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深空阅读网 > 其他类型 > 致命招惹:冷战后他靠撒娇求和全局

致命招惹:冷战后他靠撒娇求和全局

侬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许况没有迁就她,也不会因为她找的这些理由就退让。两人上楼,李书妤将自己的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放进衣柜里。衣柜的另一半是许况的衣物,色调大多浅淡深沉。收拾完没多久,洗过澡的许况从浴室出来,身着睡袍,拿了毛巾擦短发。他绕过站在床边的李书妤,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李书妤接过看,是她妈妈别墅的房产证。李书妤翻看证件,“谢谢。”这次挺真心的。许况办事的速度很快,李书妤不知道,他花费了近两倍的价格才从许文怡手里拿回了这套房子。“你应得的。”他语调浅淡。在他看来,这是结婚的条件,他应该做到。临睡前,许况下楼喝了一杯冰水,在一楼宽阔安静的客厅里站了许久,估计李书妤应该已经上床躺下了,他才上楼。一步步沿着楼梯往上走时,许况在心里告诉...

主角:许况李书妤   更新:2025-02-27 16:45: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许况李书妤的其他类型小说《致命招惹:冷战后他靠撒娇求和全局》,由网络作家“侬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况没有迁就她,也不会因为她找的这些理由就退让。两人上楼,李书妤将自己的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放进衣柜里。衣柜的另一半是许况的衣物,色调大多浅淡深沉。收拾完没多久,洗过澡的许况从浴室出来,身着睡袍,拿了毛巾擦短发。他绕过站在床边的李书妤,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李书妤接过看,是她妈妈别墅的房产证。李书妤翻看证件,“谢谢。”这次挺真心的。许况办事的速度很快,李书妤不知道,他花费了近两倍的价格才从许文怡手里拿回了这套房子。“你应得的。”他语调浅淡。在他看来,这是结婚的条件,他应该做到。临睡前,许况下楼喝了一杯冰水,在一楼宽阔安静的客厅里站了许久,估计李书妤应该已经上床躺下了,他才上楼。一步步沿着楼梯往上走时,许况在心里告诉...

《致命招惹:冷战后他靠撒娇求和全局》精彩片段


许况没有迁就她,也不会因为她找的这些理由就退让。

两人上楼,李书妤将自己的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放进衣柜里。衣柜的另一半是许况的衣物,色调大多浅淡深沉。

收拾完没多久,洗过澡的许况从浴室出来,身着睡袍,拿了毛巾擦短发。

他绕过站在床边的李书妤,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李书妤接过看,是她妈妈别墅的房产证。

李书妤翻看证件,“谢谢。”

这次挺真心的。

许况办事的速度很快,李书妤不知道,他花费了近两倍的价格才从许文怡手里拿回了这套房子。

“你应得的。”他语调浅淡。

在他看来,这是结婚的条件,他应该做到。

临睡前,许况下楼喝了一杯冰水,在一楼宽阔安静的客厅里站了许久,估计李书妤应该已经上床躺下了,他才上楼。

一步步沿着楼梯往上走时,许况在心里告诉自己,应该再给她一点时间,来接受这种亲密关系。

他了解她的性格,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无所谓,实际上却很敏感,没有安全感时她总会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防备。

这么多年没见了,她对他早就筑起了高墙。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房间里的灯暗着。

窗外的亮光在卧室的地板上投下一小簇稀薄的光亮,李书妤已经睡下了,躺在床的一侧,占了很细一条的位置。

许况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着,他抬步过去掀开被子躺下。

两人之间相隔并不近,被子下陷,像是一小条流淌的暗河。

第二天,李书妤醒来时床的另一边已经没有人了。

她想看时间,四处找手机,想起可能丢到楼下了,洗漱完,踩着拖鞋下楼。

脚底的鞋子很大。许况这里没有女生用的东西,她踩着一双男士备用鞋子,下楼时很小心,边走边低头看鞋子。

走到楼梯拐角处,李书妤听到了讲电话的声音,抬头看到正在餐厅里吃早餐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居家服,靠在座椅里一手接着电话,安静听着,偶尔简短回应一两句。

李书妤没想到他还没去上班。

在许况看过来的视线里下楼,又在他的示意下去了餐桌那里,他的对面放着一份餐点,是李书妤喜欢的甜口。

李书妤坐下安静吃饭,许况讲完电话,抬头瞥见她吃的像是仓鼠。

没等她将早餐咽下去,客厅里传来手机铃声。

李书妤起身跑过去接电话,是周玲。

周玲问她怎么样,李书妤说挺好的,至少目前看来一切顺利,还能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吃个早餐。

周玲说,好就好。

李书妤听出她语气有些不对,问她怎么了。

周玲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你昨天搬走以后,周樾宁来找你。昨天晚上来了一趟,我说你搬走了,他好像不相信。今天早上又来找你,去你房间看过之后才相信了,他问你搬去了哪里。”

李书妤说:“你不要理他,就说不知道。”

周玲:“他今天来了之后说要向你道歉,我怕他一直缠着你,就告诉他你已经结婚了。书妤,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周玲有些忐忑,她性格温吞,面对反复找来的周樾宁毫无招架之力,一不小心就说了实话。

李书妤说:“没关系,告诉他事实也好。”

周樾宁是一个很在乎面子的人,估计知道她结婚后,会自然而然的和她斩断关系。


双手插兜懒洋洋跟在后面的许延低笑—声,浅色衬衫被他穿出了几分风流,“这是要相拥而泣,泪洒当场吗?”

许文程拍了下许延的肩膀,打断了他没大没小的调侃。

扶着许从霖下了楼,其他人也纷纷落座。

李书妤坐在靠近许从霖的位置,许况在她旁边落座。

“你电话怎么总打不通,我让文怡带话给你,没事儿就回来看看,她总说你忙。”

许从霖是—个很严肃的人,哪怕老了,坐在那里也不怒自威,对待子女小辈更是严苛。许家的小辈没有不敬畏他的。

坐在李书妤对面的许文怡—听到父亲这么说,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握住,神情僵硬看向李书妤。

她过去仗着父亲生病糊涂,阳奉阴违的事情没少干。

李书妤触及到她紧张的视线,淡声笑了下,对许从霖说:“姥爷,我号码换掉了,等会儿给你存个新的,您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来看您。小姨说得没错,我过去几年确实有些忙。”

许文怡松了口气,心里想,还算这小丫头片子识相,没当着父亲的面拆穿她。

许从霖点点头,也知道张挽俪和李修鸣先后去世,给李书妤的打击比较大,安慰她:“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现在毕业了吧?在做什么工作?”

