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昭昭裴恒的其他类型小说《裴大人今天和离了吗?谢昭昭裴恒 全集》,由网络作家“锦周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下轮到谢昭昭震惊了。虽然吧,她是打算好好和裴恒好好过日子。但吃她剩下的包子馅太亲密了。而且,裴恒那样骄傲冷淡的性子怎么可能吃她剩下的。这下尴尬了。“不用,不用,你爹爹不喜欢吃。”谢昭昭抬手要拿过碟子。裴恒却在谢昭昭拿到碟子前,夹起肉馅送入口中。谢昭昭挣大眼睛看着裴恒,他真吃啊。裴恒别的不说,对儿子是真的宠爱,一点都不舍得让他难过。“爹爹,好吃吗?”“好吃!”“阿娘亲手剥的包子馅儿就是好吃。”谢昭昭:“......”还能这样夸?裴沐已经举着小碗到谢昭昭面前:“阿娘帮我盛豆浆。”裴沐一口气喝完,唇角露出一圈白白的沫子,煞是可爱。“阿娘盛的豆浆好喝,爹爹要喝吗?”裴恒和谢昭昭对视一眼,这孩子今日过分活泼了。裴沐眨巴着眼睛,看完阿娘又看爹...
《裴大人今天和离了吗?谢昭昭裴恒 全集》精彩片段
这下轮到谢昭昭震惊了。
虽然吧,她是打算好好和裴恒好好过日子。
但吃她剩下的包子馅太亲密了。
而且,裴恒那样骄傲冷淡的性子怎么可能吃她剩下的。
这下尴尬了。
“不用,不用,你爹爹不喜欢吃。”
谢昭昭抬手要拿过碟子。
裴恒却在谢昭昭拿到碟子前,夹起肉馅送入口中。
谢昭昭挣大眼睛看着裴恒,他真吃啊。
裴恒别的不说,对儿子是真的宠爱,一点都不舍得让他难过。
“爹爹,好吃吗?”
“好吃!”
“阿娘亲手剥的包子馅儿就是好吃。”
谢昭昭:“......”还能这样夸?
裴沐已经举着小碗到谢昭昭面前:“阿娘帮我盛豆浆。”
裴沐一口气喝完,唇角露出一圈白白的沫子,煞是可爱。
“阿娘盛的豆浆好喝,爹爹要喝吗?”
裴恒和谢昭昭对视一眼,这孩子今日过分活泼了。
裴沐眨巴着眼睛,看完阿娘又看爹爹,怎么了,他说的不对吗,阿娘盛的豆浆就是好喝啊,他没有撒谎。
谢慧敏进来的时候三人已经用完了早饭,裴恒正在给谢昭昭的小腿上药。
伤处淤青扩散至整个小腿,有的地方已经发紫,她本就皮肤白皙,看起来越发触目惊心。
虽然骨头没有大碍,但这个位置都是硬骨,皮肉薄,走路时极易牵动到,不容易养。
裴恒才刚用了些力气谢昭昭就疼到不行。
“疼!”
谢昭昭皱眉。
“不把淤青揉开了,这伤好得慢。”
“这点小伤,过几日就会好。”
反正没有伤到骨头,最多疼几日,总好过现在这样。
“小伤?”
裴恒不认同:“你这次是运气好,不然腿怕是要断了。”
那么重的木桶砸下来,就她这小细腿,没有伤到骨头已是万幸了。
“我的运气当然是好的......疼啊......”谢昭昭话音才落,裴恒手上用了力气,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谢昭昭父母都是上交国家的科研大佬,她从小到大是被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带大的,格外注重她的身体健康。
从小到大都是健康宝宝一枚,没吃过苦,也没受过疼。
大概就是顺风顺水到老天爷都嫉妒的程度,所以才会有这种‘福报’。
“好了,再有两天差不多就好了。”
裴恒看了她一眼,声音柔了几分。
揉得时候疼,揉完之后热热,倒是没那么疼了。
谢昭昭试着用力,那种刺痛感也减轻不少。
裴沐坐在小凳子上对着谢昭昭的腿呼呼,说呼完就不痛了。
谢慧敏进来没有人注意到她,父子俩都围着谢昭昭转。
不过是个水性杨花,抛夫弃子的女人,她根本就不配。
在外面就听到她哭哭啼啼的。
真是矫情,不过就那么点伤,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谢慧敏吃饭的时候包子和豆浆都凉了,没有热的时候好吃。
吃得一肚子气,心里越发怨恨谢昭昭怎么不死在外面。
裴恒还要收拾厨房,里面未烧尽的柴禾,还有破损的东西都要清理出来。
裴恒找了扫把将东西清理到一边,然后才又装进竹筐,一会儿倒外面去。
没多久王大哥便来了,他还带了个帮手。
三个大男人,这点活,一会儿就干完了,不耽误裴恒下午去衙门。
谢慧敏听到动静自告奋勇要帮忙。
今天干的都是力气活。
还得爬高上低的,根本没有她能插手的地方。
王大哥摆摆手笑道:“你一个小丫头去歇着吧,这不是你干的活儿。”
谢慧敏却不听,觉得这个时候要给邻居留个好印象,这样大家才能知道她的好。
她逞强地拿起铁锨要和泥,可她没干过这个活,铁锨一铲里面的水流得到处都是。
王大哥急了,语气就有些冲:“你这丫头怎么净添乱呢,这我还得重新加水。”
她谢慧敏当了大半辈子的国公夫人到哪都被人敬着。
如今一个泥腿子竟敢教训她,她哪受得了。
她可以忍裴恒,但她不会忍旁人对她指指点点。
“我做得不好,你可以教我,为什么说我是添乱,我只是想帮忙。”
谢慧敏不愧是做过国公夫人的人,一开口就先发制人。
王大哥脸一沉:“你这丫头怎么不知好歹呢,这是男人干的脏活累活,哪有让女人沾手的,再说,我哪有空教你。”
谢慧敏却是不服,看到从屋里出来的裴恒如看到救星一般,上前拽着他的衣袖道:“姐夫你来评评理,王大哥说我是女人,干不了活,可姐夫知道,家里的活我向来是做惯了的。”
谢慧敏这个时候都不忘告诉别人家里的活都是她做的。
“裴兄弟,我可不是说她干不了活,我是说这种脏活是男人该干的,这丫头可真是较真。”
王大哥懒得和她理论。
“你回屋休息吧,这里有我们三个够了。”
裴恒抽回自己的手臂。
虽然是妻妹,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做姐夫的有些话不适合说。
“姐夫也觉得我不行吗?”
谢慧敏委屈得很。
她堂堂国公夫人都不嫌弃这些泥腿子出身低微,他们居然这样说她。
“小姨,阿娘让你陪她说会儿话。”
裴沐颠颠地跑过来道。
虽然很想看谢慧敏出丑,但她再继续添乱下去,这灶台上午就砌不好了。
王大哥是手艺人,靠这个挣钱养家,不能耽误人家时间。
“好,小姨这就去。”
谢慧敏擦了下眼泪道。
走之前还有些幽怨地看了裴恒一眼,她可是他的妻,他居然不帮着她。
这一切都怪谢昭昭。
谢慧敏进去时谢昭昭正在书房里看书,她的表情一下变了。
那是裴恒的房间,她去裴恒的房间做什么。
谢慧敏心中本来就憋着一股气,这会儿就更生气了。
她几乎是冲到谢昭昭面前的:“你在裴恒房间做什么?”
谢昭昭抬头,眼角眉梢都是女子的娇媚:“慧敏,虽然我一向疼爱你,但你这样直呼姐夫名讳,不好吧?”
谢昭昭虽是笑着,但却带着几分泠泠的冷意。
谢慧敏一愣,这个眼神竟让她有几分畏惧。
她也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
她是被气地冲昏头了,谢昭昭现在还没死,她还未嫁给裴恒。
“阿姐,我是怕姐夫看到了又要和你吵,阿姐不是说他从不让你进他的房间,碰他的东西吗,以前我们私下都是这样叫他名字的啊?”
