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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独宠白月光,我改嫁首辅你们哭什么?结局+番外

裴子期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太后的神情有些恍惚,随即蹙眉,慢慢变得狰狞,甚至夹杂着愤恨。皇后察觉到,暗道不好,上前一步挡住了太后凝视的目光:“母后,此事……”“你走开,哀家要看看,就是这个女人,欺负了哀家的荣安?”皇后心里咯噔一声。“不是崔娘子欺负了荣安,分明是荣安欺负崔娘子!”李征立刻跳了起来:“祖母,是我打的荣安,您要罚,就罚孙儿,这事跟崔娘子没关系,孙儿一力承担!”李征性格莽撞,皇帝抚了抚额头,别看太后思念姐姐时,哭的涕泪横流,看着柔弱,实际上她是个铁血太后,能怀着身孕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为先帝引开追兵,靠救驾之功,从淑妃封了皇后,伺候扶持他登基,摄政二十余年,是位不容人忤逆的铁血太后。“胡闹,荣安是你未婚妻,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你要打她,她是个女孩家,这...

主角:裴子期崔知意   更新:2025-02-09 13: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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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子期崔知意的武侠仙侠小说《父子独宠白月光,我改嫁首辅你们哭什么?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裴子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太后的神情有些恍惚,随即蹙眉,慢慢变得狰狞,甚至夹杂着愤恨。皇后察觉到,暗道不好,上前一步挡住了太后凝视的目光:“母后,此事……”“你走开,哀家要看看,就是这个女人,欺负了哀家的荣安?”皇后心里咯噔一声。“不是崔娘子欺负了荣安,分明是荣安欺负崔娘子!”李征立刻跳了起来:“祖母,是我打的荣安,您要罚,就罚孙儿,这事跟崔娘子没关系,孙儿一力承担!”李征性格莽撞,皇帝抚了抚额头,别看太后思念姐姐时,哭的涕泪横流,看着柔弱,实际上她是个铁血太后,能怀着身孕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为先帝引开追兵,靠救驾之功,从淑妃封了皇后,伺候扶持他登基,摄政二十余年,是位不容人忤逆的铁血太后。“胡闹,荣安是你未婚妻,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你要打她,她是个女孩家,这...

《父子独宠白月光,我改嫁首辅你们哭什么?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太后的神情有些恍惚,随即蹙眉,慢慢变得狰狞,甚至夹杂着愤恨。

皇后察觉到,暗道不好,上前一步挡住了太后凝视的目光:“母后,此事……”

“你走开,哀家要看看,就是这个女人,欺负了哀家的荣安?”

皇后心里咯噔一声。

“不是崔娘子欺负了荣安,分明是荣安欺负崔娘子!”李征立刻跳了起来:“祖母,是我打的荣安,您要罚,就罚孙儿,这事跟崔娘子没关系,孙儿一力承担!”

李征性格莽撞,皇帝抚了抚额头,别看太后思念姐姐时,哭的涕泪横流,看着柔弱,实际上她是个铁血太后,能怀着身孕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为先帝引开追兵,靠救驾之功,从淑妃封了皇后,伺候扶持他登基,摄政二十余年,是位不容人忤逆的铁血太后。

“胡闹,荣安是你未婚妻,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你要打她,她是个女孩家,这样不给她脸面,你要如何对她交代?”

李征梗着脖子:“我为什么要对她交代?祖母偏心,您怎么不问问,她做了什么,仗着您宠爱,欺辱旁人,肆无忌惮,崔娘子何辜,要受此种无妄之灾。”

荣安小声道:“我没推她,是她自己跌下去的,外婆,您要相信荣安。”

太后颔首,神色温和:“哀家的荣安,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孩子,那女人勾引你,引得你鬼迷心窍了,如此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不赶紧赐死,还留着做什么?”

皇帝皱眉:“母后,这位崔娘子,是禁军教头徐将军的正妻,身为臣妻,哪能说赐死就赐死呢,而且此事有误会。”

太后锐利的眼睛冒出冷光,射向徐嘉行:“徐将军?”

