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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作品豪门虐爱:总裁别虐了,夫人已婚了

兔拾柒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网文大咖“兔拾柒”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豪门虐爱:总裁别虐了,夫人已婚了》,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现代言情,乔戚戚颜正是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就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对不起晏清叔叔,我……我本来不是想炸你的。”徐晏清看他那噤若寒蝉的样儿,也跟着笑了起来,两手踢了踢裤子,蹲了下来,手掌一摊。小皮猴子好像也知道什么意思似的,赶忙将手里的一盒掼炮给交了上来,而后他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还是把东西还给了他:“玩去吧,注意安全。”小皮猴子立马喜笑颜开,拿过小炮仗就溜了。他......

主角:乔戚戚颜正   更新:2024-06-09 22: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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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作品豪门虐爱:总裁别虐了,夫人已婚了》精彩片段


虽说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他还是谦和恭敬地点头称是。

这一番轮完,时间都不早了,屋内依旧吵吵嚷嚷的,院子里有小孩子在玩烟花,呲呲啦啦,噼里啪啦炸不停。

从四老那边离开,他又去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会儿,和两家同辈的表兄姐们聊了会儿天。

电视里喜气洋洋地放着春晚,也就几个年长的长辈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年轻些的人都坐到一旁嗑瓜子打牌聊天了。

他在那坐了会儿,掏出车钥匙挂在食指上转了转,舌头顶了顶后槽牙,还是撑着腿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一个正在打牌的同辈表兄叫了他一声:“晏清,去哪儿,来打牌啊。”

他笑着回了声:“你打吧,我就不了。”说着就走了出去。

刚踩出去一脚,就听“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脚底下炸了,给他吓了一跳。

然后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就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对不起晏清叔叔,我……我本来不是想炸你的。”

徐晏清看他那噤若寒蝉的样儿,也跟着笑了起来,两手踢了踢裤子,蹲了下来,手掌一摊。

小皮猴子好像也知道什么意思似的,赶忙将手里的一盒掼炮给交了上来,而后他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还是把东西还给了他:“玩去吧,注意安全。”

小皮猴子立马喜笑颜开,拿过小炮仗就溜了。

他笑着看了一眼,就径直走出了院门。

*

张姨今晚主食包的汤圆,别的菜也隆隆重重做了一桌。

祁愿吃第一口汤圆的时候,就感觉好像咬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她皱了皱眉,吐出来一看,一枚五毛钱的硬币。

张姨见状立马笑呵呵地说:“好彩头,好彩头!”

祁愿也跟着笑了起来,以前宋瑶也喜欢搞这些花样,想到这,她嘴角的笑意忽然渐渐敛去。

一顿饭吃完,张姨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清洗,祁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张姨却忽然一脸惊喜地从厨房探出个头来:“祁小姐,又下雪啦!”

祁愿愣了愣,赶忙转了个身,跪在沙发上,看向落地窗外,而后就忽地愣住了。

屋外鹅绒似的雪花,片片飘落,路灯光柔和地照亮院内的景致。

徐晏清一袭黑色大衣站在一棵腊梅树旁,在看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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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注:

小可爱们~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偿愿》的喜爱和支持,有个事儿要跟大家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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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雪势不小,院内的灯光比较暗,只影影绰绰勾勒出一个身姿挺拔的剪影。

他应该也是刚来,白绒绒的雪花在他肩头盖了浅浅一层。

徐晏清倒是没料到祁愿会忽然转身,两人视线毫无征兆的在半空撞了个正着,他一时间也愣在了原地。

二人隔着雪幕默默对视了半晌,祁愿抿了抿唇,最先挪开了视线。

徐晏清也偏了偏眸子,又在雪中立了会儿,才抬起步子往屋子走过去。

不一会儿,门口就传来一阵密码锁解开后的“嘀哩哩”声,随着门被推开,一股沁骨的寒意也跟着溜了进来。

祁愿抿唇顿了顿,还是站起身走了过去。

徐晏清正低着头在玄关处换鞋,屋内的灯光比屋外亮了不少,祁愿这下才看清。


“安全出口”指示牌就在祁愿的身侧,微弱的绿光印在二人的脸上。

祁愿因为刚刚哭过,脸上的泪渍还在,清晰可见一道道濡湿的痕迹。

徐晏清蹲在那看了她片刻,昏暗的光影将他脸部线条刻画的更加鲜明立体,眉间沟壑深隆,眸中情绪复杂又无奈。

很久后,他才声音微微沙哑地开口:“起来,回家。”

若是按照常理,此刻他应该出言讥讽才对,像她这段时间一贯对他的模样。

可他还是心软了。

他有的时候也很痛恨自己这种忽然的心软。

这种心软,四年前让他难堪,四年后让他厌烦。

可偏偏“无药可治”。

祁愿哭得脑袋还有些懵,右手还握在左手腕上,眼睛浮肿地看着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徐晏清皱着眉垂眸看了眼她的手,半晌后终究做了自我和解,叹了口气:“手还疼?”