谢昭昭生气地躺在床上,把裴恒骂了无数遍,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了,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裴恒已经准备好了马车,用过早膳便出发了。
谢昭昭第一次坐马车,但真的很不舒服,座硬车颠,摇得她想吐,哪有电视上看着那么舒服。
下车的时候谢昭昭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差点一头栽下来,还好,裴恒抱住了她。
邻居看到裴恒抱着谢昭昭下车眼睛都惊得睁大了,凑上去看好戏似的问道:“这是裴恒媳妇回来了,这些日子去哪了?”
“她去华县祭拜舅舅,我这几日有空正好接她回来。”
裴恒虽然冷着脸,但至少解释了。
他这番解释给谢昭昭留了颜面,邻居议论起来至少会有所顾及。
谢昭昭抬头看他时勾起一抹笑意,他人还是不错的。
“去华县了啊。”
妇人呵呵笑了声,但心里显然是不信的。
裴恒点了点:“路途劳累,她着了凉,我先抱她回去。”
裴恒抱着谢昭昭进院,妇人忍不住呸了一声。
“小狐狸精跑去私会情郎,怎么成了去舅舅家?”
“肯定是被捉奸在床抓回来的,裴恒的脾气肯定没她好果子吃。”
“打一顿都是轻的,谁让她自己水性杨花。”
“这小骚狐狸一回来肯定又勾搭男人,可得把自家男人看好了!”
......谢昭昭人还在裴恒怀里没下来就听到一道娇俏的女声:“姐夫!”
接着一身材娇小的女子从屋里小跑着出来,脸上的笑容在看到裴恒怀里的谢昭昭时僵住,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阿姐......回来了。”
怎么不一样了,上一世谢昭昭跑了之后明明就死在外面了,可她怎么又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谢昭昭窝在裴恒怀里闷声道。
谢昭昭没有错过谢惠敏脸上的表情,她现在可以很确定原主是被这个堂妹忽悠瘸的。
原主固然蠢,但落得那个下场只怕她也功不可没。
谢惠敏很快收拾好表情:“阿姐回来就好,你不在这几日,我把家里都打扫了一遍,被褥也晒过了,还有沐儿,他吃了鸡蛋羹刚睡着......”谢惠敏这些话无不在彰显自己贤惠,因为这些活谢昭昭从来不干。
“夫君,我累了!”
谢昭昭贴着裴恒的胸口,声音娇得能溢出水来。
裴恒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继续往前走。
谢惠敏本是要跟上的,裴恒脚一勾,直接把门关上了,谢惠敏碰了一鼻子灰。
裴恒走路虽快,但弯腰放下谢昭昭的动作还算温柔。
谢昭昭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手臂,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她自是知道她现在的眼神有多勾人,就不信留不住男人:“你陪我待会儿。”
谢昭昭拽着裴恒的手臂不撒手,现在不能放他出去。
谢惠敏肯定会趁机使手段制造误会,不能让她的话先入为主。
裴恒的手臂慢慢软了下来,只是表情还是冷冰冰的。
谢昭昭让他待,他就真站在那里不动,跟站岗似的。
谢昭昭虽有些无语,但总比出去和谢惠敏勾勾搭搭得好。
谢昭昭松开手,侧躺着趁机打量他,五官俊朗风流,容貌招人,可眼神太过凛冽,那种不可接近的冷感一下就上来了。
身材高大挺拔如琼枝玉树,腰杆劲瘦,再配上一双大长腿,妥妥的男模身材。
啧啧,这脸和身材不管哪一样都是顶配,怪不得招人惦记。
就在谢昭昭看得正起劲的时候,裴恒似有感觉般地朝她看过去。
两人的视线一下撞在一起,偷看被抓个正着,谢昭昭多少有些尴尬。
不过,自家夫君别说看几眼,就是睡都是合法的。
谢昭昭眼神越发大胆起来,雪肤红唇,眸光滟滟,整个人像朵桃花精。
裴恒深沉的眸子透满了警惕,说出的话也是冷冰冰的警告:“又打什么鬼主意?”
谢昭昭已经习惯他的不解风情,虽然脾气冷硬,但原则上没什么问题。
就算她卷走了家里所有银钱也会找她回来,还愿意用人参给她养身体,洗澡的时候替她守门,晕倒的时候会抱着她,在众人面前给她留面子。
“在你眼中我做什么都是错是吗,我出门就是私奔,看自己夫君一眼就是打坏主意,就是犯人也有为自己申诉的权利,也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谢昭昭泪盈盈地看着他,楚楚可怜。
这泪失禁体质简直绝了,眼泪说来就来,情绪都不需要酝酿。
就这哭戏,要是拍电视剧,怎么也能拿个大奖。
男人目光冷硬,脸上表情毫无波动,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你要去哪?”
闷不吭声的谁知道什么意思。
“集市”谢昭昭挑眉,虽然没有明确态度,但去集市采购应该算是个小小转机。
慢慢来吧。
“你还有银子吗?”
谢昭昭也适当示弱。
谢昭昭走的时候把家里银子都带走了,她病的那几日又请大夫又吃人参,住店也要银子,裴恒现在还只是个小官,家里只怕也没什么钱了。
“银钱不用你操心。”
裴恒说完出了房间。
他是男人,既娶妻生子便要养得起他们。
谢昭昭换了个姿势靠在床上,既然她成了原主,接收了她的人生,她才不要做什么早死原配,她只做自己的女主。
她要逆风翻盘。
裴恒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从未见过沐儿有这般神采飞扬的时候,而谢昭昭得意又宠溺地看着儿子。
裴恒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他找谢昭昭回来做对了。
儿子需要她。
谢慧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会解九连环是她入京后求裴恒教的。
可谢昭昭解得比裴恒更快,而且还会变花样。
谢昭昭这个蠢货,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谢昭昭自然看到裴恒,忍不住朝他挑了挑眉,得意之情无需言表。
向来严肃冷毅的裴恒也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爹爹你看,这是阿娘送我的,阿娘比爹爹还厉害。”
裴沐一脸骄傲的样子和谢昭昭简直一模一样。
裴恒忍不住摸了摸儿子的头,配合道:“是,你阿娘最厉害。”
看到这一幕的谢慧敏胸口堵得难受,嫉妒地发狂。
谢昭昭做了这么对不起他的事,他居然还对她这么好。
凭什么?
她才是和他患难与共,陪他一生的人,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她的好。
“王婶子家熬了羊汤,她让我端了些回来,今日晚饭先将就下。”
裴恒道。
他本来不想麻烦王婶子的,但她说谢昭昭和沐儿都受了惊吓,喝点热汤缓缓。
“我去盛。”
谢慧敏道。
谢慧敏离开房间才深呼吸了下,再待下去,她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她素来勤快又伶俐,裴恒倒也没拒绝。
谢慧敏离开,房间就剩下一家三口,裴恒看了眼没怎么动的桂花糕道:“怎么不吃?”
是她让买的,买回来倒是又不吃了。
谢昭昭撇嘴:“我是让你买,不是旁人。”
若不是沐儿喂她,一块她都不会吃。
裴恒以为谢昭昭怪他让谢惠敏跑腿儿:“我没带银子便让惠敏去买了,你放心,以后不会再使唤她。”
谢昭昭目光幽幽转向他,很显然裴恒误解了她的意思。
“我是让你买,你亲自买,我要的是心意,懂?”
谢昭昭气呼呼地解释一遍自己的意思。
裴恒愣了一瞬,还是不太理解,亲自买和别人买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桂花糕吗?
谢昭昭惯来挑三拣四他也习惯了,不过,这次他竟没有觉得她无理取闹便直接走掉。
裴恒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她的话。
谢昭昭抬起手臂:“你抱我出去。”
她的腿走路的确很疼,但也不是不能走。
可有人抱,她干嘛要自己忍痛。
这样亲密接触有利增进他们感情。
她看得出,裴恒之所以接受她,并不是完全相信她,而是为了沐儿。
而且,她刚发现谢慧敏自裴恒进来后情绪就不对劲。
她应该早就喜欢裴恒了吧?