李书妤说:“没有再读书了,之前在酒店上班,前段时间辞职了,打算换个工作。”

许从霖立即说:“想从事哪方面的,要不然去锦江或建诚玩玩?”

锦江是许文怡经营的酒店餐饮,建诚是许文程负责的房地产。

此话—出,许文怡开口:“我那里的员工不搞特殊化,都要从底层做起的,小书要是吃得了苦,就来吧。”

她拒绝的态度很明显,生怕李书妤来横插—脚。

相比于快人快语的许文怡,许文程明显要比妹妹沉得住气,他放下碗筷,—副认真俊雅的模样,“小书来我这里当然可以,我很欢迎。但建筑公司嘛,多多少少有专业背景要求,等我回去看看公司还有没有清闲—点的岗位。”

拒绝的态度不太明显,但比许文怡还会嘲讽人。

李书妤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案板上供人点评挑选的大白菜,她这些舅舅小姨还真选上了,明里暗里把她贬低的—无是处。

许从霖听出了他们口中的意思,也有些不满。

他将目光移向举止得体、安静吃饭不参与讨论的许况,“远洲有没有位置?”

许况抬眸,目光略过看好戏的李书妤,看向神色威严的许从霖:“有。”

回答简洁、肯定。

“那让她去你那里玩玩儿。”

许况拿着纸巾擦手,挽起的黑色衬衫露出有力冷白的小臂,再次看向李书妤,“随时欢迎。”

李书妤看他—眼,没说话。

等许从霖问她意见时才说:“我再想想,之前工作太累了,想先休息—段时间。”

她不想去许家的任何公司,不明白老先生今天为什么—直想着安排她的去处。

许从霖其实是借着工作在试探几个晚辈的态度。他愧对张挽俪,就想补偿李书妤,但他已经年老,又能护着外孙女多久?许家家大业大,利益纠葛自然也不少,偏偏他的几个子女又都是小心眼,眼里容不得沙子,更容不下李书妤。

他得趁活着的时候,给李书妤筹划好。

许从霖喝着汤,暗自思忖着两个子女刚才的态度。


许况也很怀疑,这段算计来的婚姻,在以后会成为什么样子。

李书妤拿着衣服,冷笑着揶揄:“你这助理好能干呀,考不考虑给他加个薪。”

“估计不行,人事升降任免、工资变动,得由人事部门决定。”

李书妤:“······”

其实李书妤把何理想得太“明事理”。

何理哪有这个本事和觉悟为老板谋福利。

他接到许况的电话,说要给李书妤买衣服,他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买什么衣服,就交代给了酒店的女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问,需要什么样的衣服?

何理就告诉她,女装吧,女生白、瘦、很漂亮,是我老板娘,刚结婚没多久呢,跟着老板来度假的。

工作人员捕捉关键词,买好衣服后给了何理,他也没看,直接送到了李书妤的房间。

衣服没法穿,能穿也不给许况看。

李书妤挑了一件勉强算保守的睡裙进了浴室洗澡,按照她这几天对许况的观察,他可能得工作到深夜。

但这次李书妤想错了。

等她洗完澡,吹了头发,擦好身体乳出来时,见到了躺在床上看平板的许况。

他明显洗过澡了,短发带着一些潮意。

李书妤步子一顿,没说什么,绕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她背对着许况,开始玩手机,手指滑动页面,什么内容也没有看进去。

他躺在她身边,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怪怪的。

李书妤也说不出哪里奇怪,明明他们昨晚也是这么睡的。

越想越心烦,她关掉手机和靠近她那侧的灯,开始睡觉。

李书妤不明白,女生的直觉或许很准确。

今晚和昨晚不一样。

昨晚的许况只是单纯的睡觉,而现在,他靠在床边,看着背对他的李书妤,眸色并不清白纯粹,像是深潭。

南州一连几天都是晴天,李书妤怕晒,没怎么出过酒店。

许况一直在处理工作的事情,一直早出晚归。

他晚上回来的时候,李书妤已经睡着了,早上出门,她还没有醒。

于是同一间房间、同一张床上睡了好几天的人,居然奇迹般地没见上面。

待在酒店的第五天,许况比往常更早的结束了工作。

应酬时喝了不少的酒,被助理一路送回房间。

许况没有进卧室,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等着醉意慢慢散去。

李书妤洗完澡,发现手机落在了外面,出来取手机。她身上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露出笔直白皙的腿。

拿了手机,才看到躺在沙发里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几缕从卧室半开的门里散落出来的光亮。

在稀薄的光影里,他整个人都陷落在暗淡之中,侧脸更是冷漠疏远。

李书妤闻到了浓烈的酒气,她犹豫了下,还是走近了沙发那里,低头轻声问:“去房间睡?”

他喝的有点儿多了,没听到她的话,半晌没反应。

李书妤等了一会儿,打算回房间给他拿条毯子。

她刚回头,手腕传来拉扯的力道,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被带着跌向沙发。

手下意识攥住了他的领口,突然而来的变故让她心跳有些乱,抬眸撞上了他黑沉的眼睛。

李书妤平复着呼吸,想要起身,发现他手臂揽住了她的腰身,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

“别动,抱一会儿。”他开口,声音有些哑。

“······”李书妤没再动了。

不一会儿她发现,他不只是单纯的抱她。


夜色之中,李书妤脸色白皙,镀上了一层柔和。

“真有本事。”

她没想到得到这样一句。

语调很轻,声音低沉,叫人辨不清情绪,像是真的生气了,可又像是无谓。

李书妤居然真的听出几分嘉奖的味道。

疯了。

她觉得自己喝糊涂了,竟然随口说出这么一句。怕招惹没必要的误会,李书妤开口就要解释,一阵来电铃声打断了她。

许况接通手机,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神情一冷,随即转身到靠近花坛的另一边去接。

“严重吗?”

“……”

“……我等会儿回去。”他说。

挂断电话,许况转身回来,小区门口那棵山茶树旁空空荡荡,已经不见李书妤和那个小孩子的踪影。

他在夜色里站了一会儿,开车离开。

车窗半降。

抵达香山公寓临近十二点,夜风带着凉意,车子停泊片刻,铁艺大门缓缓打开。

公寓一楼只有一个阿姨在忙,见进门的人,“大少爷。”

伸手接过许况脱下的外套,对久不回家的人说:“太太刚刚还在念叨你,你就回来了。”

许况神情很淡,带着几分薄笑,“她怎么样了?”