伤疤其实早已愈合了,可她却还是一直被疼痛折磨。

祁愿顿了顿,错开了与他的对视,神情淡漠地摇了摇头。

徐晏清蹙着眉头看着她,语气不耐地低呵了声:“说话!”

“不疼了。”

出乎意料,她这会乖得让他有些难以置信,没有讥讽没有顶嘴。

倒是让他这一阵的躁意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恰逢这时,小江打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到了。

徐晏清说了声:“出来了。”就挂了电话。

而后他抿着唇,看了她一眼,才站了起来,向她伸出手:“起来,回家了。”

祁愿看了眼伸在面前的这只宽阔的手掌,半晌后说了声:“我腿麻了。”腔调里还带了层瓮声瓮气的鼻音。

倒是像极了她十八九岁那会儿。

徐晏清皱了皱眉,顿了片刻,终究还是弯下腰,一把将她横抱起,走了出去。

脚步颠簸,头顶的路灯一盏盏掠过,祁愿倚靠在徐晏清的胸口,整个人被他清冽干净的气息包裹。

那一刻祁愿忽然有些鼻酸。

她想,或许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委屈难过时总会贪恋那么一抹熟悉的味道。

*

酒店门外,小江已经站在车旁等了,见二人出来,先是愣了愣,而后赶忙拉开了后座的门。

徐晏清半弯下腰将祁愿放了进去,脸色依旧不太好看,而后直起身子退了出来,又大步走回酒店。

小江看了眼徐晏清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已经在车里坐好,转头看向另一半车窗外的祁愿。

又是一声无奈地叹息。

不一会儿,徐晏清回来了,手里拿着祁愿的那件棉服,而后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俯身钻进了车里。

小江见状也赶紧坐进了驾驶位,调节好空调温度后,他看了眼后视镜,默默启动了车子。

徐晏清上车后直接仰靠在了椅背上,刚刚那一阵晕眩一直没彻底消退,这会儿已然变成了清晰的痛感,从脖颈处一直延伸到右前额,一阵阵的跳痛。

小江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赶忙问了声:“要吃药吗徐总?”

痛感越来越强烈,好似要从右边将脑仁劈开,徐晏清紧闭着双眼,呼吸沉重而又急促,低低应了声:“嗯。”

祁愿闻声愣了愣,转头看过来。

徐晏清单手卡住额头,神情隐忍而痛苦。

小江在前头赶紧开口提醒:“小愿小姐,麻烦你从后面的冰箱里把那瓶白色的药拿出来,倒两粒给徐总。”

祁愿赶忙照办,拿出药瓶,倒了两粒在手心里,又拿了支水,拧开瓶盖,一起递给了徐晏清。


颜正是在被程毅找各种理由灌了四杯酒后,才发现乔戚戚不在包厢里了。

恰逢程毅拉着他今天带来的小歌星去点歌机前,让她亮一嗓子,他才得以脱身。

空腹喝了四杯,这会儿胃里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他皱了皱眉,看了眼乔戚戚的位置。

她的棉服外套还掸在椅背上,可能是去卫生间了。

他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忽然感觉一阵强烈的晕眩,赶忙微仰着头靠在了椅背上,这两天颈椎病又有要复发的趋势,加上胃里的灼烧感,让他感觉浑身细细密密地出了层汗。

不太舒服。

他坐在那缓了会,想等这一阵晕眩过去。

路阔站在不远处,往这边看了眼,而后蹙着眉头走了过来:“颈椎又不舒服了?”

颜正闭着眼睛,脸色也有些苍白,额头出了层薄汗,低低应了声:“嗯。”声音里带了丝倦意的沙哑。

路阔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让小江来接你,你们先回去。”说完就拿着手机站到一边给小江打电话去了。

颜正又在椅背上靠了会,感觉晕眩感稍稍退去了些,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偏头看了眼乔戚戚的席位,她还没回来。

莫名的,那种隐隐的不安感又犹如疯长的藤蔓,细细密密地爬满心头。

他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须臾,双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视线还是有些微晃。

他看了眼包厢的门,走了出去。

时间已临近深夜,包厢外的走廊上静悄悄地,只偶有几个醉醺醺的酒鬼咕哝着走去卫生间。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这会儿脑子里全是乔戚戚少时的模样。

俏皮的,活泼的,可爱的,还有受到委屈后撇着嘴抽抽嗒嗒的模样。

可越想越烦,越想越燥。

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她明明就在他身边,可他居然还会想她。

想四年前的她。

今天路阔说他明明还爱她,他没有办法否认。

可就是这种无法否认的无力感让他更加烦躁,明明他们之间,应该是他更恨她才对,明明她才是没有资格的那一方。

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一层楼很快从头寻到了尾,都没看见乔戚戚的身影,就在他准备乘电梯下楼时,却忽然听见一旁的安全通道里传来一阵哭声。