原主私奔她到底参与了多少?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她实在是做不到漠视人命,让谢慧敏去偿原主的命。
只是,总要逼她露出狐狸尾巴,为原主讨回些公道。
就用裴恒推波助澜下吧。
果然,谢慧敏看到裴恒抱着谢昭昭出来时险些失手打翻手上的碗。
羊汤便洒在手上,灼烫感让她回过神来。
谢昭昭勾了勾唇,果然啊。
在原主眼皮底下上演伦理剧,原主竟没发觉,还那么信她。
谢昭昭啊,你死得真不冤。
裴恒将谢昭昭放在椅子上,父子二人一人给她端汤,一人给她拿筷,把她伺候得像个公主。
谢昭昭看着碗里飘着的葱花,皱了皱眉:“我不吃葱。”
谢慧敏连忙道:“我来帮阿姐挑。”
裴恒却先她一步端过谢昭昭的碗道:“我来!”
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她刚才说的心意。
谢昭昭冲裴恒甜甜一笑,很上道嘛。
“谢谢夫君!”
裴恒被她那声夫君叫得耳根一热,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些不自然。
裴沐看了看阿娘又看爹爹,小脸欣慰,低头吃自己手上的饼子。
谢慧敏咬了咬后槽牙,才忍住掀桌的冲动。
谢昭昭什么都没做,凭什么挑三拣四的,吃葱又不会死,就她矫情。
她伤的是腿又不是手,不会自己挑吗?
她和裴恒成亲那么多年,他从未为她做过这种事。
她谢昭昭凭什么?
就凭那张狐媚子脸吗?
裴恒已经挑完了葱,将碗放回谢昭昭面前。
谢昭昭这才喝了一口:“好喝,谢谢夫君。”
谢慧敏手心都要抠烂了,不能再等了,一定要想办法让裴恒休了谢昭昭,否则她真会疯的。
这一顿饭,颇为温馨,除了妒海滔天却不得不忍着的谢慧敏。
谢昭昭只觉通身舒畅,她倒要看看谢慧敏能忍到什么时候。
谢慧敏的房间在东厢房,收拾好以后便迫不及待回了自己房间。
躺到床上她才觉一切不是做梦。
她再也不想回那个没有半分温暖的家了。
同样是女儿,二叔二婶对谢昭昭如珠如宝,可父母对她却是动辄打骂。
让她伺候一大家子,只知道偏心大哥和弟弟。
若不是她给母亲说接近谢昭昭哄骗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将来留给哥哥和弟弟,母亲才不会放她离开。
谢昭昭蠢,这一年她从她那里骗了不少银子,她还想哄她把房契给她。
直到一个月前,她梦到了自己的前世,她才知道什么叫权势滔天,什么叫簪缨世家。
谢昭昭那点东西她自然看不上了。
可裴恒,她要定了。
谢昭昭本就是该死之人,她才是裴恒的妻。
这边母子二人洗漱完,裴恒又抱了谢昭昭回房。
裴恒看坐在床上玩九连环的儿子:“今晚要不要和爹爹睡?”
裴沐想都不想的拒绝:“不要,和阿娘睡。”
阿娘香香,又会解九连环。
“阿娘腿受伤了,不能碰到。”
裴沐巴巴地看向谢昭昭:“沐儿会小心的。”
谢昭昭捏了捏儿子粉嫩的小脸:“我们沐儿最乖了,当然可以和阿娘睡。”
说完,拿没受伤的那只腿,朝裴恒踹了下,不满道:“你怎么总和我抢儿子。”
谢昭昭这一脚落在裴恒身上自然是丝毫不痛的。
但被她脚踹过的地方却是一阵的酥麻,裴恒的目光落在她白嫩的脚丫上。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尤其这两年他们一直分床睡,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对她有什么感觉了。
可她刚才不过轻轻踹了他一下。
那一下,甚至不能说是踹。
裴恒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母子俩对视,大眼瞪小眼,谢昭昭大笑出声。
“阿娘把你爹爹踹飞了。”
“哈哈,踹飞了。”
谢昭昭对裴恒的怕大概是生理上的,而且严重地影响了她,但还是忍不住表达不满:“不想喝粥,我想吃肉。”
说完,小心翼翼地看向男人,因为暂时还摸不太透他的脾气,万一生气家庭暴力怎么办?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久,但谢昭昭觉得这人可不是会哄人的性子。
小说中曾写他杀伐果断,手段狠辣。
“才刚醒,先喝粥。”
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
谢昭昭的确有些饿,只能张嘴配合。
而且看他的样子,她要是再不张嘴他只怕要捏着她嘴灌进去了。
谢昭昭吃了没几口便吃不下了,不怪她,实在是原主这身体不争气。
裴恒要离开时谢昭昭又坐起身了,目光幽幽,跟绕指柔似的。
“我想和你谈谈。”
声音带着女子特有的娇软。
谢昭昭是雷厉风行的脾气,要说的话要做的事马上就得做。
既然穿进了这本破小说成了原主,就要解决问题,不能坐以待毙。
裴恒垂眸,眉眼冰冷地看着她,房间气氛压抑而安静。
“你说!”
“我没有写和离书,你若不信可以比对字迹,我也没有要跑,清明将至我是去华县拜祭我舅舅,你总是忙,沐儿太小,我只能把他托给惠敏照顾自己一个人去......”谢昭昭越说越委屈,眼尾猩红如血,眼眶里的眼泪如珍珠般落下。
这些当然是她撒谎,但这也不能怪她,给了她这么一个破开局,让她怎么办?
只能想办法破局自救。
和离书是不是原主写的她不清楚,但和她的字迹肯定是不同的。
至于私奔,反正被抓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她咬死不认便是。
裴恒盯着她看了会儿,似是在猜她话里的真假,谢昭昭抬眼和他对视,反正做那些蠢事的又不是她,她理直气壮得很。
但实在很烦谢昭昭这个体质,有话就说,一直流泪做什么啊!
“反正我就是没跑,虽然你对我不好,可我舍不得儿子。”
谢昭昭哽咽道。
谢昭昭觉得自己这话应该很有信服力了,毕竟裴恒是真的很爱儿子,是他一生的软肋。
书中说他和堂妹谢惠敏又有了孩子,但他所有的偏爱还是给了原配所生的儿子,就连女主都不敢苛待的程度。
只是没想到,她这话一出,裴恒直接一记冷笑:“你还敢提沐儿,这个时候倒是在乎他?”
谢昭昭心虚,被他凶得身子一缩,眼泪流得更厉害了:“你那么凶做什么,不能好好说话吗?”
这辈子都没有人这么凶的语气和她说过话,这是什么糟糕的世界。
裴恒黑眸幽沉,她倒是有理了,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
“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回家。”
裴恒皱眉,没了谈的欲望。
谢昭昭一喜,还好还好,不会让她自生自灭了。
“等下!”
谢昭昭又叫住了裴恒:“我要沐浴。”
流浪几日又病了一场,身上粘腻得厉害,对于每日都要沐浴的她来说简直太难受了。
裴恒没理她,不过,没多久小二倒是抬了水进来。
满满一大桶,够她用的。
谢昭昭不经意瞥见水中的娇艳面孔忍不住仔细端详起来,和她的长相有七八分相似,但更精致些。
虽然谢昭昭蠢,但不得不说这张脸生得真好,鹅蛋脸,桃花眼,鼻子挺翘,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
用现代话说就是脸在江山在,就冲这美貌谢昭昭心里稍微好受了点,原主总算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也不知道自己在现实世界如何了,想她堂堂名牌大学毕业生,大学时便开始创业,吃到了时代红利,大四那年就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事业蒸蒸日上,赚得盆满钵满。
她的大别墅,银行卡里的小目标,还有来不及去看的演唱会......谢昭昭忍不住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不管在哪儿总要把日子过好起来。
她可不喜欢没苦硬吃折腾自己,主动权必须捏在她手中。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事业有成的高才生难道还搞不定一个封建士大夫?
谢昭昭洗完澡换了干净的衣服,觉得身体舒服多了,她打开门时视线和裴恒撞在一起。
谢昭昭没想到他在外面,但很快想到,这是在客栈,她洗澡时万一有人闯进来就危险了,裴恒还算是体贴,谢昭昭对他印象好了几分。
裴恒没想到谢昭昭竟敢这般和他对视,娇媚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唇色潋滟如熟透的浆果。
未遮掩严实的领口,露出的皮肤洁白如玉,几乎可以看到里面的风光。
“衣服穿好,回去!”