“微臣拜见太后娘娘。”

“你很好,好的很,就是你的妻室,迷惑了征儿?既是你家的人,你给个交代吧。”太后竟是打算直接逼迫徐嘉行。

徐嘉行脸一白:“微臣,微臣不相信,崔氏有高攀之心,而且这一回入宫,是皇后娘娘让臣妻来的,之前得罪了县主,微臣也罚了她,她是无心之失,等她醒来,让她如何给县主磕头请罪都行,只求您给她一个机会。”

“徐嘉行,你是不是个男人,这是你的媳妇儿,你自己都不相信她,就让她磕头请罪?她是倒了多大霉才遇上了你啊,崔娘子是我救的,荣安也是我打的,我一力承担,祖母要怎么罚,孙儿都认,可祖母不能只听荣安一家之言吧。”

李征跳着脚,想要辩解。

“你给我跪下,身为荣安的表哥,你还是她未婚夫呢,如此不护着她,将来哀家怎么放心把荣安交给你。”太后很生气,龙头拐杖敲的咄咄直响。

“谁是她表哥,一个养女生的,跟我们都没亲戚关系,我才不要当她表哥。”

这话一出,汝阳公主的眼泪就坠了下来,拽着太后的袖子,小声道:“母后,您别再说了,为了儿臣和荣安,不值得的,儿臣何其有幸,能服侍在母后身边,承欢膝下,可儿臣终究不是母后亲生,为了荣安闹得这么大,儿臣怎么负担的起这个责任,征儿他,若是真喜欢那崔娘子,就请母后成全他吧。”

皇后面色一白,李征满脸懵然。

徐嘉行也是呼吸一滞。

“荒唐,一个嫁了人生了孩子的女人,怎么配做王妃,真是失心疯了,众目睽睽之下,你竟把那女子抱上了岸?征儿,你真是让哀家失望。”

太后握住汝阳的手:“你莫哭,丽质不在哀家身边,都是你这孩子在我膝下孝顺我,你便是哀家亲女,什么不是亲的,是收养的,有哀家在,谁也不能欺辱你们母女。”

他看向李征:“都是谁给你灌输的这个,好好地孩子,都让人教坏了。”

她狠狠剜了一眼皇后。

皇后咬着牙,上前一步:“母后,您先消消气,征儿打了荣安,此事是他做的不对,可这位崔娘子,的确是无辜的,是儿臣将她接进来,为的,就是与荣安说和一番,发生了何事,崔娘子为何会坠下池塘,征儿为何又会救了崔娘子,事情还没理清,就让崔娘子背上恶名,是否有些仓促了呢。”

“你闭嘴,有哀家在,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你抚养征儿,就是把孩子教成这样,不认他姑姑?”

到了皇后这个地位,母仪天下,居然也要被太后斥责,看太后脸色行事,皇后面色越发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徐家老夫人已经吓破了胆,急忙去拽徐嘉行:“行儿,你快跟太后说说,这都是崔氏自己的主意,跟咱们可没关系啊,你要不休了她,要不赐死她吧,别牵连咱们家。”

徐嘉行不敢置信,自己的亲娘一直都算是家里最向着崔知意的存在,可此时,却轻而易举就将崔知意舍弃了。

徐嘉行只是摇头,却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可能轻易休妻,更不可能让她去死,可他要怎么办,这可是太后,是皇室,他徐嘉行能跟皇室掰掰手腕?

还是拼着前程性命都不要,为她求情?

他好像,是做不到的。

皇帝握住皇后的手腕,眼神隐晦,看了一眼哭泣流泪的汝阳公主,终于开口:“母后,赐死的事,不妥。”

太后抿着唇:“皇帝有何意见?”

“崔氏乃是徐将军之妻,随意赐死,便是皇室欺压臣子,传出去名声不好听,而且之前的事,的确是误会,梓潼请崔娘子入宫来,本是好心和解,却害的崔娘子丢了性命,梓潼要如何自处?征儿,虽然有些混不吝,可大事上却拎得清,他为何要打荣安,此事却要查清,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臣子之妻,儿臣以仁德治天下,此事处置,要谨慎。”

皇帝瞥了一眼汝阳公主:“此事蹊跷,本也不是谁哭谁就有道理,我们皇室处事,要以理服人。”

“嗯……”崔知意嘤咛一声,终于醒了,她眼前发晕,还没弄清眼前的事,缓缓举起手中的玉簪:“县,县主,你的簪子,臣妇寻到了,请,请您莫要再计较臣妇的得罪,也莫要牵连徐家,求求您了……”