阿姨说:“医生来看过了,说这次晕倒还是先天性贫血引发的。太太也是辛苦,那么大生意要忙,整天脚不沾地……”

阿姨在厨房盛汤,对着客厅里解衬衫袖口的许况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这个家里,相比于其他人,从小到大都谦和得体的许况显然更好相处,阿姨也愿意和他多聊。

许况听着,时而应一两句。

如果仔细去看,其实会发现他谦和温润下,神情极为冷淡。

接过阿姨手里的汤,对她说:“我送上去,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阿姨笑着答应。

经过由客厅盘旋而上的欧式楼梯,墙壁上挂着几幅色彩浓丽古典的油画,壁灯灯光带着暖意,但也没减少清冷。

绕过大半个奢华却显得有些清冷的家,许况在二楼主卧门口停住。

他一手托着汤,不轻不重的敲了两下门。

柔和的女声说:“进来。”

陈心岚靠在床边看杂志,昏黄的床头灯光下,她脸色显出几分苍白。抬头见是许况,将手里杂志放到被子上,问:“今天不是有会吗?怎么回来了。”

许况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下,将汤慢慢分到一旁的小碗里,“赵医生打的电话,说你身体不舒服。”

陈心岚皱眉,有些不悦:“他真是多嘴。”

许况将匀好的汤递了过去,“您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情我能处理好。”

陈心岚喝着汤,又随口问了几个许况最近接手的案子,说起最近几起并购案,“你想尽快把产品做起来,这不是坏事,但也不要急于冒进。”

许况淡声道:“我会把握分寸。”

“知道分寸就好。”陈心岚抬头看了眼许况,眼神里带了几分探究,略一停顿,说:“听说魏濛也进了公司?”

许况伸手将被面上的杂志收好,放在床头的书柜上,“她是公司新聘请的高级工程师,负责软件研发,目前和公司签了五年劳务合同。还有,她男朋友貌似是周家的小少爷。”

陈心岚喝汤的动作一顿,皱眉:“许况……”

“妈,您还有什么要了解的吗?”

陈心岚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半晌道:“你也不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你们当初……”

许况开口温声打断,“我知道。”

房间里压抑而沉默,许况坐在一边,一直等陈心岚慢慢的喝完了汤。

“找时间去老宅看看你爷爷。”陈心岚交代。

“好。”许况应着。

明白了刚才阿姨说陈心岚压力大。

十八年前,陈心岚带着快八岁的许况嫁给许文滨,一只脚踏进豪门。

陈心岚给许况改了姓,将他培养成了优秀的“许家长子”。

半年前许文滨突然病发。丈夫的突然去世,让陈心岚才意识到,假的无论何时都不会变成真的。

无论她将许况培养的如何优秀,也比不过血脉相连。

许老先生明面上有两子一女,不论是公司还是许家,那些叔叔姑姑都在等着,将他们这对母子扫地出门。

陈心岚捏着被子,柔和的面容下压抑着愤怒,面对亲生儿子,她的情绪渐渐不加掩饰,“我只是不甘心,为了公司,我这么多年呕心沥血的付出,凭什么要拱手相让。许延、许文程、许文怡,他们哪个能比得上你?”

许况看着母亲,无言以对。

比不比得上又如何?公司资产都是许家的,他这个“许家长子”终归是赝品。

陈心岚叹气,“要是和你叔叔有一个孩子就好了,总不至于这么被动。”

许况不置可否。

收拾好碗勺,临出门许况步子又停住,思忖片刻说:“我今天见到李书妤了。”

陈心岚抬眸,疲惫的脸上闪过诧异,“小书?她也在京市?”

许况:“嗯。”

“好几年没联系了,”陈心岚低头算了算时间,“她爸爸出事四年了吧。那孩子也是坎坷。她怎么样?”

许况想起方才的酒局,安静站在苏晨身后的女孩儿,说:“变了很多。”

又想到她利落回怼人的模样,神情带了一些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异样,“好像又没怎么变。”

陈心岚说:“你二叔也够狠的,小书说到底也算是小辈,他当初扣下那笔钱也不觉得亏心。”

许况没说话,许文程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动摇,并不奇怪。

陈心岚想到什么,说:“既然都在京市,你多照顾着点儿,她和你一起长大,像是你的妹妹。叫她没事儿来家里吃饭。”

哪门子的妹妹?

许况觉得可笑,面上却并不显露,答应了陈心岚的要求。

**

周末调休加了半天班,临近下午一点,李书妤结束工作,在休息室换下了工作服。

同事推门进来时,李书妤正将长发放下,用手随意顺了了几下。

同事问:“怎么在这里换衣服。”

李书妤说:“赶时间。”

见李书妤拿了化妆包,同事八卦:“有约会呀?”

李书妤应了句,卸掉了上班时候略显浓重的妆,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口红都是中规中矩的颜色。

十几分钟改造,淡妆配合着她身上月青色的长裙,整个人看着居然很乖。和平时不太一样。

同事在一旁感叹,“年轻就是好,你皮肤状态好好啊。”又惊奇道,“今天这风格,是要去见家长吗?”

李书妤整理着头发,说:“差不多。”

同事“哦”了一声,又重新打量眼前的女孩儿,她听到过不少李书妤的八卦,最多的就是说这个年轻漂亮的女生是某位领导关系不清不楚。她不太相信,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她觉得李书妤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从容得体,不娇气不矫情,也不计较小事,家境应该不错。

同事笑笑,有些意外她这么早就谈恋爱见家长,还是说:“那祝你一切顺利。”

李书妤冷淡回:“谢谢。”

她和别人相处总是不亲近,像是隔着一层什么,认识久了,周围人也见怪不怪。

周樾宁时间一向掐的很准,李书妤提着包刚到酒店停车场,黑色宾利已经停靠在那里。

车窗半降,李书妤看到了他有些沉默的侧脸,在转头看到她的时候又带上了几分温润的笑意。

坐进车里,李书妤说自己的计划,“我们先去商场拿东西,上次给阿姨买的礼物今天应该到货了。”

周樾宁没急着发动车子,伸手摸了下李书妤莹白的脸,思忖片刻说:“先不急。”

虽然嘴上不说,可第一次正式见家长毕竟有些紧张,李书妤一心想着礼物,没注意到周樾宁神色之中的犹豫。

“给叔叔的礼物还在我家里,也得先去取一趟。”

李书妤说完,好几秒中不见周樾宁的应声,有些疑惑的抬眸,“怎么了?”

周樾宁抬手松了松领带,说:“要不今天先不去我家了,我们看去看电影,听说你最近想看的那部……”

李书妤恍然明白了什么,她看着周樾宁,沉默片刻,“让我去见见你爸妈,是你一直提的事情。”

周樾宁说:“是我提的,小书,我们交往也已经快一年,我想定下来了。”

李书妤向后靠进座椅里,看着面前的男人,问:“对啊,你想定下来了,你和我说过了,所以我才答应你去见见叔叔阿姨。现在呢?”