裴恒的话才落,门便被砰的一声关上。
本打算结个善缘的谢昭昭脸上笑容还来不及收去便险些碰一鼻子灰。
哼,就这脾气,怪不得老婆跑了!
该!
裴恒才出去不久谢惠敏便进来了,小跑地到谢昭昭床前一脸担心道:“阿姐怎么样了,姐夫是不是打你了,你别瞒着我,我让爹爹替阿姐做主。”
谢昭昭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含含糊糊道:“我没事,你姐夫就是脾气急了些。”
谢惠敏见谢昭昭眼神躲闪含糊其辞,心里松了口气,她就知道裴恒不会那么轻易原谅她。
只怕是被打断了腿,怕人看出来才抱着她进来。
“姐夫是个粗人,不懂怜香惜玉,阿姐有什么委屈就和我说,我会帮阿姐的,阿姐这次找到杨铭哥了吗?”
谢昭昭没说话却是掩面哭了起来,很是痛彻心扉。
谢惠敏勾出一丝冷笑,蠢货就是蠢货,白长了一张好脸蛋,回来又怎么样,她总有办法对付她。
“阿姐别难过,京城虽远,以后还有机会,阿姐不如再写几封信,说不定杨铭到时会来接你?”
谢惠敏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真的吗?”
谢昭昭终于不哭了。
谢惠敏看着眼前的女人,便是哭成这样也无损她的容颜,那双水漾的双眸泛着红越发的勾人,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谢惠敏嫉妒的发疯可也不得不承认,谢昭昭虽然蠢却实在美丽。
不然也不会做了这么多错事,裴恒还会一次次的原谅她。
“当然,阿姐和杨铭哥可是青梅竹马的情义,非一般可比,他心里惦记着阿姐,阿姐不要着急,说不定很快便有转机了。”
谢昭昭点头:“你说的没错,他等不到我,定然会来接我的。”
“阿姐说的是,我也会帮阿姐的。”
“惠敏,你真是太好了。”
谢昭昭抱住谢惠敏的手一脸感动。
“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亲姊妹,二叔和二婶不在了,我会保护阿姐的。”
谢惠敏忍着恶心道。
“惠敏,阿姐能不能求你件事?”
谢昭昭犹豫道。
“阿姐尽管说便是,我们可是姐妹。”
“我这次出门银子都丢了,不敢让裴恒知道,你能不能借些银子给我用,等他下月发了俸禄就还你。”
谢昭昭道。
谢惠敏当然知道她还未出城便丢了银子,这个蠢货肯定还是计划着去京城呢,这个银子当然要借给她。
“我的便是阿姐的,分什么彼此,阿姐拿去用便是。”
谢惠敏大方地掏出荷包,将里面的银子都给了谢昭昭。
“惠敏,你真好,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谢昭昭感动地哭了起来,又问起裴沐:“沐儿这几日乖不乖,有没有闹着找我。”
原主生孩子时差点难产死了,对于这个要她半条命的孩子总是不亲近,可孩子却是非常粘着她,是原主的小尾巴。
谢惠敏笑道:“那是个小没良心的,提都未曾提过阿姐一句,阿姐向来不管他的,怎么突然问起来。”
“随口一问罢了,还真是小白眼狼。”
谢昭昭气道。
谢惠敏又安慰了她几句,确定她还是那么蠢之后放心地出了房间。
重重松了口气,摇了摇头,真怕自己和她呆久了变蠢。
谢昭昭翻开荷包,里面足足三十多两银票,这应该是谢惠敏全部家当。
谢惠敏一家的日子并不算好,下面还有弟弟妹妹,她哪能有这么多私房,这些都是从原主这里坑来的。
她自己刚说的不分彼此,那这银子便是她的了。
谢昭昭将银子藏好,不管什么时候银钱都是女人的补药,大补。
......谢惠敏看到裴恒手里提着许多东西进了厨房连忙追了进去:“姐夫买鸡是要给阿姐补身体吗,我来做吧。”
“不必!”
裴恒拒绝。
已经麻烦了她好几日,如今他回来了,自然不能再麻烦她。
“厨房这种活姐夫怎么能做,这些事我做惯了的,还是让我来吧。”
谢惠敏作势便要去接裴恒手中的东西。
“不用了,这几日你照顾沐儿辛苦了,也好些日子没回家,这些猪肉和酒是买给二叔二婶的,你带回去。”
裴恒道。
谢惠敏看了一眼,果然,东西是分成两份的。
她的确是好几日没回家了,也该回去一趟。
接下来谢昭昭肯定又要作死,最好是把裴恒惹急了,直接休了她,她在这里的确不方便。
“谢谢姐夫,不辛苦的,沐儿也是我带惯了的,一会儿不见都会想他,我阿姐自小被养得娇,十指不沾阳春水,做不惯活,也不会带孩子,姐夫有事叫我来做便是,我不怕累。”
谢惠敏说话时眼睛悄悄看着裴恒。
看到他眼中黑沉的冷意,谢惠敏勾了勾唇,回来又怎样,这个家不会再有她的立足之地。
谢昭昭这几日睡多了,有些睡不着便起来在房间四处走走。
院子不算大,整体朝向坐北朝南,上面三间大上房,院子左边还有间厢房,右边是厨房,住一家人是足够了。
房间里家具虽不算精致但也样样不缺,谢昭昭正要再继续看忽然听到一声奶声奶气的阿娘。
一个小团子站在门口,眼睛晶亮,又惊又喜。
小团子长得和裴恒一个模样,像到不用做亲子鉴定的程度,不过眼睛的确像谢昭昭,又黑又亮,黑曜石一般。
白白净净又奶呼呼的,这孩子生得太好看了。
大概是母子连心的缘故,谢昭昭一见这孩子就喜欢。
谢昭昭朝他笑了下,正要开口时,小团子已经朝她冲了过来,抱着她的大腿,小脸笑成了一朵花:“阿娘,你回来了。”
果然和小说一样,小团子很黏她。
“阿娘去哪了,怎么不带沐儿,沐儿好想你呀。”
奶声奶气的,带着小小的委屈。
小姨说阿娘走了,不要他了,他不信,果真,阿娘又回来了。
小团子的热情倒是让谢昭昭有些感同身受,鼻尖跟着一酸,因为书中的小团子长大后成了一个阴郁的少年,长大后也带着沉郁之气。
幼时无法得到满足的母爱成了伴随他一生的阴影,这都是原主的错。
若不是她作死让裴恒有机会给孩子找后娘,这么可爱的小团子怎么会郁郁一生,即便事业再成功也无法弥补他心灵的伤痛。
谢昭昭睁开眼,她正躺在茅草堆里,所处之地破败不堪,四处漏风。
她昨晚和朋友在自己新装好的别墅里开暖房party,顺便庆祝自己的二十四岁生日,一觉醒来怎么就在这里了。
谢昭昭脑子里忽地涌出大量不属于她的记忆,她竟然穿进了一本小说里,成了一代权臣裴恒的早死原配。
原配和她同名,是个自私自利、爱慕虚荣的绣花枕头。
总之,除了美貌一无是处。
而原主堂妹,也是小说女主,则是她的对照组,温柔贤惠,勤劳善良。
裴恒是边城的司法参军,虽然官职不高,但却生得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若不是原主不慎落水被裴恒所救,谢家人以坏了名节为由赖上他,她还未必能嫁给他。
婚后两人很快有了孩子,只是裴恒忙于公务,不常在家,更照顾不到她的情绪。
而原主觉得周围的人都是粗俗之辈,从不与邻居来往,日子久了闺中寂寞。
孩子出生后不久,原主青梅竹马的邻居杨铭中举后回乡探亲,二人重遇后又开始书信往来。
杨铭文采风流,便是寻常之语都被他写得情意绵绵,原主越发觉得自己夫君拿不出手,对他冷言冷语。
就连对自己亲生儿子也不上心,一心想着嫁给杨铭做诰命夫人。
在收到一封杨铭让她找他的信后,拿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抛夫弃子的去找真爱了。
只是从未出过远门的原主毫无经验,才出城不久银子就被偷了,最后穷困潦倒的病死在破庙里。
原主死后,堂妹可怜小外甥年幼,不计流言蜚语悉心照顾,视若己出,她的善心不但感动父子俩,还收获了好名声,最后成功嫁给裴恒。
裴恒仕途顺利一路高升,而且还是隐藏的大佬,二人婚姻幸福,儿孙满堂。
想到这里,谢昭昭简直要被原主气到吐血了,这是什么缺心眼,就算是穿书也不给她一个好人设。
谢昭昭拼尽力气想要从茅草堆里爬出来,她绝不允许自己死得这么狼狈。
可身体才一动便觉头晕眼花又倒了回去,恍惚中仿佛听到了马蹄声,她抬起眼皮看到身着玄色大氅的男人,身高腿长,背着光大步朝她而来。