见崔知意的目光落在她的脖间,崔宛然神色更加得意了些:“从我手里抢来的这桩婚事,妹妹可觉得随心?之前还听说,你做了错事,不贤不德,被打发到庄子上了,没想到妹夫居然原谅了你,还亲自陪你回娘家,妹夫原谅你了,这可真是喜事一件。”

她抹了抹眼角,似乎很为崔知意担忧,完全一个不计前嫌好姐姐的样子。

“抢?”崔知意偏头,目光淡漠:“究竟是我抢了长姐的好婚事,还是长姐心有所属不愿嫁,成婚之日逃婚导致不得不让我替嫁,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是你的丑事,长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事情传出去,长姐在这京城,可就难立足了。”

崔宛然脸上肌肉动了动,被戳中痛处:“要不是我让给你的,你以为你一个庶女,能当二品大将军的夫人?”

她凑近崔知意,压低声音:“你有胆子就出去说,我名声坏了,你以为能不受牵连,徐家还能要你?而且,你不怕你那个做妾的娘吃苦受罪,你就说,反正我是不怕的。”

崔知意面色冷漠,双眸露出寒意,只会用她娘拿捏她,欺辱她,分明应该是流着相同血脉的亲人,却不过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

崔宛然却以为她是怕了。

“姐姐将这么一桩好婚事让给了你,你还不好好谢谢姐姐?你还不知道吧,当朝新贵小裴大人瞧上我了,他喜欢我,不日就会娶我过门呢,小裴大人洁身自好,家中一个妻妾也无,这种好运,你羡慕也羡慕不来。”

崔宛然目光怜悯:“说到底,你一个庶女,能攀上徐家,就偷着乐吧,捡我不要的剩落儿,你也就配这样了。”

崔知意面色不动:“那就希望长姐能一直隐瞒下去,瞒着那位小裴大人一辈子,只是不知长姐,那日墙头马上去私奔,身子可还是清白的?小裴大人可不好糊弄。”

“你!”崔宛然被戳到软肋,咬着后槽牙,脸都红了。

“原来长姐,竟还是知道羞耻的?小妹的确头一回见。”

她这种淡淡的,什么都不在乎的语气,让崔宛然越发愤怒,好像不管自己说什么,秀什么优越感,都没法引起她的情绪。

哪怕是嘲讽回击的话,崔知意也不过在说事实,根本没有要争个高下的意思。

若是崔宛然不上赶着挑衅,她就像对徐嘉行一样,张嘴说话,都懒得说。

“你以为搭上了徐家,就能在家里越过我?”崔宛然得意的笑了笑,拎着脖子上那只长命锁:“但凡我想要的东西,爹娘都会给我,哪怕是你的,怎么,你很生气吧,是不是很想要回去?”

那是她娘留给她的东西,只因崔宛然哭着闹着想要,就被霸占了。

当初崔知意跪地哭求嫡母,不要把阿娘给她的东西夺走,可无论她如何恳切,哀求,嫡母仍旧从她脖子上抢走这只小锁,还让嬷嬷赏了她几耳光,又让她跪在人来人往的长廊中,叫她丢尽了脸。

这只锁被崔宛然霸占了这么多年,早就成了她的东西。

崔知意还以为,她会把它扔掉,毕竟崔宛然只是享受欺辱她的快感,并不是在意首饰。

她是大夫人嫡出,跟她这个庶出是不同的。

而这只长命锁,料子虽然不错,玉的水头也好,可做工却有些粗糙,崔宛然不爱金银,除非是那种做工精细的花丝,若非为了气她,崔宛然根本都不屑戴的。

得知她回来了,又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掏出来,给戴上了?

现在的崔知意早就不在乎了,甚至有点想笑,这位嫡姐现在就只会用这种方法,刺激她吗?