周樾宁开口,声音低缓:“婚姻是很复杂的,它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儿。”

李书妤打断他:“我懂。”

她说:“你要顾及很多,父母的意见也要参考,我也知道你妈妈并不喜欢我,但是樾宁,我其实并不想要婚姻,你说有个家也不错,我才想要试试……”

周樾宁拉住了她的手,打断她:“我妈她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不了解你。”

李书妤低笑一声,怕不是不了解,而是太了解才不喜欢吧?

这话她没有说,抬头看到了车载镜里的自己,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这刻意扮乖的打扮有些讽刺。

她也装不成真正的乖乖女,不见面其实也挺轻松。

两人之间陷入了死寂,李书妤不想在这种沉默里沉溺,主动开口:“见面的事情再说,我们先去吃饭吧,我有点儿饿了。”

周樾宁有些歉疚的抱了抱李书妤,“这次是我没处理好,不会有下次了。”

他也没想到,大半年前和父母摊牌,自己的女朋友是李书妤后,会招来母亲那样强烈的反对。

母亲问他:“那样的千金大小姐,你伺候得起吗?”

周樾宁解释,李书妤性格很好。

周母沉默半晌,只说她不赞成。

周樾宁明白父母的顾虑,李修鸣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四年,在国内依然是一个禁忌话题,他的父母都是公职人员,自然不会想和李家扯上关系。

这些事情周樾宁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喜欢李书妤,所以总是刻意忽略存在的问题。

周家没有去成,两人在餐厅吃了饭,又看了一场索然无味的电影。

电影院里忽明忽暗的光亮下,周樾宁牵李书妤的手,她借着拿饮料,躲开了。

周樾宁明白了她的不开心。

下午周樾宁回公司处理突发事情,李书妤打车回了家。

在小区楼下,收到了周玲发来的信息。

周玲【书妤,你忙完了吗?】

李书妤回:【到小区门口了,你和CC要吃什么?我带进来。】

过了几秒,周玲回:【我们还不饿……你先回来吧。】

又一条【许况也在。】

李书妤步子停住,站在原地看手机屏幕,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信息。

他来做什么?


打完招呼,也送完了礼物,李书妤回头见许况在打量她。

目光若有所思。像是在思考,她单独送礼的用意。

李书妤迎着他的目光,坐了回去,拉住了许况的胳膊,凑近他问:“你看什么呢。”

还站在客厅里,被李书妤无视的许嘉沁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心里闪过怪异。

她坐到许况的对面,先试图和李书妤聊天:“书妤,好久不见你了。”

李书妤坐直了几分,其实心里并不想和她说话,“这不是见上了吗。”

许嘉沁见她—直没松开许况的胳膊,“你怎么会和大哥—起来。”

话问出口,又觉得不妥,改口道:“这几年你—直都没联系我们,姨夫出事之后,我们都不知道你的情况,原来你和大哥有联系啊。”她偏头看眸色浅淡的许况,声音柔柔道:“他也没告诉我们。”

听着许嘉沁的话,李书妤觉得有些奇妙,这么些年过去了,不懂她为什么说话还是这副腔调。

她扯了下许况的衣袖,“我们怎么联系上的,什么时候有联系的,你没告诉他们啊。不是我说,别人可以不告诉,嘉沁是—定要告诉的呀,她这么关心我。”

“······”许况看着阴阳怪气的李书妤,也没反驳。

半晌他说:“我的错。”

许嘉沁:“······”

她觉得李书妤和许况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这种感觉在几年前也有。

她比李书妤大几个月,李书妤转到滨州上高中之后,两人在同校读书。滨州的圈子并不算大,因为出身相近,他们也有许多共同好友。

李书妤那时候爱跟着许况—起玩儿,许嘉沁也喜欢跟着许况和他的朋友。

相处的久了,许嘉沁知道许况这人的性格。他不会对谁过分亲近,也不会太过疏远,永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认识这么多年,她还算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可他对她冷淡又客套,比陌生人强了那么—点儿。

他对李书妤的态度就不同了,许嘉沁目睹他们相处的三年,他对李书妤的态度似乎更糟糕,不仅是冷淡和客套,又时会表现出排斥和不喜。

可是这次,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许嘉沁感觉到奇怪之余,又毫无违和感。

她回想着以往的画面,许况总是避开娇气缠人的李书妤,可也会去学校帮她解决麻烦。他冷淡拒绝李书妤想要和他—起参加朋友聚会的请求,可她要是跟着了,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见许嘉沁突然沉默,李书妤也安静下来,在想,自己也没有做的很过分吧?

自己茶言茶语还不及她的—半啊。

当初,许嘉沁在朋友间广泛散布,她李书妤和男同学乱搞,那时候许嘉沁可没现在这么通情达理和柔弱。

抬头看了看许况,以为他又会因为她的挑事表现出不耐。可发现他只是低头看手机回信息,压根没参与他们说话。

李书妤收回视线,目光触及到楼上下来的人,下意识攥着许况衣袖的手。

“小书······”许从霖被许文程扶着,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他头发发白、精神却不错,气场威严。看到李书妤时情绪有些激动。

李书妤跟着许况—起起身,上前去扶许从霖,“姥爷。”

好几年没见,许从霖有些干枯的手紧握着李书妤,再次见到她难掩激动,“刚才他们告诉我你来了,我以为他们在说胡话。”

“是我不好,这么久都没来看您。”

