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总会和他争吵,现在经历过儿子的离开,我累了。
“没必要,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我转身离开,身后,顾景怔了怔,似乎未想到我是这个反应。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在他和顾软在一起时,没有歇斯底里质问求证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顾景头一次丢下顾软,追上我,语气缓了下来。
“怎么这么多天没联系我,小奕怎么样了?”
我拉黑顾景一周,哪怕发一条微信都会觉察到不对,但偏偏他没有,想和往常一样站在自己的角度指责我。
“真关心怎么不回家?
也不见你主动发微信?”
我语气冷淡。
“我出差,没抽出空......”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大概是没想到一直对他温和顺从的人会这么跟他说话,脱口而出的解释苍白矛盾。
能抽出空和顾软出来,却抽不出空关心一下儿子的情况。
我不想和顾景纠缠下去,错身离开。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
“那天扔下你和儿子是我不对,以后我一定提前和你报备,别计较了,嗯?”
他大概还以为我只是因为被抛下而闹脾气。
以往他每次主动求和,我都会松口气,心中充满愉悦。
这次我心无波澜,用力掰开他的手想要离开。
顾景皱着眉头,见我油盐不进,脸色微沉。
“软软自小性子单纯,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参加活动,你能不能懂点事?”
顾软幼年便被顾母收养,是顾家的掌上明珠,所有人都觉得顾景照拂顾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只觉得悲哀。
顾软被所有人偏爱,我和儿子就合该被抛弃?
见我不说话,顾景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不怎样,你和她的事跟我无关,我赶时间,你别挡路。”
“你能不能别阴阳怪气,软软是我妹妹,我保护她是应该的,就算她曾经喜欢过我,也只是年少不懂事,你怎么能和一个孩子计较?”
一个三十岁拥有成人行为能力的孩子?
我冷笑,“顾景,儿子刚出生时,你也说过要保护他一辈子。”
顾景沉默不语。
我甩开他的手,越走越远。
顾景暴躁地在背后咒骂,“干!”
我刚进入墓园,就接到了制作陶瓷照片师傅的电话,说我给的地址不对,墓碑上已经贴了别的照片。
我踉踉跄跄往里跑。
儿子最爱美了,洗头后总用直发器将自然卷烫平。
每次问,他都挺起小胸脯严肃地对我说,“男孩子也要注意形象。”
我给他安睡的地方定制了一张他最喜欢的照片,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也永远神采飞扬。
“阿景,大师说小汪葬在这里比较好,可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墓地,我们多赔给死者家属一点钱吧,毕竟死者为大。”
我赶到的时候,顾软和顾景正将一束花放在儿子的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