财物都是身外的,只要她仍是徐家夫人一日,嫡母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要好吃好喝,养着她阿娘,不然他们拿什么拿捏她呢。

崔知意的无动于衷,看的崔宛然心头更加火大,从前她每次拿出这只小锁,看着庶妹要哭不哭,神色伤痛的模样,就觉得痛快。

可百试百灵的招数,却在她面前,第一次失了作用。

“你得意什么,徐将军宠妾灭妻的事,家里都知道了,你以为你是什么正经的将军夫人不成。”

崔宛然庆幸的很,她没去徐家受罪,听说那个薛姓小妾手段了得,蛊的徐将军都把崔知意打发到庄子上,一个正妻,做到这份上,真是憋屈。

虽然她觉得自己的手段总比崔知意强,然而若是自家夫君有这么一位白月光,就算把人斗倒了,斗败了,自己也要元气大伤,还会很恶心。

若不是逃婚,她哪里能遇见裴子期,小裴大人可比徐嘉行好多了,至少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白月光。

“小裴大人如今就已是从二品,他可比徐将军小五岁呢,将来前途定不可限量,等我做了裴夫人,你求求我,没准我还能为你撑个腰。”崔宛然笑的得意。

还没成婚呢,就臆想自己已经是朝廷新贵小裴大人的夫人,崔知意也不知,她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这么一个清俊无双,还前途无量洁身自好的男人,她能看出好来,别人却看不出?

当那些高门贵女都是吃素的不成。

“我祝你成功吧。”崔知意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她心急的要命,含章院一直都是冯氏住的地方,可那院子落了锁,还蒙上了一层灰尘,显然已经长久没人住了,崔家到底对她娘做了什么,为什么她根本就找不到。

冯氏的身子一直都不大好,病恹恹的,她生怕这两年因为自己被囚禁,崔家会把气撒到娘亲身上。

从前又不是没有过这种事。

“去找孙管家。”崔知意当机立断,直接去了陪房的住处,然而还没走到,就见到一队粗使的嬷嬷路过,穿着浆洗发白的粗布衣裳,素面朝天,身上一件首饰也无,还隐约散发着臭气。

小橘捂住了鼻子。

领头的大概是个小管家的娘子,叉着腰颐指气使:“快点干活,把这些夜溺都送出去,恭桶都刷的干干净净的,今天有贵客,若是冲撞了贵人,看你们担的担不起责!”

她捏着鼻子,见最后面的一个嬷嬷拉着腿弯着腰,走的慢,还上前踢了一脚。

“这些都是粗使的婆子,在主子面前也没什么脸面,小姐,当心着些。”小橘想把崔知意拉走。

哪想到,崔知意愣了一会儿,疯狂的跑过去,拉住了那个被踢得婆子。

“阿娘,是你吗阿娘?”

崔知意的话响起,小橘惊呆了,慌忙上前,帮着扶起那婆子,待那婆子抬头看到了脸,小橘觉得天都要塌下来,震惊的声调都变了:“姨娘,怎么是您?您怎么在这?还,还做了……”

刷恭桶的婆子?

这种下人在各府都是最低贱的,拿最少得月银,干重活儿,到不得主子面前不得脸,也因为沾染脏臭被别的下人瞧不起。

可眼前这女人,这张蜡黄枯瘦的脸,不就是她的旧主,崔知意的亲娘,冯小阮吗?


崔知意睡得并不安稳,胃在剧烈的疼,疼得她冷汗都出了一身,睁开眼,嘶哑着声音,要小橘倒一杯热水。

水倒是端到她面前,但那只骨节分明,布满茧子的手,却根本就不是小橘。

是徐嘉行。

崔知意接过,说了一声谢,面色不动,一口热水下去,胃才开始好了一些。

“只是为你倒一杯水,你也要如此客气吗?”徐嘉行有些失望。

自然不如他与薛明玉相处自然,崔知意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是默然不语。

“你病成这样,怎么不说呢,若是早早的说了,请了大夫来看,何至于因为一碗鸡汤让你吐血,你也是,太倔强了。”

“妾身说过了。”崔知意面色不动,她说过,她的丫鬟小橘也说过,只不过没人相信罢了。

她并非赌气,而是真的不在乎,这不仅仅是一碗鸡汤的事,分明就是薛明玉借着这碗汤生事,想要打压她,要邀宠,想要体现薛明玉自己多么的被徐嘉行放在心上。

所以连这么一件小事,也要控制,也要她薛明玉说了算。

她想这样就这样好了,崔知意便如了她的意又如何。

崔知意的话言简意赅,甚至半句埋怨,委屈都没有,更没有诉说自己得到的不公,这让徐嘉行更加难受,胸口闷闷的。

“你,就没有别的对我说?”徐嘉行到底意难平。

“将军想听什么?”崔知意都没抬眼:“若是说薛夫人无辜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无论将军如何处置,我都没有异议,任凭将军做主。”

徐嘉行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去,难受极了,他赌气:“我若说玉儿无错,我什么都没做,也没罚她,你也没话说?”

