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鹏拍着桌子,恼羞成怒道。
“你……你……你这是一个党委领导说的话吗?”孟霖气得嘴角都哆嗦起来,她扬手指着曹大鹏,眼前一阵乌黑,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
“我还有事,赶紧走!”曹大鹏一把抓起桌上的电话,给厂保卫处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人把孟霖带走。
……
……
孟霖被撵出了曹大鹏的办公室。受了这一番羞辱和委屈,孟霖心里绝望且愤怒,但又非常的无力。
厂办的干事老肖叹息着劝慰着孟霖,“老孟啊,你要想开些啊,现在这年头就是讲关系不讲人情,谁让咱平头百姓一个,没有后台撑腰呢?想开些吧,好歹你家远征争气,进了市委机关工作,将来混个一官半职,你的后半辈子就该享福了。”
“回家去消消气,不就是一个破工作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想主动辞了下海!”
“老肖,你回去忙吧,我没事。”孟霖勉强一笑,有些失神地点点头,然后就缓慢地走出了机械厂的大门。
老肖望着孟霖落寞的背影,忍不住长叹一声。他眼看着孟霖正要穿过马路走到对面,却突然见一辆黑色的普桑疯了一般地疾驰过来,还没等老肖反应过来,汽车就发出刺耳的刹车尖叫声,然后随着孟霖的一声惨呼,她整个人似乎被撞飞,生死不明。
老肖大惊失色,赶紧呼喊着一边叫人一边冲了出去。
老肖带着机械厂几个门卫冲出大门时,那辆黑色的八成新普桑稍稍在现场停顿了一下,旋即猛然发动,向前方逃窜了去。
老肖暴喝,“你不要逃!赶紧报警!赶紧叫救护车!他的车牌号是谁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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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远征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近中午,新安市中心医院门口,他疯魔了一般地从出租车上跳下来,给司机扔下20块钱,就向急诊大楼奔去。
三楼是手术室门外,老肖焦急地来回转悠着,听到静静的走廊尽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他猛然抬头来看见彭远征,就喊了一嗓子,“远征,这边!”
“肖叔叔,我妈……”彭远征脸色惨白,声音有些打颤。
母子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他对母亲的感情之深远远不是寻常人所能想象。突然闻听这个噩耗,他整个人几乎都要崩溃了。
“远征,你先别急……你妈被车撞了,现在还在手术室,但应该——”老肖勉强一笑,“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我刚才听大夫的意思说,你妈左腿小腿有几处骨折,脑袋受了碰撞有些震荡……”
“谢谢肖叔叔,谢谢!”彭远征长出了一口气,站在那里紧张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心头一片空白。
老肖本想悄然离开,但又想起了什么,就没走默然站在一旁相陪。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亮了。两个护士推着双目紧闭的孟霖出了手术室,两个女医生并肩走了出来,扫了门口的两人一眼,大声道,“病人家属在不在?谁是病人家属!”
彭远征一个箭步窜过去,急急道,“大夫,我就是病人的儿子,请问我妈……”
女医生点点头,和声道,“你不用着急,病人无碍,左小腿有三处骨折,头部遭受碰撞,暂时还在昏迷状态,但经过检查,没有生命危险。暂时留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天,看看病人的恢复情况。”
“一般而言,病人明天就会清醒过来,就不需要做开颅手术。当然不排除病人脑部有淤血,需要手术清理——这是手术单,你先跟我去签字,办理住院手续。”
“好的,谢谢大夫。”得知母亲并无生命危险,彭远征这才松了口气,慢慢回过神来。
他跟着医生去签了字,又回家取了一万块钱来,去一楼办理好了住院手续,然后才回到二楼的病区,发现机械厂厂办的老肖还在,不仅老肖在,机械厂母亲孟霖一些相熟相好的老同事也都赶来了。
“肖叔叔……”彭远征跟母亲的同事们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拉着老肖到了一旁。
老肖知道彭远征要问什么,就一五一十地把今天上午孟霖在厂里跟曹大鹏发生冲突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