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糯走到最后一个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里面摆放的,是一本本各国假护照。
她坐在地上,将假护照都拿出来,随手翻看几本,摇头,不行,得全部销毁。
没办法,上面的信息全都是从前旧躯壳的,不仅跟现在对不上号,还会暴露她的真实身份。
危险!
谁能想到她会做脑电波转移手术,将自己彻底变成全新的人。
就这一个安全屋的东西,十个戚家都比不上。
更别说,她有好几个一模一样的安全屋。
所以,戚家有什么了不起的?
——
十天后。
程糯化身实习生,跟在一名律师身边,为贺老三的妻子刘红妹处理离婚案件。
法院,调解室。
贺老三缩在一旁,神情呆滞,不言不语。
他是前天,趁着人事不省的时候,被程糯放出来的。
贺老三在大街上流浪了几天才被找到,贺老三的两个姐姐也刚放出来,抱着弟弟哭天抢地。
现在,刘红妹提出离婚,他没反对,他姐姐不同意。
贺大姐拍桌子骂道:“刘红妹,你想离婚可以!把当年的彩礼钱还回来!”
“十万块,给了就可以离婚。”
刘红妹又惊又怒:“我几时拿了你们十万彩礼钱?当年你们就给了我爸一千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贺大姐怒道:“十几年前的一千块,能跟现在比吗?那时候的钱多大啊,能买多少东西?!”
“再说,不用算利息的吗?我弟当年要是不娶你,把那钱放银行,现在都是百万富翁了!”
刘红妹没什么文化,人又怯弱,对于这么蛮横不讲理的话,她知道不对,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被气得发抖,掉眼泪。
一旁的律师是做法律援助的,没打算怎么出力,就不温不火的劝着,说一些法律条文。
贺大姐主打一个蛮横无赖,反正不给钱就不离婚,吃亏的绝不能是她弟弟。
程糯冷眼旁观,然后,将手放在桌面上,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笃!笃!笃!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般,安静如鸡的贺老三,突然像触电一样,猛地挺起身子。
他一直不敢看刘红妹,侧着身子对人,现在猛地回头,看向刘红妹,脸上浮现惊恐的表情。
尤其是看到刘红妹身上那间红色碎花的确良上衣,更是让他见了鬼一样。
他大吼:“离婚!我要离婚!我一定要离婚!”
“我不跟这个恶毒的女人在一起了。”
这个女人,表面上看起来很怕他,实际上背地里会把他关地窖里,拿皮带抽他。
不不不,他不要跟这个女人生活里,他不要被关地窖,他不要被打!
他不要!!!!
贺老三很大力的抓住自家姐姐的肥胳膊,不停的拉扯:“我要离婚!听到没有,我要跟她离婚!”
众人都被他突然发难吓了一跳,刘红妹更是吓得往角落躲去。
贺大姐赶紧安慰弟弟,说:“拿了钱就离!不拿钱不能离。”
可是,贺老三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只听到“不能离”三个字,更加焦躁不安了。
他本就是暴虐的性子,只不过打不赢程糯,次次都挨打,所以才会怕。
现在面对的是他姐,他就敢发脾气了。
他挥舞起拳头,对着他姐的脑袋猛砸,癫狂的大喊大叫:“离婚!离婚!我要离婚!”
“你为什么不让我离婚?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你这个贱人,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从小就这样,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我打死你!打死你!啊!!!!”
贺老三在调解室发疯打人,参与调解的法官都吓到了,赶紧叫来法警把他拉到另一间调解室冷静冷静。
等人拉开了,贺大姐已经被打得坐在地上,脸都被抓出血了。
最后,法官让两人如愿的离婚。
两人没任何财产可以分割,女儿贺健的抚养权归刘红妹所有,贺老三每月给500块抚养费。
贺老三拿到判决,比刘红妹还高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好咯,离了,不用挨打了,再也不用挨打了。”
没人懂他这话什么意思,明明家暴的是他。
唯有程糯,冷笑勾唇。
果然,鞭子只有打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怕!
去民政局办完手续,贺老三走得飞快,好似后面有鬼,贺大姐一瘸一拐的追不上他。
贺健在门口等她妈妈,母女俩抱在一起,欢天喜地。
贺健这个名字,听起来像个男孩子,但据小女孩说,她本来要叫贺贱,贱人的贱,贱货的贱,因为她爸嫌弃她是女孩。
但妈妈不同意,连着被她爸打了好几天,才换来她爸同意改名。
她妈妈把“贱”改成了“健”,健健康康的健。
可是,在她成长过程中,时常挨打,时常挨饿,瘦弱的实在跟健康不沾边。
如今,摆脱了那个噩梦一样的父亲,她总算可以健健康康了,就如同她母亲期盼的那样。
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
任务完成,程糯转身离开了法院。
身后,接受了母女道谢的律师接到一个来电:“喂,是我。什么?实习生?迟到?”
“没有啊,我案子都搞定了。”
“哈?那今天跟我来的实习生是谁?”
律师抬头四处张望,哪里还有程糯的身影。
——
惠来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戚国志将文件夹递给助理,说:“就照这个策划去做。”
“不要邀请太多人,贵精不贵多,嘉宾方面,一定要精心挑选。”
“别到时候放网上了,被人挑刺。”
助理接过文件夹:“是,董事长。”
戚栩的升学庆宴,不仅仅是为了庆祝她考上南大金融系那么简单。
上次寻亲的事,让戚国志吃到了网络直播的甜头,现在,他还想继续操作。
只不过,这一次,他想要营销的对象,是戚栩。
到时候,可以把戚栩的生母也请过来,再借机炒话题。
幸好,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戚国志并没有揭发对方,而是换了个说法。
说的不是偷换孩子,而是抱错。
戚国志当时考虑的,是自己的脸面,现在却发现能利用的空间更多。
戚国志为自己的明智感到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