那一瞬,谢昭昭觉得自己好像看到天神下凡,她的意中人踏着七彩祥云来接她了。
可下一瞬她的幻想就被打破了。
男人停在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冷峻,语气冰冷:“谢昭昭,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我回家。”
谢昭昭表情像破碎的泡沫,原来他就是这本书的男主,她的夫君裴恒。
剑眉星目,面容绝艳,一双深目泛着寒光,只看一眼便让人不敢直视,一看便不是个好性子。
裴恒出了一趟公差回来发现娘子不见了,她把孩子托付给妻妹,只留了一封和离书给他。
裴恒看了和离书又听妻妹说她去京城找青梅竹马的情郎,恨不得掐死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他一路打听她的消息过来接她,可她看到他竟是这般恹恹又失望的表情。
“谢昭昭,我一日没有在和离书上签字,你便还是我裴恒的妻,再敢跑,打断你的腿。”
裴恒咬牙切齿。
谢昭昭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是真的被裴恒凶狠的模样吓到了。
这里可不是法治社会,家暴不犯法,老婆跑了这种事别说打断腿,沉塘都是有的。
她很在乎这条小命,不想就这般潦草窝囊的死了。
裴恒见她又这般哭哭啼啼冷着脸不耐烦地弯腰将人抱起,孱弱的就剩下半口气,平日里娇媚的容颜只剩下苍白柔弱。
才离家不过三日就把自己搞得像个小乞丐,就这样子还敢一个人跑京城找情郎。
刚才在茅草堆里冻得失去知觉的谢昭昭到了裴恒怀里暖和不少,人也渐渐有了知觉。
她抬头瞧了眼冷着脸的裴恒,觉得自己又冷了。
就他现在的模样,她真怕他下一瞬就会掐死她。
她记得有个剧情是裴恒在儿子晚上睡着后才去看他,只因儿子虽然长得像他,但那双眼睛像极了原主。
他虽然疼爱儿子却不愿见他,可见裴恒对原主深恶痛绝。
她现在还是苟着,不要惹怒他的好。
大抵是身体太过虚弱,又或是马车一路摇晃,谢昭昭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再次恢复意识时听到有人在说话。
“......生孩子时年纪太小没有好好调养,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受了寒症伤及根本......若是寻不到五十年人参,十年的倒也能将就......”谢昭昭大抵真是病迷糊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夫口中的那个病人是她。
是了,这是在古代,一个小感冒都有可能要了小命的年代,原主就是这样死在破庙里的。
可如今她被裴恒救回来了,应该死不了吧。
大夫让她用人参养着,那玩意儿贵,裴恒不会不舍得吧?
她恍然想起来,她走的时候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银钱,哪还有钱吃人参啊。
天呐,谢昭昭,你真是把自己作死还要连累她啊。
“裴恒,”谢昭昭声音细若蚊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裴恒能不能听到。
黑白分明的眼睛因为生病的缘故氤氲着一层水雾,眼尾发红,让人难以拒绝。
男人没有开口,眉头微蹙着,眼神疏离。
“我是不是要死了?”
谢昭昭本来想为了保住小命发挥下自己的演技,没想到压根不用演,一开口全是真情实感。
她是真的难受,对生的渴望和生理性的眼泪完全控制不住。
“死不了。”
虽然仍是冷冰冰的,但至少谢昭昭确定裴恒会救她。
谢昭昭只隐约记得自己被他喂了几次药,人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
再醒来时裴恒正好端着粥进来。
谢昭昭身体好了不少,人也有了些力气,可看了眼寡淡的白粥不太有吃的欲望。
作为无肉不欢的人类,她想吃肉,身体急需补充蛋白质。
裴恒见她不配合,眉头立刻不悦地皱了起来,将粥喂到她口边,冷冷命令道:“张嘴!”
裴沐眼睛转了转,在裴恒脸上亲了下,贴着他耳朵道:“阿娘是女孩儿,沐儿保护阿娘。”
裴恒下意识看向谢昭昭,沐儿刚出生时跟着刘阿婆睡的。
后来,谢昭昭嫌弃刘阿婆做饭不合口味,赶走了刘阿婆,之后沐儿便是跟着他睡。
偶尔和谢昭昭睡一次她嫌沐儿闹腾让她休息不好,连着两三日都会不开心,更不会主动哄沐儿睡觉。
“那今晚沐儿跟你睡,他晚上若是醒来你叫我。”
裴恒不忍儿子难过,不管她怎么冷落儿子,可儿子还是喜欢她。
“我是他亲娘。”
谢昭昭瞥了他一眼。
她不是原主,理直气壮的很。
说完一脸慈母笑的看向裴沐:“走了,和阿娘睡觉觉了。”
裴沐很好哄,谢昭昭一个童话故事才讲完便睡着了。
谢昭昭从房里出来时,裴恒刚洗完澡,头发散着,身上只穿着白色里衣,在灯火下那薄薄的一层近乎透明。
甚至她能看清胸口肌肉的轮廓和劲瘦的腰腹。
裤子的腰带随意的系着,倒是平添了几分性感。
就这身材,谢昭昭简直斯哈斯哈,这是她不用隔着屏幕就能看的?
谢昭昭,你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裴恒蹙眉,谢昭昭这眼神太......古怪了。
“热水放耳房了。”
谢昭昭挑眉,这算是主动示好吧?
她就知道凭这张脸还能拿不下他。
“谢谢你啊裴恒,我......”谢昭昭话还未说完,甚至还未来得及施展魅力裴恒已经离开了。
这人还真是油盐不进是吧!
好气!
谢昭昭进了耳房看到浴桶里放好的热水时,勾了勾唇,哼,还算他会做事。
谢昭昭洗完才发现刚才只顾着欣赏美男,然后就气吼吼的进来了,换洗的衣物没带不说连擦身体的帕子都没带。
谢昭昭无语望天。
她的确是想使些手段,但也没想用这么赤裸裸的。
无奈之下只能用自己的里衣随便擦了擦,然后套上外衫将就下。
裴恒已经洗过澡,她洗了这么久,他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谢昭昭抱着衣服蹑手蹑脚地往外走,看到外面没人缓缓松了口气。
低头一溜小跑地往房间冲,成功跑到门口正要进去,鼻子传来巨疼。
她明明看到门是开着的所以才放心冲的。
不对,门不可能有温度。
谢昭昭抬头,眼泪汪汪且一脸幽怨地看着面前的罪魁祸首。
裴恒看着头发滴滴答答滴着水的谢昭昭,衣服也湿哒哒地粘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他这个角度,甚至还能看到她领口露出的风光。
“谢昭昭,你在做什么!”
裴恒太阳穴青筋跳了跳,语气带着明显的隐忍。
“你好端端站在门口做什么,鼻子都要被你撞歪了,你是石头做的吗?”
谢昭昭抱怨道。
谢昭昭捂着鼻子,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她不是想哭,但生理上的疼痛根本没法忍。
裴恒喉结滚了下:“沐儿刚才醒了,我过来看看。”
说完,侧着身子从谢昭昭身旁挪过,然后大步离开。
谢昭昭:......她是有毒吗,挨到她会毒发身亡还是咋滴。
要不要这么嫌弃?
很好,早晚让他跪着求她。
谢昭昭找了帕子擦头发,不得不说原主的发量真多,发质也好。
这一头秀发差不多到大腿了,没有吹风机真是太难了。
谢昭昭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擦头发擦累了就躺下了,醒来的时候小团子正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看到她醒来,小脸笑成一朵花:“阿娘醒了?”