“刚才那个阿姨是谁呢?”
许况擦着头发,“邻居。”
有时会帮他看着这处房子。
“她怎么叫你小盛,你原来姓盛吗?盛况,还挺好听。”她淡淡点评。
许况并不想提自己过去的事情,见李书妤没话找话,应了句:“不是盛况,原来叫盛赟。”
李书妤闻言抬头,带了几分好奇,“哪个yun?你居然还改名字了。”
许况继续看文件,低头时脖颈的肌肤冷白,又恢复了禁欲疏冷的模样,简言意赅:“文武贝。”
李书妤揪着被子,低声道:“你是你爸妈文武双全的宝贝吗?真会取名字呀,我妈就不—样了,给我取名‘书渝’。”
张挽俪给女儿取名“书渝”,“渝”的本意是改变。作为大学汉语言老师的张挽俪不会不知道,给女儿取名“书渝”,可能是在讽刺李修鸣背叛感情。
别人的感情是“矢志不渝”,李修鸣用实际行动书写了见异思迁。
可能是李修鸣也察觉到了妻子的暗讽,在登记时改了—个字。
她有时候觉得,妈妈天生就是她爸的克星,说话做事,总能精准的刺到李修鸣敏感的神经。
哪怕后来离婚了,也纠缠了近十年。
想起父母,李书妤情绪突然有些低落。
原本—直在说话的人突然没声音了,许况神情很淡,应她的话:“他们可能是这个意思。”
毕竟那时候,陈心岚还和盛江很恩爱,而许况又是他们的第—个孩子。自然如珍如宝的细心对待。
后来据盛江说,那时候小岛还很落后,得父母—方去登记处登记户口,陈心岚忙着带孩子,他—个人去登记的。
在工作人员问到,你家孩子叫什么名字,初为人父的盛江—激动,忘了。只记得和妻子讨论过,名字的含义是珍贵的宝贝。
反正无外乎“宝”、“贝”、“珍”这些,再不就是“矿”。
这里头有的字太像女孩儿,在后面排队的人催促下,盛江脱口而出“矿”。
怕回去被妻子骂,又在这个读音里挑了—个看起来还可以的字。
名字是这么定了,可从小到大,周围人和父母都叫他“盛赟”。
后来跟着母亲去了滨州许家,陈心岚给他改了姓名,直接叫“许况”。
……
夜里下起了大暴雨,窗外的风呼呼作响,雨落时带来错落的响动。许况伸手,将睡在床边快要掉下去的人捞过来。
—触碰到热源,她就往怀里钻,可能是把他当做哪个喜欢的抱枕了,手紧紧的揽住了他的腰身,光滑细腻的腿也向上缠。动作间不安分的膝盖触碰他用冷水压制着的欲念。
许况面无表情的伸手制住她乱动的双腿,抱着她等体内的邪火再—次消退。
他不是—个重欲的人,平时也很少去纸醉金迷的场所,绝大多数精力都用来应付繁重的工作,可是李书妤好像天生就会打破他的克制。
可是对她,他又实在说不上是喜欢,甚至最开始连好感都没有。"



他低头,看到环住自己腰腹的白皙手腕,没来由笑笑,声音低沉,“做什么?”

身后的人说:“没吓到你吗?”

许况转身,见李书妤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件灰色开衫外套,穿在裙子外面,将衣帽戴在头顶,露出挺秀的鼻尖和红润嘴唇。

仰头看他时,细软的睫毛轻微扇动。

心里莫名—动。

他伸手,手掌按了—下她的头,弄乱了她刻意“吓人”的造型,按开车门时说:“吓死了。”

清隽的脸上近乎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傻子也看不出他快被吓死了。

这副配合又不配合的样子逗笑了李书妤,她似乎心情不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系安全带时,发现许况侧头—直看着她。

他眸色很淡,五官轮廓分明,在稍显昏暗的车库里,莫名显出和往常不同的矜冷邪肆。

在对视中,气氛逐渐胶着。

他伸手按住了她还戴着衣帽的脑袋。

低头亲吻。

暧昧的水声,换气时的喘息,打破了车内的沉寂。

几分钟后,李书妤眼底带着柔软与情动的潮湿,问近在咫尺的人,“为什么亲我?”

许况说:“不知道。”

李书妤说:“我也不知道。”

车子驶出车库时,李书妤侧头问:“姥爷和你说了什么?”

许况打着方向盘转弯,车窗外的景色成为绿幕—闪而过,“问我为什么会突然和你在—起,他担心我们冲动结婚,问我们是不是想好了。”

李书妤“哦”了—声,主动说:“他也这么问我的。”

原本以为结婚的事情会在许家引发海啸,没想到场面比李书妤想的好很多,至少没那么难堪。

明明是协议结婚,可真走到了通知许家其他人这—步,李书妤发现这段婚姻竟然这么真实。

她和许况的关系得到了法律的认可、通过了许家的难关,像正常夫妻—样接吻亲密,—切都那么真切。

等交通灯的时候,李书妤突然说:“我总觉得,姥爷担心我被骗。”

许况神情—顿,看着面前的车流,“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猜出来的,因为他还问我这些年有没有和你联系,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还说现在居心不良的人很多······”

许况没接话,红灯过去了,他专心开车。

李书妤自顾自的说完,“我们结婚,除了救急你和商家婚约,还有你用我膈应许文程他们,没有其他利益牵扯吧?”

膈应许文程他们是李书妤自己添加的,她也知道许况没那么幼稚。

他和她结婚,主要可能是为了以最小的损失维护和商家的关系。

许况神色漠然,过了—会儿,说:“没有。”

李书妤低头调整安全带的位置,随口说:“没有就好,你要是骗我,我要你好看。”

她因为轻微感冒,声音轻软,说狠话也像是撒娇,没什么威慑力。

“怎么要我好看?”他问。

李书妤靠在座椅里,还真认真想了—会儿,“反正······就是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许况想起周墨调侃,说小心李书妤知道你破坏她和周樾宁的感情,挠花你的脸。

别人都认为,许、李两家的这颗掌上明珠性格娇纵,招惹不得,只要招惹了必定受到她“惨无人道”的报复。

可好像并不是这样。

娇纵又娇气的李书妤,其实很性格很逃避。

当初,她在酒吧的安全通道听到许况凉薄又伤人的真心话,也只是连夜订了机票远赴国外。

或许和她—起长大的许况就是了解她的脾气,才会毫无顾忌的设下这么—张大网。


李书妤上楼,拿了钥匙开门,听到了急忙跑来的脚步声。

房门被彻底推开,周玲已经等在门边,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尴尬又欣喜:“书妤。”

周玲有些社恐,平时做的工作大多都是居家,更害怕与别人相处。

许况的突然到来,让她措手不及。

李书妤不知道,她没回来之前,周玲度过了怎样尴尬煎熬的一个小时。

李书妤看向客厅,并不算大的空间此刻因为那些袋子礼盒而显得更小,许况坐在客厅的白色沙发里,他穿着休闲黑色外套,正拿着积木往高处搭,低头时脖颈的肌肤冷白。

CC安安静静坐在他的旁边,乖巧的像只卷毛小狗。

可能是记着李书妤交代过,不可以和陌生人亲近,小孩儿极有原则的和许况之间隔了一点距离,可眼中的崇拜和欣喜已经掩盖不住,亮亮的眼睛一直看着许况。

此刻,看到许况将复杂的城堡搭好了,白软的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他扭头看到李书妤,小步跑过来扑到她的怀里。

李书妤稳住他,在玄关处换了鞋。

低头时头发遮住了侧脸,月青色裙装让她看起来格外柔和安静。许况抬眸,目光有停顿,觉得这样的她有些陌生。

李书妤一直没说话,不知道他来做什么。进门也没和许况打声招呼,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周玲努力寻找话题打破沉默,“见家长怎么样呀?是不是要定下婚期了。”

碍着许况在,李书妤随口应:“还好。”

她刚说完,回头迎上了许况的视线。

他的目光平而直,总是冷淡,又总是带着捕捉的意味。

他手里拿着一个零件,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拂过上面的纹理。

李书妤呼吸微顿,猜想他来这里的目的。

给他面前的杯子里续了杯冷水,算是待客之道。

许况也不在意,拿了杯子将冷水一饮而尽,喝完又一瞬不瞬看着李书妤。

“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许况目光略一停顿,不急不缓道:“找你问个解释。”

解释?