他身形顿了顿,看了眼紧闭的通道门,眉头皱了皱,最终还是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轰隆”一声响动,通道门被打开。

昏暗的楼梯间内,只有“安全出口”指示牌发出的幽幽绿光。

开门的那一瞬,走廊里亮堂的灯光一下子照了进去,不偏不倚,刚好点亮了那抹蹲坐在两段楼梯间平台上的身影。

乔戚戚愣了愣,抬头看过去。

颜正负光而立,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入口,走廊暖色的灯光为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圈。

内外的光差致使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是他。

颜正在那站了会儿,而后迈开步子顺阶而下,通道门在他背后又轰然一声关上。

整个楼梯间只剩下皮鞋与水泥台阶碰撞发出的声音,一步步,一声声。

乔戚戚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本想站起来,可却发现腿麻了,一阵酸痛感,让她根本使不上力。

颜正走到她面前,在昏暗中发出了声轻微的叹息,而后两手拎了拎西裤的裤腿,也蹲了下来。


似是无奈,又似是一种自我和解的妥协。

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而另一边,祁愿捏在手心内的指尖几乎深陷进了肉里,微微颤抖,掌心潮湿一片。

*

放烟花的地点在江堤上,人不少,他们到时正式烟火表演还没开始,但一些自带烟花的人已经在岸堤旁放了起来,周围吵吵嚷嚷的。

耳畔回响的皆是烟花与鞭炮炸响的声音,漫天绚烂。

大人小孩乱作一团,说话得靠吼,不然根本听不见。

祁愿穿上外套,拿出口罩戴起来,跟着徐晏清一起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人潮拥挤,还有来来往往追逐嬉闹的小孩,现场安保在一旁拿着喇叭喊着注意事项,但根本没人在听。

一路上,祁愿不知顺手扶起了多少个在奔跑中跌倒的小朋友。

当她再次扶起一个因不小心撞到她腿上而摔倒的小男孩后,她没忍住笑了起来。

小朋友脸上黑秋秋的,像只小花猫,抬起脏兮兮的小手擦了下脸,急匆匆说了声:“谢谢阿姨!”就急不可耐地跑去追他的小伙伴了。

祁愿蹲在原地,笑着看那抹小身影越跑越远,直至看不见,她才扶着腿站了起来。

然后就看见徐晏清站在不远处,侧着身子回首看着她。

眼睛是定格在她身上的,可眼神却好似穿透她,微微发愣地在想些什么。

祁愿愣了一下,赶忙加快步子,小跑着跟了上去。

随着高跟鞋蹬地声的临近,徐晏清的眼眸才重新聚焦,落在祁愿的脸上。

眼眸漆黑深邃,似是焦灼地在考虑什么。

过了片刻,他才偏偏眸子,看了眼她的身后,接着,转身继续往人潮中走去。

祁愿愣了愣,也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

然而,刚走没多远,就忽然从旁边的人群里冲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把抱住了徐晏清的腿,哇哇大哭了起来。

徐晏清前进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原本微蹙的眉头一瞬间松开,低下头,有些错愕地看着腿上的这个小人儿。

小姑娘一边哭,还一边口齿不清地喊着“爸爸。”

听清这个称呼后,徐晏清的俊脸瞬间黑了下来。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时不时有人投来怪异的目光。

祁愿站在他身侧,抬眸看了眼他的神情,而后就赶忙准备蹲下去将小姑娘抱起来。

徐晏清不喜欢小孩子,一直都是。

可就在她刚作势要弯腰时,徐晏清却是先一步弯下了腰,两手用力一托,小姑娘就坐在了他的胳膊上。

小姑娘看起来也就三四岁的模样,剪了个可爱的蘑菇头,穿着件红色兔耳朵小袄,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啪嗒啪嗒地掉着金豆子。

感觉到被抱起来后,两只小手顺势扶在了徐晏清的肩上,小脸埋进他的脖颈,抽抽嗒嗒地继续哭,嘴里还:“爸爸,爸爸。”的叫着。

于是,徐晏清的脸色更黑了。

这喜当爹属实有点突然。

祁愿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但又万般无奈的样子,愣了愣,而后没忍住勾着嘴角笑了。

他这些年倒真是变了不少,搁以前大概已经不耐烦的毛躁起来了。

徐晏清闻声转头看过来,视线在看到祁愿嘴角的弧度时也愣了一下。

她依旧是那副眉眼弯弯的模样,只不过终于不再是虚与委蛇,而是真真切切的眉眼柔和,喜笑颜开。


祁愿在景园住了一个月,徐清晏一次都未露面,只偶尔在淮江财经新闻上看到他一闪而过的身影。

他已经回来了,只是没来景园。

林瑜见了都会嘀咕一句:“这瘟神葫芦里又卖得什么药?”

