你喜欢粉色,我就简单弄了弄,还喜欢吗?”

苏雁枫上了年纪,但眼睛亮亮的,尤其此刻笑起来,像是需要夸奖的小朋友,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云浅,眸色虔诚又真挚。

云浅极其感动。

她在家里都得不到如此关怀,连连点头,“谢谢阿姨,我特别特别喜欢。”

“喜欢就好。”

苏雁枫脸上笑意渐浓,“你最近抵抗力差,我给你买了些维生素,洗澡后记得吃。”

云浅点点头,想再说谢谢又觉次数太多而尴尬,只好腼腆地笑了笑。

苏雁枫低声开口:“早点休息吧。”

云浅软软地说了句好。

房门合上,她还半天反应不过来。这是程嘉定的家,对她温柔又体贴的阿姨是他的妈妈。她一个不小心,就闯进了他的生活圈子,和他能近距离的共处。

最关键的是,他妈妈对她太好了。

难道真如梁靖森所言,阿姨准备把她介绍给程嘉定?

不可能!

云浅把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摘除干净。以她的条件搭程嘉定,处处不配。最基础的一点,她根本不是他的理想型。

他之前交往过的对象都有共同点:硬美。

不需要挖掘漂亮,让人一眼就觉得是美人,就该找个像他那样帅气优秀的男朋友。

云浅雀跃的心渐渐平复。

她打开行李箱,取出自己习惯用的洗护用品,进浴室洗漱。早上发烧打针,中午又出去约了一顿饭,她原以为自己晚上会轻松入睡,没想到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知是换床的原因,还是因为地址特殊,她努力许久,毫无困意。

已经夜里十一点,走廊的灯全熄了,苏阿姨应该也早已睡着,别墅静谧显得空旷,让人没有安全感。

云浅的房间一直开着灯。

柔和的光线下,一道娇小纤瘦的身影始终靠着窗口墙壁,上半身俯低,目光远眺楼下。

她在想,要是程嘉定能回来,至少能她觉得新住的环境很安全。不然,佣人都回阁楼休息,周围悄无声息,让她倍感害怕。

偶尔看看手机,偶尔看看窗外,但从别墅大门到她眼下的位置一辆车都没有,安静非常。


我,是一个人。

我们,是两个人。

是谁?

是云浅和程嘉定。

从超市出来,云浅唇角不受控地上扬,许久都不见落下。两人肩靠着肩,由个子高的程嘉定撑伞,自然不会看到她脸上的细腻表情。

“伞好贵。”

她努力找着话题。

车子就在对面的停车位,程嘉定带她走上斑马线,哼笑了声:“也就是你,换梁靖森跟我出来,这破伞我一把都不买。”

他个高,步伐自然大,云浅想跟上他就需要努力,两条腿快速切换,像竞走似的,才勉强追上。

“是因为贵吗?”

她笨拙地接话。

两人过了横道,程嘉定走到自己车前,先到副驾驶那面,一手撑伞,一手给她打开车门。

没得到他的回答,云浅想当然以为他没听到,或是根本就不想搭理。

没再自讨没趣,她弯腰上车。刚坐稳,就听到车外男人发自内心的嫌弃:“我都说了,破伞。”

话落,拢着厚厚灰青阴云的上空划过一道闪电,下一秒,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天际,震得仿佛周边林立高耸的建筑都跟着颤动。

女生还处于雷声的惊吓中,程嘉定脸上浮生驾熟就轻的笑:“也是因为,他没你娇贵。”

云浅心一惊,刚想细看他脸上的表情,探索真假,车门砰的一声关上。那道挺直高挑的身影已经绕过车头,从驾驶位方向收伞上车。

程嘉定的头发湿了一些,被他随意地拢到脑后,无意间让本就俊美的面容更有攻击性。

背头凌厉,额前一绺碎发懒散地耷拉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明明再简单不过,却有让人继续深究的魔力。

他在找手机,云浅在看他,直到被他耳垂上的碎钻光亮射入眼底,才慌乱地别开视线。

她看着窗外轻咳一声,悄悄缓解尴尬。

另一边,程嘉定收伞时手上沾了水,不想用湿的手触摸屏幕,直接把兜里的手机递给云浅。

“导航,去你说的那家餐厅。”

话落,他掏出放在车里的湿巾,擦拭手上的湿意。

程嘉定的手机对云浅来说如同烫手山芋,她真怕这时来个女生的消息,让她不小心看到,然后心里掀起什么不该外露的波澜,被他发现端倪。

偏偏,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叮的一声,他手机上方弹出一条新消息,但因为提前设置过,看不了详情。她直接递给他:“来微信了。”

岂料,程嘉定看都没看,继续擦手,慢条斯理地说道,“看看是谁。”

“……”

果真是逃不过被他当助手使用。

云浅真的不想看,她有强烈的第六感,来消息的人是女生。果然,如她所料。

没有备注,只有网名,但头像是女生的自拍,云浅对这张脸很熟悉。

那位运动会上还有联系的前任。

发来:你放在我家的东西要是还要,我打包拿给你

云浅心跳都加速了,一五一十地读给他听。

闻言,程嘉定眼中有一瞬迷茫,“什么东西?”

云浅面无表情地转述,发送,随即才是后怕,唯恐女生发来什么不便她撞见的私话。

很快,女生发来一张图片。

云浅点开,放大每一件物品,想都没想就开始给他报名:“一盒烟,一个蓝色的打火机,一件迷彩外套,一盒……”

她差点咬到舌尖,虚晃一眼,赶紧松开触屏的手指,把图片缩小,耳根唰的红透,声音细若蚊虫:“一盒粉色的安全套……”

“什么?”

程嘉定眉心一颤。

云浅却当他故意戏耍她,两颊更红,一下子把手机塞回去,结结巴巴的:“你你你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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