谢昭昭眯着眼捏了捏裴沐的小脸蛋:“早啊宝贝!”
“阿娘早,我可以起床吗?”
裴沐小声道。
“当然......”谢昭昭话才落小家伙就爬到床边,动作熟练地滑下床,奔向他的专用小夜壶。
谢昭昭笑到捶床,原来小家伙是要着急嘘嘘啊。
再不起床只怕要尿床了。
可他明明已经醒了却没有爬下床,不会是怕吵醒她吧?
“阿娘,”裴沐转过身子时小脸蛋红透了,软糯的声音带着不好意思。
谢昭昭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你早就醒了却躺着没动,是怕吵醒阿娘?”
裴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眼神:“沐儿很乖的,不会吵阿娘睡觉。”
阿娘好不容易才肯答应他过来睡,他不能惹阿娘心烦。
谢昭昭看他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心疼地抱了抱他:“以后想嘘嘘的时候告诉阿娘,这样忍着会生病的,沐儿不想喝苦苦的药吧。”
裴沐皱眉摇头,一脸抗拒:“沐儿不要喝药。”
“那以后不许这样了,阿娘不怕吵,而且,沐儿一点都不吵,阿娘喜欢得很。”
裴沐听到阿娘说喜欢自己时眼睛一下亮了。
他还怕阿娘睡醒了又会像之前那样发脾气呢。
可是阿娘好温柔啊,他好喜欢。
“走吧,我们洗漱用早餐了。”
谢昭昭牵着他手走去耳房。
她记得她昨晚洗完澡后浴桶的洗澡水没倒,皂豆也没有放好,地上还有水渍,可现在干净整齐的,连洗脸水都打好了。
裴沐有自己的小木盆,正适合他的高度,他会自己穿衣刷牙洗脸。
这孩子真是省妈。
原主是怎么忍心冷待这么好的孩子。
裴沐显摆似的跑到谢昭昭面前,举起小手晃了晃:“阿娘,洗干净了,也擦了香香。”
谢昭昭握住他的小软手放到鼻尖嗅了嗅:“宝宝好香啊。”
“阿娘也香香。”
母子俩一回头便看到裴恒站在门口,也不知站了多久。
谢昭昭想到昨晚他就是突然出现在门口,害得她鼻子现在还疼呢。
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道:“站这儿当门神呢?”
裴沐没听懂谢昭昭的话:“阿娘,门神是什么?”
“就是看门的。”
“是怕门丢了吗?”
谢昭昭一噎,低头打趣他道:“当然是怕我们沐儿丢了。”
裴沐却一本正经摇头:“沐儿不会乱跑,沐儿不会丢,爹爹是怕阿娘丢了,是看阿娘呢。”
谢昭昭:......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一旁的裴恒别开脸轻咳一声:“我买了馄饨,吃早饭了。”
谢昭昭见他不说话,转过了身子,抬眸看向裴恒。
泪水一点点凝聚,在眼眶里打着转,声音却是难得的平静。
“你是不是觉得我又在胡闹?”
裴恒没有说话,但脸上表情已经回答了。
“你每次都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审判我,无视我,碾碎我的自尊。”
“在你眼里我就是不可理喻,胡搅蛮缠,是你的冷漠把我一点点逼成这样。”
“而我这样闹腾不过想让你多关心我一些罢了。”
谢昭昭平静和裴恒对视,泪眼闪烁,娓娓诉说自己的委屈,甚至勾起了他的怜惜。
裴恒震惊的是谢昭昭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让他的内心有几分悸动。
裴恒眸中翻滚的情绪复杂,他的确是不想和她吵的。
但她说只是想让他多关心她。
面对大喊大叫歇斯底里的谢昭昭他可以冷漠无视。
但她现在这样平心静气的诉说,哀怨的控诉,他竟有些不忍。
他其实对这场婚姻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只要她不再跑,让沐儿有个母亲,日子凑合过下去便是。
可她这番话......裴恒深邃的眸看着她,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幽幽目光里。
“你想如何?”
裴恒确定她现在的情绪稳定后开口。
“我们之间是我想如何便能如何吗?
我的话你信过吗?”
谢昭昭反问。
裴恒打开她妆台抽屉,拿出一封书信。
谢昭昭打开,是原主留下的和离书。
原主懒惰,虽然识字,但写不出这么一笔好字。
“我说过,不是我写的。”
“不重要了,”裴恒语气一顿,就算是她写的,他也把人找回来了:“你能保证你以后不会......走?”
裴恒本想说跑,但觉得那个字好像不太合适现在说。
“我舍不得沐儿,但你若要赶我走,我也不会死皮赖脸留下。”
谢昭昭表明自己态度。
虽然这个男权社会女性想靠自己生存会很辛苦,但以她的适应能力,应该也不至于饿死。
裴恒皱眉:“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
裴恒发现,谢昭昭这次的确是聪明了,倒打一耙的本事不小。
“那你呢,还想和我过日子吗?”
谢昭昭眼眶里的眼泪要落不落,模样委屈极了。
裴恒被她眼泪弄得一阵烦躁:“我什么时候不想和你过日子。”
沐儿喜欢她,需要她,只这一点,他也会把日子过下去。
话才落,谢昭昭已经抬手撕了和离书:“既然如此,那我们以后就好好过日子,过往不究,只看以后,可以吗?”
“好!”
裴恒答应。
只要她肯好好过日子,他没理由不答应。
沐儿需要她。
“那我提个要求。”
“你说!”
“你以后不要总对我冷着脸,冷冰冰的,花儿需要滋养的,家也是需要温度的。”
“你想要给沐儿温暖有爱的家,你就要自己先有温度,有错的是过去的谢昭昭不是现在的我,你不能迁怒我。”
谢昭昭眼神亮晶晶的,坦坦荡荡,明媚又娇俏。
她就是她,什么过去现在的,她这个人有些奇怪。
虽说他不信怪力乱神那套,但现在的她的确像换了个人。
以前的谢昭昭只会歇斯底里的咒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心静气地交谈。
裴恒看她的目光便带了几分审视。
可她看着他的时候眼神像是带着钩子,又纯又欲,像是能看穿人心,裴恒喉结滑动,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刚才拿的什么?”
谢昭昭看到他进来时拿着东西的。
桂花糕给了裴沐,还有一个小陶瓶。
“给你腿伤的药。”
谢昭昭抬手轻轻拽住他衣袖,语调娇软:“那你帮我上药,我自己弄怕疼。”
既然话说开了,总得有些实质进展。
上药就不错。
裴恒身子僵了一瞬,谢昭昭怕疼他自是知道的。
谢昭昭拉起自己裤子,露出的一截小腿又细又白,腿骨上一大片青紫看起来的确是触目惊心。
裴恒一言不发地拿过药,在她面前蹲下,他轻轻按了下,检查有没有伤到骨头。
谢昭昭疼得抽气,小腿也下意识地往回缩。
裴恒捏住她脚腕:“别动!”
另一只手又在别的地方按了下:“这里疼吗?”
“疼的!”
谢昭昭可怜兮兮的。
“这里呢?”
“不能直接上药吗?
好疼的。”
娇娇的嗓音拖着尾音,潋滟的眸子漾着水汽,让人难以拒绝。
“没伤到骨头,上了药等淤青下去就好了。”
裴恒语气也软了几分。
他平日在外,磕磕碰碰的不少,家里常备着外伤药,很管用。
不过,她还是要受些疼,因为这药要揉开才有效。
果然,他才贴上她的伤处她便娇呼出声:“疼!”
“忍着些,这样好得快。”
裴恒难得耐着性子解释。
谢昭昭要抽回腿,可又被裴恒捉住,就她的小腿还没有他手臂粗,哪能和他比力气。
“那你轻点,轻点、”谢昭昭低头看他蹂躏着自己的伤处,细细地叮嘱。
娇嗔委屈的模样看得裴恒有些不忍,手中握着的小腿成了烫手山芋一般。
大抵是药膏的缘故,裴恒觉得自己掌心越来越热,最后蔓延至四肢百骸,热得他要喘不过气。
听着她细细的抽气声,到底是收了力气,只是如此她的腿便要多青几日。
“好了吗?”