崔知意颔首,那双瞥过来只一眼的眼神,便让徐嘉行整个人心都凉了半截。

那是怎样的眼神,古井无波,如两汪深深幽潭,哪怕投入石子,也未必会引起波澜。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徐嘉行很失望。

崔知意无动于衷:“我从前跟现在有什么区别。”

“从前,你体贴我,照顾我那样细致入微。”徐嘉行脸上有些难过,他想到从前那些年,她刚入府的时候。

彼时玉儿还没入府,他心中难受,喝的醉醺醺的到了家,指着她的鼻子埋怨她占了玉儿的位子,诉说着自己对玉儿的思念,而她却没有丝毫怨言,服侍他喝了醒酒汤,给他褪靴脱衣,给他擦拭出了汗的全身。

在他最难过的时候,抱着他的头,拍着他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他。

那样温柔的她,善解人意的她,怎么就忽然变了,消失了呢。

正因为她是如此体贴,听他说着对玉儿的思念,也没有任何不甘,他才会逐渐接受了她,想着没有娶到崔家嫡女,是她替嫁,却也不坏。

甚至连玉儿能入府,也少不了她一直在母亲面前说好话。

他是感激她的。

“如今有什么不一样,我不还是你的夫君,你也还是我的妻子。”徐嘉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瘦骨嶙峋,只是这么握着,就能摸到清晰可见,凸起的骨头,手腕细的他单手能圈住两个。

这一次她没拒绝,没有像是吓了一跳般抽回去,却也,没有回应。

她仍旧很平静,任凭他愧疚还是愤怒,说软话还是说硬话,是不是维护薛明玉而委屈了她,她都淡然的像是面对别人的事。

“将军自然与妾身有关系,可将军想要的,我现在什么给不了,这具身子,仅仅是活着,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知意有疾,不能侍奉主君。”

这几乎是她回到徐家,与他重逢后,说的最长的话。

“将军为了薛夫人受过很多苦,情之一字最是磨人,如今看到您与薛夫人琴瑟和鸣,知意心中并无不满,您想要的,薛夫人能给您。”

崔知意说的客气,言下之意却很赤裸裸。

她给不了他想要的,把他往妾室身边赶。

“你这是,要把我拱手让给玉儿?”徐嘉行不敢置信。

她一直都很贤惠,并不阻止他纳妾,可有时私底下也会小小的撒个娇,争个宠,想要偶尔与他独处,那样的崔知意让他觉得颇有些可爱,也愿意顺着她的意愿。

他们的孩子,就是那时候怀上的。

“你我纵没有鹣鲽情深,却也有过蜜里调油的时候,过去那些你做的错事,我不愿再追究,你好好地养身子,我们安生过日子,就像从前一样,不好吗?”

这已经是徐嘉行能说出最低声下气的软话了。

“蜜里调油?”崔知意想了想,木然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困惑:“有吗?”

“或许是有吧。”她摇摇头,时间隔的太长,她熬的太久,期望早就在一次次的苛待中,在冬日洗着那些下人的衣裳,在被责打辱骂,跪着哀求那些奴才只为了求一口馊臭的饭菜中,消失殆尽了。

徐嘉行说的这些,是真实存在过的吗。

崔知意想不起来了。

徐嘉行忽然有种无力感,可她身上的伤,还有脆弱的身子,都是证据,摆在他面前,让他根本无法忽视,也无法发泄出怒火。

“将军若是没其他的事,妾身想休息,胃很疼,妾身没法服侍您。”

徐嘉行深吸几口气:“也好,我们到底以后还有时间,慢慢解决,你总能恢复如初,孙太医开了药,你要按时喝才是。”

没有薛明玉的时候,徐嘉行是个说话慢条斯理,很温润如玉的人,看着像个文官,倒一点也不像武将。

大概就是曾经这点温柔,迷惑了崔知意,让她以为,只要努力,就能经营好跟夫君的感情。

一切都是徒劳的,崔知意早就明白,过多奢求只会失望,然后更加万劫不复。

小橘拿着熬煮好的药进来,服侍崔知意喝下,那药甚苦,只是嗅到气味,就叫人觉得恶心难受,她却仿若没有味觉,一口喝掉,眉头都没皱一下。

有做杂役的小丫鬟进来回话:“主君,薛夫人院里的绿衣姐姐来,说薛夫人肚子又痛了,请您过去看看。”

徐嘉行惯性想要起身,却想到床榻上的崔知意,此时却感觉腿部沉重,根本迈不开步子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勾引上的世子?贱妇,我待你不好吗?你如此攀附高枝,不把我放在眼里?”

