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凉州长街静寂无声。
陆雪衣一路来到拱卫司。
然而刚靠近正堂,她脚步倏然一顿。
只见堂中,霍时洲赤着的胳膊缠着带血的绷带,血迹斑驳的飞鱼服被丢在一旁。
他身旁,一抹艳红身影坐在霍时洲身侧,熟稔地为他上着药。
霍时洲觉察到了什么,抬眸看来。
瞧见陆雪衣,他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谁准你来的?”
陆雪衣抿唇走上前:“听说你受伤了,我担心……”
“用不着。”霍时洲言语间充斥着厌烦。
陆雪衣掐着手帕的指尖用力到青白,垂眸不敢再看。
倒是上药的女子开口:“那我便先离开了,霍时洲,下次可莫要再为我挡剑了。”
话落,她快步离去。
陆雪衣抬头时,只看到她那抹背影。
片刻,她收回视线,走向霍时洲,伸手想要帮他将衣衫穿戴好。
然而霍时洲却是直接避开,嗓音透着疏离。
“不用。”
陆雪衣悬空的手僵硬了几分:“她能碰,我便不能吗?”
霍时洲语气淡淡:“她与你不一样。”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是霍时洲明媒正娶的妻子,而那女子算什么呢?
陆雪衣有些呼吸不畅,而心里所想的这些却也问不出口。
她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霍时洲不喜自己。
就像成婚那晚他说:“你我非良人,我亦不碰你。此后岁月,你好自为之。”
霍时洲向来言出必行,所以扔下这句话后,他便大步离去。
甚至连那一杯合卺酒,都是自己一人独饮!
想到这些,陆雪衣像是吞了黄连般,满心苦涩。
“霍时洲,你我……”她想问霍时洲,他们当真就不会有感情,恩爱的过一辈子吗?
然而,霍时洲只是起身打断了她的话:“我还有事,你回府吧。”
话落,便朝堂外走去,没看陆雪衣一眼。
夜风呼啸着,吹得檐角的灯笼晃动。
烛光四漫,晃的陆雪衣的面容也有些不真切,却还是清晰的瞧出其中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