谢昭昭鼻尖酸涩,硬生生忍着才没让自己失态。
“好了,这几日别乱跑。”
裴恒交代道。
“我不会跑了。”
谢昭昭话说完,两人都是一愣,这个跑字有些敏感。
谢昭昭眼角渐渐染出笑意,俏皮地嘟了下嘴:“我知道啦。”
裴恒冷硬的表情也柔和下来,似是有些不适应她这样对他笑。
“厨房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好,明日再请人来修,我先上街买些吃的回来。”
谢昭昭点了点头,待他要离开时又道:“我也想吃桂花糕。”
“知道了!”
裴恒出门发现巷口的那些人还在,七嘴八舌地对着他家指指点点,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他耳力好,甚至能听到那位妇人骂谢昭昭的话。
裴恒一个眼神过去,那些人瞬间都噤了声。
他们敢背后骂谢昭昭,但绝对不敢得罪裴恒。
边城街上那个谁都不敢惹的恶霸就是被裴恒一招制服的,现在还关在牢房里。
看到裴恒一步步朝他们走过来,一个个下意识地往后缩,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谄媚。
“裴参军这是要出去啊?”
刚报信那个人退无可退后壮着胆子问道。
裴恒压迫感十足的眼神让人喘不过气来,哪敢和他对视。
“嗯,今日有劳牛大哥去衙门报信,走水原因我已经查清了,是野猫打翻油罐引燃了灶台,不是我家娘子放火,牛大哥日后莫要再传错消息。”
牛大哥点头若小鸡捣米,连连道:“是,是,是,是我听岔了。”
裴恒扫了一圈后目光落在刚才说谢昭昭蛇蝎心肠的那位妇人身上。
“街上近日野猫横行,各位街坊以后也要关好门窗,小心火烛,看好自家门户,以免家遭横祸。”
大家连连称是,然后一溜烟地四下散开。
裴恒眉心微蹙,原来她一直受流言困扰,为何之前从未听她提起?
果真是他忽视了她吗?
“沐儿,阿娘也想你。”
谢昭昭哽咽,弯腰蹲在小团子面前。
她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抱得动他,怕把他摔了。
“阿娘怎么眼睛红了?”
小团子最怕阿娘流眼泪了。
“阿娘是......刚从外面进来,风太大眯了眼。”
谢昭昭扯了个谎。
“我给阿娘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小团子凑近谢昭昭,很是小心翼翼地给她眼睛吹气。
谢昭昭自穿进小说还没被这般真心关心过,最赤诚纯粹的爱,小团子简直要将她萌化了。
小团子就是她穿进这个世界感受到的第一缕光。
她谢昭昭发誓,以后小团子就是她的好大儿,她一定要好好待他,弥补原主的过失。
也不知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现在如何了,若是知道她就这么死了,一定难过死了吧。
还有爸爸妈妈,他们忙于事业,就她这么一个女儿,竟是让六个白发老人送她这个黑发人。
她擦了擦眼角,挤出一丝笑来,捏了捏裴沐的小脸:“阿娘不在,沐儿乖不乖啊。”
裴沐立刻挺直了小身板:“沐儿好乖的,每天洗脸,洗脚,擦香香....”裴沐说着,谢昭昭一低头才注意到裴沐没有穿鞋子,光着小脚丫呢。
虽然是春天了,但清明时节气温还是有些低:“小男子汉,你的鞋子呢,光着脚生病了可要做病猫了。”
裴沐不好意思地耸肩:“我忘了。”
他每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去阿娘房间看阿娘回来没,他刚做梦梦见阿娘回来了,着急去看,这才忘了穿鞋。
“阿娘陪你一起去。”
谢昭昭想尝试抱他,裴沐却摇头,一本正经道:“沐儿自己走,阿娘身体不好,不能累。”
谢昭昭又被感动到了,小团子一定是来治愈她穿进这本垃圾小说的伤。
“阿娘帮你穿!”
谢昭昭摸到他小脚丫有些凉,用手给他搓热了,小胖脚丫跟藕团似的,可爱极了。
裴沐扭着小脚咯咯地笑着:“阿娘,痒,痒......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光脚。”
“不敢了,沐儿以后都不敢了,咯咯,咯咯......”裴恒一进来便看到母子俩笑作一团,谢昭昭在陪沐儿玩,还给他捂脚,穿鞋子,拿帕子折小老鼠给他玩儿,脸上的笑意绝不是伪装的。
裴恒有一瞬的失神,宛若梦境。
不,便是梦里也没有过。
他目光从儿子身上转移向谢昭昭,她刚才说便是犯人也有改过自新的机会,难道她真的改了?
沐儿这个年纪最是喜欢粘着阿娘,便是在梦里沐儿都在叫阿娘。
会不会又是昙花一现,他实在不忍看沐儿失望。
裴恒虽不想打断他们,但饭菜做好了:“吃饭了。”
二人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裴恒,谢昭昭拉着裴沐小手:“走了,洗手手吃饭饭了。”
谢昭昭用皂豆洗干净裴沐小手,凑到鼻尖嗅了嗅:“沐儿好香啊,阿娘喜欢。”
裴沐眼睛的喜悦却是掩饰不住,阿娘说喜欢他哎。
裴恒做了三菜一汤,虽不算丰盛,但一家三口是够吃的了。
裴恒盛了两碗鸡汤,一碗放到谢昭昭面前,另一碗他吹凉了喂儿子喝。
裴恒气质冷冷清清,可这会儿做奶爸的活倒是丝毫不违和,反倒更显稳重。
谢昭昭看了眼自己那碗,还有鸡腿。
凶归凶,还是有良心的。
她早就馋肉了。
谢昭昭先喝了口汤,味道鲜美,肉也很有嚼劲,比她特意买的走地鸡还要好吃。
不得不说,古代的吃的就是绿色天然无公害。
食物本身弥补了厨艺的小瑕疵。
在古代男人会做饭可是比女人上朝堂还要稀罕。
还不错。
谢昭昭不吝赞美,给裴恒竖了个拇指:“厨艺不错。”
裴恒没回应她,继续给儿子喂鸡汤,谢昭昭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偏头看向儿子:“沐儿,爹爹做的鸡腿儿好吃吗?”
裴沐也喜欢吃肉,手里拿着鸡腿儿,吃得满嘴满手的油,不过却是不忘点头:“好吃,好吃,爹爹厉害!”
“那我们谢谢爹爹,以后还要给我们做好吃的鸡腿儿,让沐儿长高高好不好呀?”
谢昭昭看了眼对面面无表情的裴恒,目光又落到小团子身上。
小团子上道多了,奶声奶气的配合:“谢谢爹爹!”
说话时小脑袋也跟着晃了晃,油渍沾到了脸颊上,谢昭昭怕蹭到眼睛里连忙拿帕子给他擦,动作温柔又细致。
裴恒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很快便收回视线。
一家三口都是谢昭昭和裴沐在叽叽喳喳说话,裴恒一直沉默,动作自然地喂儿子喝汤,鸡汤太烫,怕烫到他。
谢昭昭夹了鸡翅放到他碗里:“你是大功臣,你也吃!”
一双桃花眼满是笑意的看着裴恒,裴恒面色平静,可心底却掀起涟漪。
她,这是要做什么?
裴沐却在一边拍着小手笑:“爹爹也要长高高了。”
裴恒目光缓缓收回,看向儿子:“好好吃饭。”
吃完晚饭天已经黑了,谢昭昭帮忙收拾碗筷也跟去了厨房,顺便拦住了裴恒的去路。
裴恒看着她,那双幽深的眸子除了冷淡,还带着些许的不解。
“让开!”
“不让!”