多日被她漠视,被冷待,被推到别的女人身边,他早就心生疑虑,可她已经嫁了进来,孩子都要七岁了,还能跑到哪里去,早早晚晚,她会恢复正常,变成那个体贴温柔又贤惠,哪怕受委屈也不发一言顾全大局的妻子。

徐嘉行一直在等着。

等来的,却是太子的暗示,他有什么资格,跟皇室抢人!

太子的话,就像打在他脸上的耳光,明晃晃的提醒着他,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绿帽子都戴在头上了,才发觉自己成了乌龟王八。

“勾引?我何曾勾引过世子?要说你待我好不好的问题,将军自觉,待我很好吗?若待我好,会将我赶到庄子上,任由旁人欺我辱我?”

撕破了脸,崔知意终于不再伪装,冷笑:“倘若将军真对我好,明明知道谁欺辱我的,谁假传管家的话,让崔家苛待我娘的,却不闻不问,这就是你待我的好?”

原来她竟还是这般怨愤。

徐嘉行咬牙:“你讲点道理,是你害玉儿在先,我没休了你,已经对你无比宽容了,你现在还要拿捏玉儿的错处,我错就错在,对你太好了,让你生了不该有的妄想!你竟敢,红杏出墙,跟别的男人搅合在一起?我如此一腔真心,被你践踏,你这毒妇,我就不该怜悯你!”

他双目猩红,捏着崔知意的脖子逐渐用力:“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我徐嘉行的女人?”

崔知意却只有冷笑,真是无妄之灾,从始至终,她有选择?

“以后,就不是了。”

他的痛苦,甚至此时的暴怒,在崔知意眼中都不值一提,她甚至连辩解都没有,只有一句极其冷漠的话语,让他更加痛苦。

“杀了,我啊。”崔知意被捏的逐渐喘不上气,她甚至还露出淡淡的笑意:“杀了我,你怎么跟太子,跟世子交代?”

徐嘉行忽然似是惊醒,手一松,崔知意就跌落到地上,捂着脖子开始剧烈咳嗽。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着已经被掐出眼泪的崔知意,又是懊悔懊恼,又是抑制不住的狂怒,痛苦的犹如一只困兽:“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爱我?当初,明明是你,非要抢了你嫡姐的婚事,执意要嫁给我的,知意,你给我做了七年的妻子,怎能这样对我。”

他痛苦不已,第一次意识到,他真的留不住她,要失去她了。

这个女人,他曾经以为,会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有时会委屈她,因为玉儿她会过得有些不如意,他也选择性无视,一个嫁了人,给他生了孩子的女人,不攀附他生活,还能如何。

可现在,太子的暗示,世子直言不讳的告白,却让他彻底慌张了,他一向不太重视的正妻,居然也有高位者觊觎?

徐嘉行表现出的痛苦,在崔知意看来,就如同隔靴搔痒,甚至无法让她心中有半点波动。

“你是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崔知意满脸冷漠。

她曾经三番五次想要解释,可有谁信过,即便努力把这个内宅打理的井井有条,靠当丫鬟,当老妈子一样伺候着一家子,得来的依旧是别人的瞧不起。

老夫人只有在用得到的时候,才会想起她,赞她一句伺候的好,是个贤媳,徐嘉仪只是因为婚事不合自己的意,她不过发表了一句意见,就以为她这个嫂子居心不良,一直充当薛明玉的马前锋。

而她以为是终身依靠的夫君,不也是如此,薛明玉招招手,他就会委屈自己这个妻子。

这七年,她活的太失败,到底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将军若是心有不甘,就对太子殿下说,你舍不得我,不可能让出我,哪怕丢了官位,没了前程,也要我这个妻子,将军,敢说吗?”