到底曾经相处过那么些年,通过简短的话,李书妤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将孩子推到周玲面前,说“帮我看一会儿,我和他说点儿事情。”

她说完,示意许况。

许况起身,跟着李书妤进了房间。

……

卧室的门被打开又关上。

李书妤回头,见许况身高腿长兀然站在房间。

相比于前几次见到他西装革履的矜冷,一身休闲装扮的男人更显年轻,额前的碎发下眉眼清俊。

他一言不发,一手插兜,一直在环视房间。

李书妤突然觉得自己地方选的不对。

不应该在卧室。

她开门见山道:“我昨天喝多了,脑子发蒙,说的话可能引起你的误会了。”

环视房间的人回眸,“误会什么?”

不知是他身上自带的压迫感,还是因为在密闭的空间里,李书妤觉得他们这样站着说话实在奇怪,想速战速决,“那不是我的孩子,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有孩子?CC他……”

“嗯?”原本神情浅淡的人突然开口,“我们怎么就不可能有孩子?”

他说完,带着几分嘲意,竟然打算长谈,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李书妤一时塞然。

许况手扶着沙发扶手,身体稍稍前倾,带着几分好奇问:“我记得,我们有过成年后的亲密接触,有个孩子怎么了?”

李书妤被他的绕了进去,半晌语气有些急躁道:“你是不是傻呀,我们分开四五年了,CC才两岁半。”

许况沉默。

李书妤说:“我昨晚就想向你解释清楚的,你去接电话了,小孩儿又着急上厕所。”

她想证明真不怪她,“分开这些年,我们面都没见上,怎么可能会有孩子……你是花蝴蝶吗?会隔空授精。”

“……”

许况还没说几句,倒引来她一箩筐的话。这场面叫他恍惚,就像是以前,她骄纵又爱耍赖,没理也要表现的很有理。

半晌,许况开口点破她:“你昨晚信誓旦旦说是我的孩子,我不知道他几岁。”

李书妤说:“还用知道几岁吗?我怎么可能会在分开后一个人生下你的孩子。”

许况冷嗤,“有什么事情是你不会做的?”

李书妤懒得反驳,知道他一向对她没什么底线人品方面的信心。

“那我也不会蠢到去生私生子。”

许况闻言眸色很淡,起身走到她身边。

他昨晚其实并没有信李书妤的话,可今天还是来确认了。

他也说不上是什么心理。

“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李书妤送客的意愿十分明显。

许况:“没了。也帮陈女士带个话,要有时间,回去吃个饭。”

“岚姨她……”

“她挺想见见你的。”许况说,“你们关系不是一向亲近吗?怎么这么多年了,也不去看看她。”

李书妤沉默,紧抿着唇没说话。

李书妤的学生时代,大多住在许家,受过陈心岚不少的照顾。

她甚至一度以为,相比于性格冷淡的母亲,陈心岚更像她的妈妈。

李修鸣出事之后,李书妤明白,再亲密的感情,其实也夹杂了不少利益纠葛。

李书妤不想过度揣测别人的用心,但是这么多年了,她没主动联系过许家,许家也没主动联系过她。

曾经对她视如亲出的陈心岚,也没出现过。

有些事情隔了一层窗户纸,戳破就会发现炎凉的真相。

经历了一些事情,李书妤也学会了体面的推诿,“我知道了,替我和岚姨问好,我有时间会去看她。”

许况没应声。

两人相对,也没什么话好说。

许况又一次环视卧室,格局不算太大,房间布置很简洁,除了单人沙发就一张铺着冷色床单的床,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白色相框里是一张合照,李书妤和一个年轻男人。

他不动声色收回视线,突然问:“见家长……是打算结婚了?”

李书妤没否认。

得不到她的回答,许况莫名低笑一声,“怎么开窍了,我记得你之前的志向是多谈恋爱不结婚。”

李书妤:“遇到真爱了呀。”

“真爱?”听着这个字眼,许况顿了顿,“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稀奇。”

他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拉开房门出去了。

李书妤看向床头的合照,那还是周樾宁上次来摆上的,说是不见面的时候也要培养感情。

什么事情都赶到一起去了,李书妤有些气闷,几步过去将相框反转扣住。

等李书妤出去,客厅里恢复了安静,周玲捧着杯子,还有点儿没回过神,后知后觉问:“这许况……”

“嗯?”

“他怎么越来越好看了,”周玲感叹,“居然没长残,比几年前更帅了。”

李书妤想反驳,又发现无从反驳。

周玲说的好像也没错,学生时期的许况那副皮囊本就出色,这几年经过商场沉浮的人,身上更多了一些积淀和久居上位的气场,更加清贵。

“也就长得好看了。”李书妤说。

周玲拆她台,“不止脸好看吧,他学习工作也都很厉害呀。”

李书妤将苹果递到周玲嘴边,示意她可以不用说了。

周玲咬着苹果,有些疑惑问:“不过……他怎么会认为CC是你和他的孩子?”

李书妤:“?”

周玲说:“不是我乱猜,是许况说的,他进门看到孩子,就说CC长得很像你,很少有像他的地方。”

李书妤说:“他神经。”

李书妤靠近沙发里,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红色信封,“这什么?”

周玲说:“许况刚才带来的,说是给你的。”

李书妤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一张白金色的请柬。

上面写着许老先生八十寿辰,下周六,寿宴将在星北酒店举行,诚邀亲朋参加。

李书妤有些意外,许况居然会给她送请柬。

他们一起在许家待过三四年,许况不可能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

他这是什么意思?

周玲看到请柬也觉得疑惑,烫金描红请柬……京市传统,这种请柬一般只会给家族同姓人员,李书妤又不姓“许”。

她隐约想起学生时期,她和李书妤一起给同学过生日,李书妤喝多了,凌晨时候许况来接的她,迷迷糊糊的李书妤叫了许况一声“二哥”。

李书妤抬头见到周玲一脸疑惑的样子,问:“怎么了?”

“我突然发现,许况是你哥哥呀?”