说完再看祁愿一眼,发现她好似根本没听到一般,继续低垂着眉眼干自己的事情。

林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不管了。

*

时至年底,双旦将近,祁愿先前拍的双旦限定宣传照却忽然被通知下了架,摄影公司那边只说综合考量后,还是觉得祁愿的名气不太行,可能会影响到产品后期的售卖。

话是这么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怕是中途被截了胡。

气得林瑜差点想一个电话打过去,把对方公关给骂一顿。

名气不行,先前签约的时候也没说名气不行嘛!

这都快到官宣限定照的时候,忽然说不行了,谁信啊。

果不其然,几天后摄影公司官方发布限定照的时候,代言人换了。

还是换了个名气还不如祁愿的十八线小明星。

林瑜坐在沙发上拿着ipad来来回回翻了那几张照十几遍,一脸不可置信:“什么玩意儿,这就是他们说的名气行的?他们是不是在侮辱人?”

这次换的这个代言人,且不说在知名度上差了祁愿一大截,那长相虽说看得过去,身材也可以,但和祁愿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的。

祁愿坐在一旁随手翻了翻一本时装杂志,笑着看了林瑜一眼:“一个代言而已,生那么大气做什么?”

“这是就一个代言的问题吗?”林瑜把ipad一丢,指尖重重敲了屏幕几下:“这是被截了胡,还得回头来侮辱人一番。”

这个圈子本就看中这些,放谁身上都会觉得恶心。

但凡对方是个现今声名大噪小花,林瑜也不会被气成这样。

祁愿看着手里的杂志,没说话。

林瑜回头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头问了句:“徐清晏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捧了个寂寞?一个代言都能被抢去?”

恰逢化妆师喊祁愿去做接下来一个活动的妆造,她应了声,合上杂志,起身走了。

林瑜在身后神情复杂又无奈地看了眼那抹背影,而后拿起手机,出去打了个电话。

*

挂了林瑜的电话,徐清晏站在总裁办的落地窗前,看了会对面中央商城楼宇电视上滚动的代言广告。

没一会儿就滚动到了那组“圣诞限定照”,他眯着眼看了会儿,俊朗的脸上染上了层嘲讽,半晌后,嗤笑了一声。

慢条斯理的从烟盒里敲了支烟出来,点燃后才抽了一口,单手插兜,又看了会儿那则广告。

祁愿,你不是挺能耐么?

*

几日后,祁愿跟林瑜去商场试活动礼服,却忽然发现中央商城区的各大广告位上都挂上了她的那组双旦限定照。

巨大的广告牌几乎占尽了所有显眼位置的广告位,她立在楼宇下,看了会儿那被璀璨的灯光包围着的巨幅海报。

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片刻后对着站在身后一脸心虚的林瑜说了声:“走吧。”

林瑜暗自呼了口气,几年前祁愿最讨厌的就是,她有事就去找徐清晏。

小妮子那时候对演艺事业一腔热情,只想靠自己闯出一番天地来,而不是被议论起来时,旁人都说她是靠了金主才起来的。

林瑜在这一刻,也分不清,祁愿这年的变化,究竟是好是坏了。

*

12月24号上午,《时间爱人》剧组通知剧本研读会改到了当天晚上。

本来那天晚上祁愿有个杂志封面的拍摄,最后无奈给推掉了。

这部戏的导演是圈内出了名的古怪,临时更改日程或是片场气到罢拍都是常有的事,对演员的要求更是严格到变态的地步,可基本只要他一出手,就是一部大制作,所以从来不缺想演他的戏的演员。

祁愿上次和老先生合作还是她刚出道那会儿,也是那一次她拿到了演艺生涯里的第一个“最佳女主角”,自那以后她的片源就基本没断过。

所以说起来,这位古怪的老先生,算是她的伯乐。

“这顾老头儿还跟当年一样,风风火火的,怎么就没个人能治得了他?”林瑜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造型师在给祁愿做造型。

今天剧方的通知里还有一个要求,凡参加研读会的演员,必须以剧中角色的造型出席。

祁愿出演的女一号宋岚是个活了千年的古董店老板,有读人记忆和消除记忆的能力,喜欢穿旗袍和收集古玩意儿,气质清冷妖娆。

好在祁愿的长相和气质与角色相差不大,所以造型做起来没什么难度。

祁愿笑了笑:“若有人治得了他,他老人家怕是直接收拾铺盖卷儿归隐山林去了。”

林瑜闻言也跟着笑了,嘴上吐槽,心里还是感激的。

“这次的男主演是宋元旭,你有没有想法趁机炒个荧屏cp?”