徐嘉行顿住,嗫嚅着嘴唇,却纠结万分,完全没能回应。

崔知意心中了然:“将军既已经做出抉择,何必再惺惺作态。”

徐嘉行虽是武将出身,却循规蹈矩一辈子,大约最出格的事,就是为了薛明玉,将她从教坊司带出,用尽手段,冒着前程尽毁的风险,给她消了乐籍。

他可以为薛明玉做任何事,却不会为她崔知意这么做。

对于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徐嘉行似乎被激怒,捏住崔知意的肩膀:“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

他开始扯她的衣裳,酒气熏得崔知意不住的皱眉。

“只要你还是我妻子一天,你就得做妻子的事,我是你丈夫,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崔知意没反抗,只是冷眼看着他,不带一丝感情。

他们这些人,不敢与高位者对抗,只能来折磨手无缚鸡之力的她。

“你不怕太子找你的麻烦,你就这么做好了。”

太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放了她一命,却霸道的安排她入道观出家,她不过,是上位者的玩物罢了,可此时用来搪塞徐嘉行,却很好用。

他的动作,果然停住了,缓缓地放开了她。

就如太子所说的,出家,入道观,改个身份,跟在李征身边?她以后又会如何呢。

崔知意心中迷茫,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能保住性命,不牵连娘亲和孩子,就已是万幸,难道还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不过如同飘萍,被人操控的一生罢了。

好在,她还有林儿。

到了林儿的生日,他也满了七岁,崔知意对徐家的别人都不上心,却不会不念着孩子,她亲自下厨,做了一碗长寿面,细细的面丝只有一根,熬煮的香喷喷的鸡汤,飘着一点绿色的葱花,看着就叫人食指大动。

以前她的林儿,是最爱吃她做的长寿面的。

徐丞之虽没表现得多么惊喜,可也没有拒绝,只说目前吃不下,想带回去吃。

这些日子的相处,到底不让他像以前那样,对她如此抵触,母子两人也能心平气和的说些话了。

崔知意哪有不愿意的呢,只要林儿对她能温和些,她这个当娘的,不论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若世子真的那么喜欢她,她想求一求世子,让她能带着孩子一起走。

崔知意还做了一双靴子,却落在屋里忘了给这孩子,她欢天喜地,去他院里寻徐丞之,只觉得若是能带走孩子,也算是生活有了指望。

还没进门,就看到拐角处,她心心念念的孩子,将那碗长寿面,倒入花坛中,眼神冷漠,甚至还带着满满的嫌弃。


“荒唐!”太子把奏折拍到桌案上,咬牙看着自己傻乎乎的堂弟。

太后亲生的孩子,除了那个襁褓中就丢了的思公主,便是今上皇帝陛下和睿王,而汝阳公主为了讨好这两个兄弟,给送了不少美人,却依旧子嗣不茂。

不论是陛下还是睿王,儿子都只有一个,便是太子和睿王世子李征。

陛下尚且还有两个公主,睿王只有这一个儿子,太子这个堂兄,对待唯一的堂弟,也照顾的如同亲弟弟一般。

太子如今二十有二,已经开始监国,同祖母所出的堂兄弟,也生的有些相似,只是相比笑嘻嘻的李征,太子更严肃,也更显清俊。

李征已经傻笑了好几天了,在太子面前,也还在傻笑,太子忍无可忍,几乎把手里毛笔捏断。

都骂了一句荒唐,他完全没反应过来,依旧在神游天外。

“你做的荒唐事,好歹还没传到你父王耳中,若是他知道了,你调戏臣妻,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李征不满:“什么叫调戏,我是真心实意的喜欢那位崔娘子的。”

“喜欢,你刚多大,知道什么是喜欢?”

李征今年刚满十七,因喜好习武,这么大了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自来对女色不怎么上心,怎么会忽然喜欢上了女人,太子狐疑。

“我知道啊,我是一见钟情,太子哥哥,你不知道,我一见到她就觉得她跟别人不一样,从前我觉得,女人都那样,可现在却觉得,她十分不同,一见到她我就心口怦怦跳,就像,就像耍了一套军棍似的。”

这是什么形容,太子叹气:“那你知不知道,她有夫君,是徐爱卿的妻子,还生育过孩子,而你,是有婚约的。”