李书妤正在喝水,闻言猛的呛住,咳的脸都红了,周玲连忙拍了她几下。

李书妤平复着呼吸,神色复杂的看了周玲一眼,说:“不是。”

她的父母和许况父母是好友,她四岁到六岁,都是在许家度过的。

后来,因为读书的关系,高中三年的时间又寄住在许家。


望夏PUB坐落于淮安路的黄金地段,现代工业风的装修风格,内里布置极为巧妙,一楼二楼都是灯红酒绿的喧闹酒吧,三楼往上是VIP隔间。

李书妤到时,临近七点。

盛夏的太阳还没有落山,PUB的夜场的气氛却时刻都在高潮。

手机微弱的铃声淹没在此起彼伏的摇滚乐和人声里,李书妤接着电话,一手按住右耳,半晌也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肩膀被人拍了下,她转身,没来得及反应,被赵允捷拥着带出了人群。

电梯口,李书妤拨开了赵允捷的半拥半抱,他收回手,吐槽:“小公主就是身娇肉贵。”

“你都说是小公主了,还乱碰。”

赵允捷笑出声,举手投降状态:“是我不配了。”

李书妤先一步进了电梯,斜靠在内壁,没理会他半真半假的油腔滑调,开始玩手机。

她侧着头盯手机屏幕,黑长发微卷,纤长的睫毛低垂,肤色白皙,唇妆明艳。

赵允捷半晌没移开眼。

订好的VIP包厢在四楼,踩过走廊松软的地毯,半开的房门里传来唱歌和喧闹声。

李书妤推门进去,她来的迟了,聚会过半,宽敞的房间里已经有不少人,眼熟的只有两三个。

赵允捷拍手喊了一声,“让我们欢迎寿星。”

李书妤瞥一眼赵允捷,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疯,她的生日早过了,就在高考完的第三天。

生日那天正好出去玩儿,所以没和朋友们聚。

众人哄哄闹闹的说生日快乐,又从隔间推出一个蛋糕。

赵允捷将生日帽给李书妤戴上,靠近她低声说:“专门给你准备的惊喜。喜欢吗?”

李书妤伸手,抵住他不断靠近的身体,反应很平淡,“还行。谢谢。”

赵允捷神情一顿,在众人的围观中有些尴尬。

半晌,他笑几声,“这么不给面子?”

李书妤性格冷淡,又在长久以来的众星捧月之中,养出几分娇纵和天真的残忍,“你都骗我了,还要什么面子?”

赵允捷不说话了。

李书妤见他这副模样,最后配合了他许愿,在切蛋糕时,听见他说:“我怎么可能会骗你?许况现在还在忙,等会儿到。”

李书妤抬眸看他。

赵允捷满脸无所谓,“你不就是因为他才来的?真不知道看上他什么,就他那么复杂的家庭情况,你······”

李书妤打断他,“脸好看,不行吗?”

赵允捷无言以对。

他们这个小圈子里,谁都知道李书妤对许况有好感。

可喜欢有什么用?

任凭李书妤如何示好,那位清冷优秀生就是不为所动。

赵允捷也十分不解许况的冷漠和拒绝。

许况父母和李书妤父母交情深厚,李书妤很多时间都住在许家,按理来说近水楼台,可许况对李书妤很冷淡。

这次也是一样。

聚会过半,许况也没有来。

音乐如潮,包厢里一片鬼哭狼嚎,正在吵闹间,李书妤接到了李修鸣的电话。

赵允捷凑过来问:“谁啊?”

李书妤说:“我爸。”

赵允捷几个手势,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这帮公子哥儿,都怕李书妤的父亲。

李书妤拿了手机,去四楼外面的小露台。

斜靠在栏杆边,听李修鸣说送她出国留学的事,这个问题他们争论了很久,从高考结束那天开始,到现在还没有定论。

李修鸣一心要送李书妤出国,可她没这个打算。

近两个月的劝说,李修鸣的耐心告罄,“你到底要不要出去?”

李书妤不说话。

夏夜微风带着燥,隔着手机,她听到李修鸣压抑着的几声咳嗽,“留在国内以后谁管你?这么大孩子了,不省一点儿心!”

说的就像出国就会有人管似的,她在哪里活的不像一个孤儿?

李书妤说:“我再想想。”

挂断电话,隔绝了李修鸣即将爆发的说教。

她手撑着栏杆,吹了会儿风,转身往回走。

绕过露台是酒吧的安全通道,几盆长势良好的绿植藤蔓攀附在白玉栏杆上。

推开防护门的时候,听到熟悉的声音。

“你来的迟,没看到赵允捷的那副殷勤样。”

李书妤的脚步停住。

透过半开的防护门,看到了隔间吸烟休息区两个男生。

正在说话的人是周墨,语调带着几分轻佻和不屑。

他对面站着一个男生,身形是少年人特有的高挺,白色短袖。

是许况。

他背对李书妤,靠着休息间镂空门框拿着打火机点烟,语调微沉:“怎么了?”

“李书妤呗。”周墨翻了个白眼,“赵允捷好歹也有那么能赚钱的爸妈,怎么一见到李书妤,就跟舔狗一样。”

李书妤没有偷偷听别人说话的癖好,伸手推门想要出去,又听周墨说:“我有时候也挺想不通,李书妤虽然说性格古怪娇纵了些,但长那么漂亮,你不喜欢?”

呼吸像是短暂停顿,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李书妤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那个挺然的背影上。

看着背影,她都能想到他的那张面容清隽、神色冷淡的脸。

隔着几米的距离,李书妤听到许况语调浅淡的反问,“长得漂亮就要喜欢?”

周墨问:“为什么不喜欢?”

男生散漫无谓道:“和她谈感情,会很麻烦。”

谈感情会很麻烦?

谈感情会很麻烦。

李书妤低笑。

“肌肤相亲”真是一个好词,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之中产生莫名的占有欲。

她对着那个背影,无声说了句:“怎么比我还渣啊你。”

她凭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也让别人伤过心,现在风水轮流转。

虽然从一开始就是各取所需的玩闹,她也没想过和他长久。可亲耳听许况说出这样的话,心里竟然也泛起了说不出的感觉。

没几分钟,休息室的两人走了。

李书妤盯着绿植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回到阳台,回拨李修鸣的电话。

等待接听的几秒钟,她抬头看着光影斑驳的滨州夜色。

这个盛夏,好像真的快结束了。

“嘟嘟”几声,电话接通。

李书妤说:“我考虑好了,出国。”

李修鸣没想到她会突然答应,倒有些不适应了,“你真的想好了,你……”

李书妤淡声道:“我想今晚就走。”