身高差距太大,谢昭昭必须得抬着头才能和他对视:“我下午的话不是随便说说,我会改。”
裴恒垂眸,绕过谢昭昭,这种谈话毫无意义。
谢昭昭再次跟上前:“我已经不是昨日的谢昭昭了,日子总是要继续过下去的,我改过自新总好过之前那样吧。”
裴恒继续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谢昭昭咬唇,有种豁出去的架势:“裴恒,你要与我和离也可以,但沐儿我不会留给你的,你也知道他有多喜欢我。”
裴恒目光陡然看向她,又凶又冷:“谢昭昭,你休想伤害沐儿。”
“他是我儿子,我爱他,选择和他生活是做母亲的权利,我很有诚意地要改变自己,也会用行动证明,你不接受我,那就是你的问题。”
谢昭昭说完离开没敢去看裴恒表情,也不知道他吃不吃这套。
他的年纪和她现代差不多大,但他心机谋略都非一般人可比,和这样的人耍小聪明没用,玩不过他的,只能靠真心打动。
好难啊。
还是小团子可爱。
裴恒收拾完厨房又烧了热水,带着儿子洗漱,谢昭昭发现裴恒还给裴沐做了小牙刷,虽然看起来十分简陋。
裴沐也会自己刷牙,沾了细盐,刷得很是仔细,最后又擦了脸,洗了脚。
裴沐还伸着手让裴恒给他拿香香,确定自己收拾得很干净之后又要找阿娘了。
“沐儿可不可以和阿娘睡,沐儿洗漱完了,很香的。”
裴沐生怕自己会被谢昭昭嫌弃。
“当然好了,阿娘也想和沐儿一起睡。”
“哇,爹爹快抱我去,沐儿可以和阿娘睡了。”
说完似乎意识到冷落了爹爹,又小声讨好裴恒:“爹爹是大人了,可以自己睡觉。”
裴恒虽然对谢昭昭面无表情,但对儿子却有种无声的宠溺。
“你阿娘也是大人了!”
“姐夫!”
裴恒顺着声音看去,便看到了不远处的谢慧敏。
谢慧敏知道谢昭昭烧房子消息后匆匆赶来。
她就知道谢昭昭那个蠢货,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她也能把自己作死了。
烧房子,她还真敢。
毕竟她现在心里就只有那个杨铭。
本以为这次裴恒肯定会休了她,却没想到一进巷口就听到那些话。
他在帮谢昭昭正名,还替她教训那些说她坏话的邻居。
不过,男人都爱面子,裴恒护着谢昭昭应该只是维护自己的颜面。
“姐夫,怪我不好,我不该回去这么久的,沐儿还好吧,有没有受伤,阿姐她没带过孩子,你别怪她。”
谢慧敏一脸无措,着急的眼圈都红了,像是生怕裴恒会责怪一般。
“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自责,沐儿很好。”
裴恒一板一眼,说完便要离开。
“沐儿没事就好,姐夫这是要去哪?”
谢惠敏追上他脚步。
“去王家一趟,王家大哥会砌灶台,再去街上买些吃的。”
裴恒道。
“那姐夫去王家,我去买吃的,我知道沐儿喜欢吃什么。”
谢惠敏笑道。
自她来裴家,家里许多吃的用的都是她去买的,裴恒倒也放心。
裴恒一摸钱袋才想起来,早上出门时把钱袋给谢昭昭了。
谢慧敏善解人意道:“我有钱,姐夫不用担心。”
裴恒点头,等回家之后再拿钱给她也一样。
走了两步突然想起谢昭昭说想吃桂花糕:“再买些桂花糕。”
谢慧敏点头:“我知道,沐儿喜欢吃。”
裴恒眸光闪了下,倒也没有解释。
......听到脚步声,谢昭昭笑着看向门口:“你回来......”谢慧敏被她明媚的笑容刺到,不过一日不见,怎么觉得谢昭昭又变好看了。
这一笑别说是男人了,连她都险些被蛊惑。
她以为回来的是谁?
裴恒吗?
笑的那么好看,难道他们和好了?
谢惠敏把刚才裴恒替她说话的事联系到一起。
上一世谢昭昭这个时候已经死了,可现在不止活着,二人关系还有好转的迹象。
若他们和好了,那她怎么办?
谢慧敏想到回京后的荣华富贵,众人艳羡的生活。
不行,不能让谢昭昭抢了去。
谢惠敏很快让自己恢复自然,笑道:“我听说家里出事便回来看看,阿姐没事吧?”
谢昭昭听谢慧敏口口声声说什么家里、回来显然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她还没死呢就想着鸠占鹊巢,还真是心急。
谢昭昭眸子轻垂,帕子压了压眼角,又开始表演了。
“我没事!”
明明只说了三个字,语气却被谢昭昭拿捏得好似略去了千言万语,欲语还休。
谢慧敏见她如此便稍稍放心了些,一副善解人意解语花的模样:“我心里担心阿姐便一刻也等不了,我们可是亲姊妹,阿姐若有委屈一定同我讲,我来的时候听到那些人说阿姐坏话,我还同他们理论,阿姐放心,我将人都赶走了。”
“惠敏,我没有放火,他们冤枉我,可裴恒他......”谢昭昭没有说完,眼角却适时流出一滴眼泪。
美人垂泪我见犹怜,那一双媚眼像是微风吹过的春水,只一瞥便能掀起涟漪。
饶是上一世谢慧敏入京后见了不少世家贵女,可如谢昭昭这般好看的也少见,便是那京中第一美人也不及她。
“姐夫是个粗人,难免忽视阿姐,阿姐莫要难过了,待以后......”谢慧敏看到拿着九连环进来的沐儿及时止住了话。
谢昭昭眼睛眨了眨,那将出未出的眼泪立刻就收了回去,倒是显得一双眸子越发清亮。
“我刚回来时看到姐夫和邻居说话,姐夫让我买些吃的,还特意嘱咐我买了沐儿喜欢吃的桂花糕。”
谢慧敏一边说一边朝裴沐招招手:“快过来,小姨给你买了好吃的。”
比起谢慧敏的熟稔,裴沐对她倒是没有那般亲近。
裴沐刚才已经吃过桂花糕,所以特意拿了一块给谢昭昭。
谢昭昭看了眼桂花糕,微微撇嘴,他是买给沐儿的?
怎么,说是给她买的很丢脸吗?
谢昭昭没接,裴沐就一直举着,谢慧敏心里暗骂了句白眼狼。
这孩子就是喂不熟,上一世她自问对他不算差,可他却一直客气疏离,还一直悄悄供奉谢昭昭的牌位。
谢昭昭不忍裴沐难过,就着他的小手咬了一口这才接过:“沐儿真乖。”
裴沐得了母亲的夸赞,眼睛都是亮的,脸上也有了喜色。
谢慧敏看母子互动,心里一阵憋屈,可又不好表现出来。
看到裴沐手上的九连环顿时有了主意:“沐儿会玩吗?”
裴沐摇了摇头,他刚又试了好几遍,还是解不开。
这是爹爹前些日子买给他玩儿的,本来说要教他的,可爹爹出去了好几日,昨日才回来,还没来得及教他。
“小姨教你玩儿好不好?”
谢惠敏道。
上一世她学了好久才学会的,正好用来俘获裴沐的心。
小孩子嘛,都会崇拜比较厉害的人。
可裴沐却摇头:“我让阿娘教我。”
裴沐直接拒绝,这是爹爹买给他的,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小姨前几日说阿娘走了,不要他了,他不喜欢。
谢慧敏听裴沐这话险些没忍住笑出来,谢昭昭那个草包怎么可能会玩九连环这种高难度的玩具。
若不是她重活一世,又在京城见过世面,她自然是不敢说这话。
谢慧敏看谢昭昭时,她正好也看过来,那一眼,好像能看穿人心思,让谢慧敏的心咯噔一下。
谢昭昭快速收回目光,似是随意道:“好吧,那阿娘试试。”
裴沐欣喜点头,将心爱的玩具交到谢昭昭手中。
谢昭昭看着手里的九连环,唇角勾了勾,这种益智玩具她小时候不知道玩了多少。
虽不能和那些破了吉尼斯记录的比,但解开简直手拿把掐。
解九连环按口诀其实很简单,一三五七九,二四六八,取掉一个的时候,第二个取不掉,但后面的第三个可以取掉,这样循环往复就可以取掉。
聪明的世人还解锁了很多玩法,环取下之后套成花篮,绣球等形状。
“哇!”
裴沐看着谢昭昭放在掌心的绣球,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阿娘好厉害。”
谢昭昭扬眉,唇角勾起的笑容明媚:“那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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