“她那个夫君,对她不好,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她,让她给赵容下跪,她瘦弱成那样,我看得出来,她过得,并不开心。”李征满脸心疼:“徐嘉行宠妾灭妻,不过没被人参过罢了,禁军里好些人都知道,他把薛家那个沦落教坊司的大小姐,弄到了家里,薛氏当初不是跟卫国公家的小公爷有婚约,当初那薛氏何曾正眼看过他来着,他家中内宅有些传闻,连他那个妹妹,都能肆意欺辱大嫂,甚至当着外人的面,打她。”

还没怎么样呢,就心疼上了,太子气结:“你未婚妻是荣安,这是祖母定下的婚事,你当众说退婚,是打祖母的脸。”

“我是说的退婚,可那又怎样,赵容自己就是个专情的贞洁烈女吗,她喜欢的是裴子期,当着我的面就一个裴哥哥裴哥哥的,何曾把睿王府放在眼里过。”

“她到底是我们表妹。”

李征努努嘴:“太子哥哥难道认这个表妹?”

太子沉默。

李征越说越生气:“他娘一个收养的公主罢了,仗着祖母宠爱,整日把自己当成亲生的,要不是咱们真正的姑姑丢了,轮得到她跟祖母献媚?这些年她钻营出多少事,宫里的我不说,只说王府,她送的那些美人,把我娘气的早逝,还想让她那女儿赵容做太子妃,以此交换支持太子哥哥上位。”

李征冷笑:“她扶持的那个王美人,害了太子哥哥多少回,每每一撒娇,祖母就护着她,攀不上太子哥哥,就攀附我,生怕她们家的富贵没了,太子哥哥,她那个儿子,仗着是汝阳公主之子,天天说是咱们表兄弟,前些日子,又玩死一个平民女子,荣安一个县主,在宫里,甚至都能欺负晋阳妹妹们,这又是什么道理。”

太子眼中确实有怒气,但面色依旧冷静:“你想借着这个机会,退婚?”

“不错,而且我有了真正喜欢的女子。”李征面色坦然。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当众不给汝阳姑母脸面,她很可能会把气撒在崔氏身上,而且你吵嚷的到处都知晓了,崔氏女子是有夫君的,她在夫家,如何自处?你如此冲动,可能会害了她。”

“我怎么会害她,我喜欢她还来不及,徐嘉行那个糊涂蛋,不喜欢她,跟她和离,休了她得了,我第二天就去娶她去。”

“事情没这么简单,她已婚有子,乃是臣妻,皇室夺臣子之妻,名声上就不好听,叔父和我父皇,都不会答应的,祖母更会因此而觉得,她是个红颜祸水!”

李征也不服气:“知意不是红颜祸水,是我喜欢的姑娘。”

真是昏了头了,那个崔氏,今年不是都二十四五了吗,孩子都快七岁了,从前从来没听说过,也没见过,怎么就跟忽然冒出来的一样。

太子头疼极了:“你别任性了,瞧瞧裴子期做的,这才是把她摘出去的正确做法,保护了她呢,你这种行为,只会让旁人觉得她是个不安于室的狐媚子,祖母不会容得下她的。”

他丢了两本折子在李征面前。

李征捡起来看,一本是裴子期参自己的,一本是御史参陈留侯的。

陈留侯便是汝阳公主的夫君,上面说了汝阳公主之子不守法纪的事,说陈留侯教子不严,提了两嘴荣安县主毁人清誉。

那本裴子期参自己的,裴子期却句句说自己有罪,却句句表达与荣安不熟,没有私情,更直言不讳,自己竟连累崔娘子如此被猜忌,心中惶恐,生怕崔娘子因自己之故有个好歹,无法原谅自己云云,宁愿自罚,不如退出朝堂,以免又惹得县主伤心担忧等话。

李征没看明白。

“他这是以退为进,做给皇家和徐将军看呢。”太子叹气:“他不想跟荣安蹭上边,也不想那崔氏被牵连,只好出此下策,寻个时间,本宫做这个和事佬,叫那崔氏入宫,跟汝阳姑母见见吧。”

李征眼睛一亮。

太子立刻道:“崔氏的事,你别想了,若是想让那姑娘好好地活着,就把自己的话烂在肚子里,若叫祖母知道,你不喜欢荣安,竟喜欢臣妻,倒霉的第一个就是崔氏。”

裴子期心中焦灼,已经连续几日没睡好觉,打探消息的小厮走了进来,他才有了几分精神。

“如何了?”

“崔夫人的处境,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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