四年前,在人人皆猜祁愿会是下一个影视后大满贯得主时,宋元旭就已经是各大奖项拿到手软的顶流了。

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人气不减反增,依旧是各大IP改编剧争相预约的男主角。

祁愿低头翻剧本,摇了摇头:“没有。”

林瑜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走过去,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死脑筋,这戏一播,你俩再一炒cp,你热度不是分分钟就上去了?”

祁愿依旧摇头,神色淡然地回了句:“我可没有和别人丈夫炒绯闻的兴趣。”

宋元旭两年前结婚了,对方是素人,为了保护女方,于是也就没有官宣,当初婚礼也只请了几个圈内的好友,祁愿也在列。

林瑜听了又是一声叹息:“要我说,当年你要是和宋元旭在一起,现在早就红得发紫了,怎么说都不听,非得和徐……”

话讲一半,林瑜忽然闭了嘴,瞥了眼祁愿,发现她已经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化妆师正在给她画眼妆。

林瑜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又走回沙发旁坐了下来。

倒是一旁正快乐地吃着薯片的陆可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新闻,一脸兴趣盎然地凑过来。

“瑜姐,宋元旭当年追过愿姐啊?!”

林瑜无语地瞪了她一眼,从袋子里拿了片薯片塞进了她的嘴里:“吃你的吧!”

陆可嚼着薯片,撅嘴哼了一声:“不说就不说,小气鬼。”

其实也不算追过,只是一同参加过一档综艺,后来宋元旭言辞含蓄地表达过好感。

只不过当时祁愿还一门心思地扑在徐清晏的身上,于是谢绝了,事后气得林瑜三天没和她说话。

就算不谈恋爱,趁机炒个绯闻也是好的呀,这个圈子本来就这样,相互利用相互成就。

偏偏祁愿生了个死脑筋。

*

祁愿到研读会的酒店时其余人也将将到,顾长青见到她,走上来就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满脸关切了问了她近况,她都笑着一一回答。

最后顾长青拍了拍她的手,一脸惋惜道:“你是不知道,这四年里有多少片子我都想找你来演,可惜,多好的一根苗子,怎么那么想不开?”

语气里满是长辈对一个富有天资却半途而废的后辈的不解与惋惜。

祁愿自是知道老先生对她的喜爱,笑着答:“倒是劳您这些年一直惦记着我了。”

顾长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提了不提了,回来了就好,前些日子晏清来找我,我还吃了一惊,怕他小子和我撒谎,直到看你真的签了合同我才相信。”

祁愿嘴角的弧度僵了一瞬:“给您添麻烦了。”

顾长青笑着点了点头,眼里有掩饰不住的赞赏与欣慰:“改天和晏清来家里吃饭,老婆子也念叨你好久了。”

祁愿顿了片刻,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好。”

研读会开始时,祁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可她却忽然有些出神。

她当年的那部戏,实际上也是走了后门,只不过那次是徐清晏亲自带她登的门。

老爷子起初看见她还不太待见,直接当着她的面戳着徐清晏的脑门子,说:“我看你小子有‘色令智昏’的嫌疑。”

老爷子拍戏一向有个雷打不动的原则,对戏不对人,管你多大的腕儿,都得老老实实的试镜,更别提这种走后门儿的想法了。

徐清晏当时笑着躲了开来,调侃道:“我怎么觉着您这是变相夸我眼光好呢?”

顾长青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旁的祁愿:“跟你爷爷年轻时一样,油嘴滑舌。”

顾长青和徐清晏的爷爷是故交,两人年轻时都在文工团待过,后来徐清晏的爷爷继承家业,顾长青却是一直在文艺事业上发展了下去。

不过最后在徐清晏的软磨硬泡之下,顾老爷子还是答应了给祁愿一个试镜的机会,没想到就是那么一试,就让他眼前一亮。

……

按道理来说,顾长青不可能不知道当年的那些事,如今却依旧对她这般喜爱,是出乎她意料的。

“祁愿,祁愿?”

忽然,两声连着的呼唤,将祁愿的神思拉了回来。

宋元旭侧着头,嘴角带笑地看着她:“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她愣了一下,抱歉一笑:“不好意思。”

宋元旭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先对一遍剧本吧。”

祁愿点了点头,赶忙翻开了剧本:“好。”

《时间爱人》主要讲的是女主角宋岚因在千年前与神明签订了契约,而拥有了不死之身,明面上是个古董店老板,实际上是在用自己的异能帮陷入痛苦回忆的人走出困境,而报酬,就是那段记忆。

于是寒来暑往,四季更替,千年过去,许多人在她的帮助下忘记了前尘,她也收集了许多痛苦回忆。

而她孤身行走在世间的这千年里,实际上是为了寻找千年前在战场上战死的恋人。

这部戏的主线就是祁愿饰演的女主角宋岚,与宋元旭饰演的男主角林清润之间的爱恨情仇,副线则是那些来求助宋岚的人的故事。

故事的最后是宋岚的一段独白,她说:“爱恨嗔痴皆不是错,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才是原罪,我将自己变成行走世间的妖怪,只不过是想看看那些爱恨是否经得起风霜岁月,可最后才发现,爱比恨更绵长。”