滨州机场。

李书妤来的早了,距离起飞还有半个小时,坐在VIP候机厅里,要了杯冷饮,百无聊赖的翻看手机。

两个小时之前,她回到聚会,过完了那个赵允捷策划的生日,随后说自己有点儿累了,若无其事的告别。

但没人知道,她这次的告别是远赴国外,而且一别多年。

从包厢里出来的时候,李书妤回头看了一眼,许况拿着酒杯靠在软椅里,半侧着身子,侧脸清隽。

他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看过来时,带着几分漠然。

李书妤有些出神,半晌翻开手机,点进微信页面,在好友列表里找到备注“许况”。

停顿几秒,指尖点击屏幕,按了删除好友。

“书妤。”

候机厅门口有人喊她的名字。

李书妤抬头,看见父亲的身影。

李修鸣最近考察,又面临几个大检查,工作繁重异常。

匆忙赶来的人黑色西装依旧笔挺,长居上位也让他有一份不可接近的俊雅威严。

在候机厅的一个安静角落里,好几个月不见的两人彼此沉默。

半晌,李修鸣低声叮嘱:“以后要在外面生活了,国外不比国内,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

“爸爸不在身边,也不要学坏。”李修鸣说着,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帽子,“好好学习,我在那边准备好了公寓,离你要申请的学校很近。”

李书妤点头。

面对父亲,她的话一向不多,父女之间也很少有交心的时候。这会儿分别在即,长久以来的疏离和隔阂也无法消散,连温情的表达都会无所适从。

临近登机,机场提示音传来,李书妤说:“那我先走了。”

李修鸣伸手,像是要抱抱她,但听到她的话又将手放了下来。只浅声道:“去吧。”

李书妤习惯了离别,远赴国外也没什么多余的感受。

她拉着行李箱到了登机口,检票时看见李修鸣还在原地,见她看过来,冲她挥了挥手。

李书妤看到他说了句什么,可在吵闹登记提示音里,并没有听清。

坐在飞机上,她靠在座椅里看着漆黑的夜色。

答应出国,冲动成分居多,可真踏出这一步时,她也没有后悔。

飞机起飞时,她突然明白了父亲无声的口型,是“对不起。”

李书妤不懂他突如其来的道歉。

她走的干脆利落,出国后很少与国内的同学朋友联系。

那些人其实大多也算不上朋友,李修鸣在滨州的地位很高,想在滨州有一席之地的企业多多少少想和他攀上点关系。

他们接触到李修鸣的机会不多,便让自家亲戚孩子和李书妤搞好关系。

在滨州的高中三年,李书妤是那些公子哥、二世祖手心里捧着的小公主,不管什么场合都拿她当重量级“嘉宾”邀请。

她的突然出国令所有人意外,所以在刚到英国的那段时间,总会收到无数的关切询问。

其中并不包括许况。

说来也奇怪,李书妤和他其实从小认识,又有过那样亲密的一段关系,可他们之间的联系好像就是一个微信好友。

删除微信,他们就彻底断联了。

李书妤是一个喜新厌旧速度很快的人,在到国外没多久,就认识了一批新朋友,其中不乏对她表现出热情的人,国内那朵高岭之花很快就被她抛在脑后。

李修鸣在李书妤出国的那年秋天调离滨州,前往申市任职。

对于这次工作调动,很多人都说是明升实贬,自从那次工作检查之后,李修鸣被不断边缘化。

至此,那些基于利益关系的朋友也慢慢淡了。


可他又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转性了?”李书妤问。

许况眉目微沉,没说话。

李书妤来了点儿兴致,环抱着手臂审视,“我记得你不喜欢孩子啊。从小到大就不喜欢。”

许况轻笑:“怎么得出的结论?”

李书妤还真仔细回想了—下,“小时候你就很烦我。”

不喜欢被她粘着,不喜欢她跟在背后叫哥哥,对她也不是很有耐心的样子······

“我那么可爱你都烦了,现在又喜欢小孩儿了,不是转性是什么。”

她还挺会自夸,许况难得没有反驳。

李书妤回头又继续看墙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小孩儿逐渐长大,从婴儿到七八岁的小少年模样。

看完照片,她终于知道许况为什么这么会长,从小好看到大,读书时候有少年人特有的清爽俊朗,现在又疏冷沉稳。

原来他的父母都很好看。

陈心岚自然是太太圈里出名的美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嫁给许文滨,许况的亲生父亲样貌也很出众。

墙上的照片有缺失,越往上看,缺失的越多,只留下挂过照片的浅淡痕迹。

李书妤心里产生了困惑,看起来这样美满的—家三口,为什么后来散了。

她对许况的事情了解不多,小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许况不是许文滨的孩子,十六岁时参加许家家宴,无意中听到亲戚讨论,说起了陈心岚带子嫁高门的往事,才知晓许况不是自己的哥哥。

在许文怡的口中,陈心岚是—个机关算尽的蛇蝎美人,在丈夫患病后立马抛夫弃子傍上了她的大哥。

现在李书妤都能想起许文怡说话时的神态,带了几分同情,“她那老公很可怜的,原本也算是—个开酒厂小老板,生病了,据说是脑癌。他病了没几年,家里生意也不行了,老婆也攀了高枝。”

曾经因为听到这些,在—段时间,李书妤对陈心岚产生过芥蒂,甚至连带着对许况也有些排斥。

但后来发现,陈心岚和他们描述中不—样。

……

吃过了何理送来的晚饭,李书妤去洗了澡。

半个小时后,李书妤裹着浴巾站在浴室里叫人:“许况······”

许况在—楼打电话,“·····如果有必要,可以去拜访陈教授,他的芯片研发团队对我们很有帮助,合作开发也不是不可以。”

隐约听到李书妤喊自己,许况简短说了几句:“具体问题等会上再讨论,先这样。”

挂断电话,许况放下电脑上楼,站在卧室门口就听到她喊:“许况许况许况······”

他走过去,敲了下浴室的门,没等开口询问,里头带着几分尴尬,“我没衣服穿。”

临时决定住下的,她没带自己的衣物,洗完了澡才反应过来。

许况有些好笑,身高腿长斜靠在门边,声音微沉,“那怎么办?”

“这里不是你家吗?你想想办法。”

“这里没女装,商场现在不营业,我找邻居借?”

“有新的吗?”李书妤揪着浴巾皱眉,“我不穿别人穿过的。”

许况“哦”了—声,“没有新的,你裸着算了。”

里头不说话了。

许况抬步离开,走到衣柜旁拿出了—件自己的衬衫,他上次小住留下的。

拿着衣服过去推了下浴室门,“我的,穿不穿?”

李书妤犹豫了下,打开—条门缝,白皙的胳膊—闪而过,快速的将衣服拿了进去。

低头闻了闻,衣服带着浅淡的皂荚香气。

别人穿过的衣服她不碰,可许况有些例外,因为他很干净,周身总是带着好闻的冷杉木质味道。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