读完这一句,祁愿愣了愣。

宋元旭也跟着感悟道:“无爱艰辛,无恨坦荡,这部戏的寓意还挺深。”

说完,他抬头看向祁愿。

她今天的妆造是一件墨色苏式旗袍,领子的盘扣下戴了条珍珠项链,一头乌发盘起,只在两耳边留了撮卷起的碎发,宛如从中世纪走出的美人,古典而又神秘。

宋元旭没忍住夸赞了一句:“几年前就觉得你很适合穿旗袍,不过那时候你大多只在私人场合穿。”

祁愿闻声勾了勾唇角:“是么,大概那时候场合需要吧。”说完,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

四年前,她的衣柜里旗袍比时装多,因为徐清晏喜欢。


*

出去的路上是颜正开的车,小江今天放假,家宴上他也没喝酒,主要是蒋女士拦着,说他颈椎不好,非必要还是不要喝的为好。

乔戚戚坐在副驾上,看着周围的景致一点点由都市繁华的夜色转变成萧条的郊区,她愣了愣,没忍住问了句:“我们去哪?”

颜正单手扶着方向盘,侧头看了她一眼,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没回话,而后偏头看了眼倒车镜,打了个转向灯,单手挫轮,拐进了一条乡间小路。

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乔戚戚渐渐看见了一朵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五彩斑斓,稍纵即逝。

她愣了愣,明白过来是要去哪了。

淮江市区不让放烟花,所以专门在江边划了块地方,每年三十都会组织一场烟火表演。

前些年他们还在一块的时候,每年三十一吃完饭,她和宋瑶就偷偷溜出来了,她去找颜正,宋瑶去找赵砚白。

赵砚白的活动基本不变,约三五好友去会所打牌喝酒,颜正自然也是在被约之列,只不过他都会先带她去看个烟花,然后再去。

所以每次他俩都是最后才到,那时候,宋瑶虽然不说,但从眼神里也能看出,她多多少少是羡慕乔戚戚的。

……

花炮升空,姹紫嫣红,全世界好似都笼罩在一片“轰轰隆隆”的声响里。

乔戚戚微微抬头,看着色彩缤纷的夜空,一时间有些晃神。

她看了半晌,才收回了视线,微微侧过头看向驾驶座上的人。

他神情专注地在开车,时不时稍稍侧头看一下倒车镜,窗外忽明忽暗的光影在他脸上流转,为他那生冷的五官染上了层浮世的柔和。

若不是他们真真切切分别了四年了,她差一点觉得时间还是当年。

……

快到目的地时,颜正微微抬了下眸子,看了眼后视镜,才发现乔戚戚在看着他。

神色平静,眸光空洞而又恍惚。

他皱了皱眉,收回了视线,后背往后靠了靠,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尖在轮盘上敲了敲,半晌后,他轻轻叫了她一声:“乔戚戚。”

乔戚戚被这一声唤得一下子回过了神,才发现自己的视线还停留在他轮廓鲜明的侧脸上,愣了愣,赶忙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车窗外:“嗯?”

颜正又蹙着眉头看了眼后视镜,顿半晌问了句——

“四年前,我爸妈去景园,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好似有什么重重敲了乔戚戚的背脊一下,整个脊柱由尾椎一直麻到脑干,眼睫微微颤了颤,放置在腿上的手也倏地用力蜷紧。

过了很久,在她感觉到颜正的视线缓缓看过来时,她才用力扯了扯嘴角,反挑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指尖,开口道:“你觉得,还能发生什么?”

话音刚落,二人之间就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四年前,颜正的家人就一直不太喜欢她,但最初也只是表达不赞同,没有过多的进行干预,只是后来……

这些颜正也都是知道的。

他眉间的沟壑愈发皱紧,眸光探寻地扫了眼她的脸,又问了句:“没发生别的事情了么?”

乔戚戚顿了顿,垂下的眼睫又轻轻颤了颤,片刻后,缓缓抬起头,神情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平静,转头看向车窗外,回了句:“没有。”

话音落下,二人再次陷入无言。

颜正的视线定格在车前方,片刻后,神色苍然地发出了一声轻笑。


从发布会上下来,祁愿觉得一阵虚脱,今天记者的问题,十个有四个都是问她四年前息影的事。

她捏着眉心往门口的保姆车走去,左手也好似在隐隐作痛。

等上车,才发现林瑜也在,手边还放了一份合同和一本剧本。

祁愿愣了愣,而后笑着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今天怎么忽然得空来找我了?”

林瑜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眼下的乌青昭示了她一夜未眠。

好半晌后才叹了口气:“Queenie Jones那边今天收到回复了,对方表示可以谈谈,年后安排你和中国区总代理聊聊。”

祁愿点头应了声:“好。”而后随手将那本剧本拿了起来:“《时间爱人》,这不是梁茉的本吗,怎么,缺配角?”

梁茉是这两年才火起来的一个流量小花,标准的玉女长相,很符合现今观众的审美。

前两年因出演了一个大IP宫斗剧的配角而一炮而红,这两年资源不断直冲顶流,圈内不少人还戏称她是当今小“祁愿”。

细细一看两人还真有点像,只不过祁愿的颜要稍微浓一些,梁茉是纯纯的玉女长相,祁愿则还多了一丝靡丽。

而《时间爱人》已经提前定档了明年的新春贺岁档,排片更是预定了新年的第一天,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部戏应该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林瑜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昨天是我找的徐晏清。”

祁愿捏着剧本的手顿了顿,垂着眼睫回了句:“我知道。”

接着林瑜又是一声轻叹:“不是配角,是女主角,徐氏集团旗下投资部部长钦点的。”

说是投资部部长,其实背后真正的那个人不言而喻。

祁愿顿了半晌,没说话,视线往上抬了抬:“条件呢?”

她太了解他了,她今天那般折辱他,他总是要还回来的,连带着四年前的那份一起。

须臾,林瑜长叹了一声:“三年,他捧你三年,你跟他三年。”

话音刚落,祁愿愣了愣,而后忽然凄然嗤笑出声,她放下剧本,转头看向车窗外。

徐晏清,你终究还是太心软啊。

*

飞机降落在淮江机场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走出机场大厅,一阵寒意扑面而来,江南的冬天都是湿冷,加上下了好几天的雪,气温更是直降了好几度,寒风直往骨头缝里钻。

陆可赶忙又拿了条毛毯给祁愿披上,林瑜在一旁打电话。

忽然,一抹西装革履的身影从远处一路小跑了过来。

“小愿小……祁小姐,我来接您。”小江说着,就要接过陆可手上的行李。

陆可往后退了几步,一脸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茫然地看向祁愿。

林瑜也接完了电话,走过来一看,立马炸毛了:“什么意思呀,徐晏清这是想囚禁人口还是怎么的,咱就不能自己走?”

小江一脸的为难,看了祁愿一眼:“祁小姐,徐总的意思是,您得住到景园的房子里去。”

“住什么住,我们没自己的房子啊,谁图他那套房子呀?”林瑜像个护崽的母鸡,挡在祁愿的身前。

小江被噎的哑口无言,只能默默地站在那。

林瑜瞪了他一眼,护着祁愿就要走:“走,别搭理他,一群神经病。”

林瑜对景园的印象不太好,她永远都忘不了,四年前去景园接祁愿的时候,祁愿整个人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一个人窝在昏暗的房间里,眼神空洞,呆愣无光。

小江往前追了几步:“祁小姐,您要是不跟我走,徐总那边我交不了差。”

“瑜姐。”祁愿停下步子,喊了林瑜一声。

可林瑜好似根本听不到一般,拉着她继续往公司的保姆车走过去。

“瑜姐。”祁愿声音大了几分。

林瑜这才停了下来,转过了身,眼底一片红。

祁愿宽慰一笑,捏了捏她的手:“没事,也就三年而已。”

林瑜的眼角更红了,暗骂了句:“也不知道他给了公司那群吸血鬼什么好处,就这样把你卖了。”

说完后,她又恨恨地看了眼祁愿身后的小江,而后神情担忧地开口:“小愿,记住,有些人不能爱第二次。”

错一次就够了。

祁愿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半晌后勾起嘴角,应了声:“好。”

……

直到祁愿跟着小江上了路边的那辆宾利,林瑜都还站在原地,看着车子缓缓汇入车流,直到看不见。

身后,陆可一脸好奇地凑上来:“瑜姐,愿姐和那位徐先生先前是情侣啊?”

林瑜轻叹了一声,低声道了句:“万般皆是命。”

半点不由人。

别人不清楚,她还能不明白吗?

这两人若是真在四年前就斩断了所有的羁绊,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出现了。

可这笔帐,他们怎么可能算得清呢。

*

景园是位于南山半山腰的一个山景别墅区,环境清幽,房源稀少,房价也自然是高出了天际。

小江一路上安静地开车,好几次想主动开口搭话,但从后视镜里看着祁愿一脸淡漠地看着车窗外,便又闭了嘴。

小江对祁愿最深的印象还是几年前。

那时候徐晏清刚开始接手徐氏,整天忙到昏天黑地,吃饭更是吃了上顿忘了下顿。

祁愿知道后,每到饭点必查岗,有空的时候还会亲自去送饭。

然后还要打趣地说:“小江,你还真是跟着大哥混,三天饿七顿呐!”

徐晏清闻言直接被气笑了。

她依旧一脸义正严辞:“不是吗?不是吗?你看看小江,跟你的这几个月都瘦成猴儿啦!”

那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最后会闹到那般难堪的境地。

……

车子开入院内,祁愿开门下车,小江去后备箱提行李。

景园的房子占地面积都比较大,单门独院,院子也都是大得出奇,这会儿夜幕降临,院内的路灯都亮着柔和的光。

时值凛冬,院中的腊梅开得正盛,金黄的小花朵在枝头俏立,吐着馥郁的芬芳,石径两旁顺道开了一路的小苍兰,在风中微微摆动。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祁愿站在院里看了会儿,才往屋门走过去,门是密码锁的,她往旁边站了站,等着小江来开。

“祁小姐,密码没有改。”小江正在关车后备箱,看见祁愿站在那,才想起来,开口提醒了一句。

祁愿闻言顿了顿,抬起手轻轻碰了下触屏,几排小数字立马亮起幽蓝的光。

她的食指在半空停了半晌,才依次摁下数字,紧接着一阵“滴哩哩”声响后,门“咯哒”一声弹开一条缝。

这里的密码,是她和徐晏清的生日。

是她设置的,因为那时候她觉得,那两组小小的数字并排列在一起,就是永恒最好的代表。

这么多年一直没改,大抵他这些年也没来过。

房子里的陈设也还是老样子,甚至连家居摆放的位置都不曾变过。

祁愿站在客厅里,一时竟有些恍如隔世。

徐晏清买这套房子的时候,其实是写的她的名字,只是她当初走的决绝,一丝一毫和他有关的东西都不想带走。

小江帮忙将行李提了进来:“您如果还有别的东西要搬进来,随时联系我,我来帮您。”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黑金卡和一把奔驰cls的车钥匙:“这是徐总让我转交给您的。”

祁愿垂眸看了眼小江递过来的东西,没有接。

小江顿了片刻,将东西放在了茶几上,清隽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您好好休息,有事随时联系我。”

祁愿这才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小江又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其实徐晏清还交代了一句话:“给你的东西,就拿着,不要拒绝,否则只会让我觉得你这是在欲擒故纵,做金丝雀还是得有金丝雀的自觉性。”

这句话,小江终究还是没有转达。

他不明白,当初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一定要这般伤害彼此。

他叹了口气,弯了弯腰,而后便转身出去了。

人走后,祁愿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她仰靠在靠垫上,视线在看到空中的那盏水晶吊灯时,忽的一愣。

这灯……她记得当初是被她砸了的。

在四年前,林瑜来接她的那天,迈出大门的那一刻,她忽然折返,抄起一个椅子将它砸得四分五裂。

只因那是她和徐晏清两人一起做的,那时候,一丝一毫的甜蜜回忆,她都不想保留。

她顿了顿,起身走过去,搬了张椅子放在底下,脱了鞋站了上去。

那一个个水晶球在灯光下光影流转,精致华美,只是规则的切面上或多或少都有被爆力磕碰过的痕迹。

偌大的吊灯,成百上千个水晶球,在那场爆力摧毁后,曾被人一个个又重新勾连在了一起。

祁愿站在那,眉头轻蹙,一瞬有些出神。

……

*

小江从屋子里出去后,转身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宅子,给徐晏清拨了个电话过去。

“徐总,祁小姐到景园了。”

徐晏清那头还在病房里呢,路阔他们一帮子人丝毫没有来探病的自觉。

直接围在茶几旁打起了牌,一边叫嚣着,一边将手里的纸牌甩在桌子上。

他拿着手机,忍着腹部的疼痛,走出了病房,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站定步子。

长白山今天也下雪了,就在祁愿走后不一会儿。

屋外冬雪皎皎,他应了一声:“嗯,东西给她了么?”

小江点了点头:“给了。”

“行了,没事了,你下班吧。”徐晏清叮嘱了一声就打算收线。

小江却忽然喊了他一声:“徐总。”

他把手机又重新贴回耳边:“嗯?”一个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疼得他皱了皱眉。

小江思忖了半晌,还是开了口:“您为什么不告诉祁小姐,当年其实……”

“小江。”忽然听筒那头人的声音沉了几分:“你逾矩了。”

小江闻声愣了愣:“对不起,徐总。”

徐晏清并没有在意,又叮嘱了声让他早些回去便收线了。

屋外雪势渐大,他双手撑在栏杆上,看向窗外。

为什么不告诉她,其实四年前为了去救她,他也差一点死了么?

因为没有必要了,他们之间现如今剩下的也只有相互折磨了。

想到这,他嘲讽的嗤笑一声,将视线从窗外那漫天飘散的雪花上收回,转身往病房走去。

那就相互折磨吧,谁也别放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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